第14章 你先操心你自己吧
今日是祖父冥壽,寧國公府各房都來大昭寺做法事。
“月姐兒,你五妹妹知道錯了,她最近抄了一本經書,想請法慧大師誦讀。你既然認得大師,便帶你妹妹去一趟吧。”
趙氏說完,又可憐地看著胡氏,“大嫂,我們終歸是一家人,可不能生分了。環姐兒錯了,是我們沒教好。可是,總要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大嫂,你說呢?”
胡氏當然希望,家中和睦。“月姐兒,你帶環姐兒去找大師吧。若實在不成,也不要緊。終究是你妹妹的孝心,幫一把也沒什麽。”
陳令月雖不相信,陳令環就變好了。
可是,沒有理由拒絕。她隻能帶著陳令環往禪房而去。
今日紫草身子不適,她隻帶著紫蘇。陳令環身邊也跟著一個丫頭,四個人慢慢走著,誰都不說話。
半個時辰後,卻見陳令環帶著丫鬟,衣衫淩亂,形容狼狽跑回來:“娘,寺廟裏進山賊了!方才我和四姐姐遇上了一夥蒙麵人,女兒好不容易逃回了,四姐姐呢?”
胡氏哪裏還坐得住,她一把揪住陳令環的衣服,追問:“怎麽回事?我的月姐兒呢?”
陳令環哭哭啼啼:“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山匪,他們想要……想要……,我死命逃了出來,四姐姐還沒有回來嗎?她不會有事吧?”
胡氏站起來,就要讓人回府,喊人去找。趙氏勸她:“大嫂,若是鬧開了,月姐兒的名聲還要不要?”
胡氏猶豫了,這?
“三弟妹,不找怎麽行?我管不了了,把人找回來再說吧。”
趙氏道:“我們先讓這裏的人,悄悄幫著找,若是找到了,也就沒事了。”
胡氏到底顧及女兒的名聲,就同意了。寧國公府的三位夫人,帶來的丫頭婆子,也有十來個,全都派出去了。
趙氏一直安慰胡氏:“大嫂,你放心,月姐兒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無事的。”她的眼中,閃過幽光,隻要這事能成,她就能拿到那封信。
陳令月在遇上蒙麵人的時候,並不慌張。她對大昭寺十分熟悉,邊跑邊閃。
山匪雖追得緊,可陳令月短跑速度一流的,不一會就不見了人影。蒙麵人麵麵相覷:“怎麽辦?人跑了。”
三夫人的侄子趙公子,風流倜儻帶著家仆登場,準備英雄救美。
卻發現,美人不見了!
他的五千兩!
陳令月和紫蘇走散了,不知不覺,她跑到後山上去了。
陳令月來到一處山坳,這裏居然有一汪清泉。
“我居然不知道,大昭寺有這麽個地方。”
湖麵波光粼粼,伴著山澗的秀色,正是人間仙境。她伸手入湖,觸手寒涼,“好冷啊!”
八月末的天,這水怎麽那麽冷?除非,這裏是冷泉!
想不到,這裏居然有冷泉。
她忍不住興奮起來,把方才的蒙麵人拋諸腦後了。
這時,從水裏鑽出來一個男人,一把抓著她的手,把她拽入湖中,他扣著她的脖子,粗聲粗氣地問:“你是誰!”
陳令月嚇得半死,這有人?
聲音有些熟悉,她強忍著窒息的感覺,問:“是侯爺嗎?我是陳家四姑娘。”
這女人,是陳四?
崔承東泡了一會冷泉,恢複了些許神誌。他把她轉過來,那張嬌俏的臉,可不就是陳四嗎?
她怎麽在這裏?
冷泉雖能壓製藥性,可是他並不好受。這藥太霸道了,不像一般的**,他隻覺得,他渾身都要爆炸了。
他赤紅著雙眼,壓抑著情緒冷聲喝斥:“走!”
陳令月發現他的不對勁,哪裏會走。他們已經是朋友了,朋友有難,她怎麽能掉頭就走呢?
“侯爺,你怎麽了?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不用管我,快走!”
崔承東已經快控製不住自己了,她居然還在磨蹭。
陳令月有些生氣:“我不過是關心你,你吼什麽?”
一時說不清,崔承東拉著她,死死按在身上,讓她直接感受:“你走不走?”
陳令月初時一懵,可等她察覺到了腰間那個硬硬的東西,抵著她的時候,她臉上爆紅!
啊!居然是那個!
她支支吾吾道:“侯爺,你中藥了?”
陳令月馬上就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崔承東心不在焉“嗯”了一句,這溫香軟玉在懷,她清幽的香氣縈繞鼻尖,折磨人!
陳令月不知死活,抬頭望他:“那怎麽辦?我去幫你喊大夫嗎?”
陳令月看著他死死盯著自己,那眼神像火燒一樣,她腰間又有那個東西。她渾身不自在,扭了扭身子,“侯爺,你說話,到底怎麽……”
她的扭動,如同導火索。
崔承東忍無可忍!
他手起刀落,砍暈了她。
“崔合!”
崔合一直在不遠處守著,他幾步躍下:“爺?”
這裏怎麽出現一個人?
還是一個女人?
崔承東青筋暴起,“你去大昭寺,找陳四的婢女過來!”
崔合不敢耽擱,讓崔道守著,就往寺裏去了。
崔承東不敢再抱著她,他從水中跳出,把她放在了岸邊的大石頭上,替她蓋上他的外衣,就又一頭紮進了冷泉中。
紫蘇來到的時候,陳令月正好醒過來。
她脖子上有點痛,想到之前暈過去的事情,她放眼看過去,湖麵上很寧靜,仿佛沒有人。
紫蘇剛被崔合放下,就撲了上來,“姑娘,你沒事吧?”
陳令月笑道:“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就是找不到姑娘,心裏急得很。”
陳令月看著崔合,想問永寧侯的事情,就聽到湖裏傳出聲音:“送她們去法慧那裏。”
陳令月看不見他人在哪裏,隻得大聲問:“侯爺,你沒事吧?”
崔承東沉沉的聲音傳來:“你先操心你自己吧。這荒郊野嶺的,回去該怎麽交代?有什麽事情,可以讓法慧幫你。”
他都這樣了,還操心她的事,真是個好人!
陳令月忙說:“謝謝侯爺了,那侯爺自己當心。”
大昭寺寧國公府女眷的禪房中,胡氏已經等得快瘋了。
她臉上都是淚痕,眼中布滿擔心,“不行,我等不了了,我要出去找月姐兒!”
二夫人劉氏拉著她:“大嫂,你去哪裏找,還是安心等消息吧。”
劉氏是個善良的人,此刻也憂心陳令月,可她也不能看著胡氏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亂轉。
趙氏假意勸道:“大嫂,這麽久了,若是真有什麽,隻怕也於事無補了。咱們還是快想一想,若是月姐兒真叫人……,該怎麽辦?”
“我這個做嬸子的,也心疼月姐兒此番遭遇。可國公府的名聲,不能丟了!咱們府裏,可還有幾個姑娘沒說親呢!”
胡氏聽了這話,兩眼射出寒光:“你胡說什麽!我月姐兒好好的!”
劉氏一臉不讚同:“二嫂,這時候說這些,為時過早了吧。”
趙氏卻撇撇嘴:“大嫂,何必自欺欺人。這麽久了,那山匪可不是吃素的,月姐兒這麽個嬌滴滴的人,他們隻怕……”
“隻怕什麽?我倒是想聽三嬸說一下。”
屋外,卻響起了陳令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