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侯爺可曾聽說過神衛軍

崔承東眼疾手快,勒住韁繩,怒喝一聲:“不要命了!”

黃鑫看著眼前的大馬,和馬上陰沉著臉的男人,雙腿控製不住打顫。他哆嗦著問:“請問,你是永寧侯嗎?”

永寧侯得勝還朝,黃鑫曾遠遠見過他,依稀是這個樣子。

崔承東怒氣未消,“是我。”

黃鑫的腿又抖了抖,險些要摔倒在地了。他伸手一掐大腿,勉強鎮靜些,他小聲說:“小人有一封信,要交給侯爺。”

崔承東皺眉:“什麽人的信?”

黃鑫上前,遞給他,“侯爺一看便知。”

崔承東看了眼,信封上麵,什麽字都沒有,他並沒有接過去。

黃鑫手都舉酸了,看他還沒有接過去的意思,隻得輕聲說:“陳家四姑娘。”

崔承東詫異,她,為什麽要給自己寫信?

思索間,他的手已經伸過去,把信拿在了手中。而黃鑫,看見他拿了信,撒腿就跑。

崔合在後麵咧嘴笑了,我就說,那小娘子對侯爺有意思。

回到書房,崔承東拆開信件,裏麵就一頁紙:侯爺敬啟,小女有性命攸關之事,欲約侯爺八月二十在大昭寺詳談,未時禪房見。陳四拜上。

八月二十,就是明日了。

性命攸關,這麽嚴重嗎?

該不該去呢?閑來無事,去看看也無妨。

八月二十,寧國公府的主子,一早就前往大昭寺,為寧國公做法事。

陳令月安靜地跪在蒲團上,誦經祈福。她雖不信這些,可是祖父疼愛她一場,她用心做了又何妨。

陳令環的丫鬟偷偷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她眼中閃過亮光,悄悄就出去了。過了半個時辰,又見她眼睛通紅,回到了這裏。

紫蘇把這些都看在眼裏。對比她家姑娘的虔誠,五姑娘真是一點誠心都沒有。

等法事做完,便要打道回府了。

陳升心情沉重:“父親走了,二弟三弟,日後我們一家子,要同心同德,守好這一份家業,才對得起父親的在天之靈。”

二老爺頷首,嚴肅道:“大哥說的是,為弟謹記。”

三老爺漫不經心,“知道了。”

看到三老爺敷衍的態度,陳升蹙眉,想說什麽,卻有些力不從心。他疲倦地說:“回府吧。”

想到還在寺中的永寧侯,陳令環猶豫著,有點不想走。

陳令月對胡氏說:“娘,祖父五七的時候,我送了本手抄《往生經》給法慧大師誦讀。大師叮囑我,七七事後,要取回來焚燒。”

胡氏點點頭:“那你塊去。娘留下一駕車給你,你早些回府。”

“娘,我也留下,陪四姐姐取經書。”陳令環見縫插針,可算找到逗留的借口了。

趙氏遲疑了會,陳令月卻麵無表情說:“不必了,你這樣不檢點的人,還是少在佛門淨地待著。”

陳令環的臉氣得像豬肝一樣,“陳令月,你……”

陳升想到她的劣跡,忙說:“你留下做什麽?快回去。你若是有這份心,當初不見你想著給你祖父抄經書?”

陳升發話了,哪怕陳令環再想留下來,也隻得悶悶不樂上車去了。

她委屈著跟趙氏抱怨:“娘,你看看他們大房,太過分了。我想留下,礙著他們什麽事情?”

趙氏臉上也不好看,“哼,他們還以為是國公爺在世的時候。環姐兒,你再等等,很快你父親承襲爵位的旨意就下來了,到時候,你想要怎麽樣,就怎麽樣!”

陳令環立刻轉怒為喜,“那要快點才行,我真不願意再看見陳令月那副嘴臉了。”

趙氏信心滿滿:“爹娘已經找到門路了,這次萬無一失。”

陳令月到了那日的禪房門口,看到一臉大胡子的崔合,心裏才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永寧侯會不會來,如今看見了人,才敢承認她的擔憂。

崔合殷勤笑道:“姑娘來了。”

陳令月今日有求於人,態度溫和了不少。她笑笑點頭,就推門而入了。

崔承東正喝著茶。

他自斟自飲,動作行雲流水,姿態高雅淡泊。

“來了?陳四姑娘,你約我來,卻叫我等了許久。你那妹妹跑得都比你快。”

陳令月不禁問:“陳令環方才來過?”

“嗯。”

怪不得,要留下來陪她。

陳令月忍不住瞪了崔承東一眼,真是禍水!

崔承東無奈,這也怪他。

“說吧,什麽性命攸關的事情?”

陳令月從懷中取出一塊虎符,“侯爺請看。”

崔承東隻粗粗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虎符。

他微眯著眼,盯著陳令月,“你怎麽有這東西?”他的眼神帶著壓迫,和方才判若兩人。

陳令月頂著壓力,看向他:“侯爺可曾聽說過神衛軍?”

“不曾。”

陳令月嗓音輕緩:“侯爺不知,我祖父不是病死的,他是留書自盡的。這事情,終究不光彩,家裏的人瞞了下來。”

崔承東神色一動,卻沒有插話。

“可是,我祖父一身傲骨,怎麽會輕易了結自己?祖父去世前,曾給我一封血書,上麵隻有四個字:找法慧,秘。那天,我找到大師,順利拿到了祖父留在大師這裏的一件東西。”

崔承東聽到這裏,垂眸深思。

陳令月把發現虎符的過程說了一遍,“我猜,這該是號令軍隊的虎符,神衛符。那麽對應的,是不是該有神衛軍呢?”

崔承東上下掃視著她,她居然知道虎符!這小姑娘不簡單。

他眼神銳利如鷹隼,“異想天開!如果有這麽一支軍隊,藏在哪裏?朝中上下,竟然無人知曉,豈不是荒繆?”

陳令月神情緊繃:“我知道,僅憑我的一麵之詞,說服不了侯爺。可是,我祖父離奇身亡,這虎符橫空出世,這些又怎麽解釋?”

崔承東冷笑:“即便你猜的是真的,你又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他和寧國公府素無來往,和她更是泛泛之交,這樣重要的事情,為什麽告訴他?隻怕,她連父母兄弟都沒有說,卻對他說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陳令月長歎一聲,“侯爺該知道,我們府裏,實在沒有一個能人,能扛得起這件事情。我祖父的死,沒那麽簡單,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查得出來。”

“侯爺威名赫赫,祖父對侯爺交口稱讚,隻是沒機會深交,一直深以為憾。法慧大師也說,侯爺是個正直的好人。所以,我相信侯爺,能夠替我祖父找出真凶。”

她明亮的眼睛,讓崔承東產生了錯覺,仿佛她說的一切都是真心話。

可他知道,僅僅憑借相信,她不會這樣做。

“好人,是嗎?我不是吃生肉喝生血,砍人如切菜嗎?”

陳令月目瞪口呆,這?他怎麽知道?!

對上他戲謔的眼神,陳令月隻覺得無地自容了!

果然,不能背後說別人的閑話。

過了片刻,她羞紅著臉鼓起勇氣道:“侯爺,那些話都是我胡說的,還請侯爺莫要見怪。若是,若是侯爺果然介意,那我再去和梁家姑娘澄清,可好?”

崔承東懶懶靠在椅背上,欣賞她的窘態。

等他看夠了,才緩緩說:“澄清就不必了。我現在隻想知道,陳四姑娘到底為什麽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