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屍油河燈

但在江麵上打撈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是一無所獲。

眼看著我們就快要駛離中市水域了,但除了打撈出一些死魚的屍體,連人的影子都看不見。

我捏著鼻子,對王伯說道:“王伯,這會不會是屍體已經飄出中市的水域了?”

王伯搖搖頭說道:“這倒是不會,不過...”

王伯想了一會兒之後,神情嚴肅地說道:“如果是被魚群啃食也不是不可能,但我這個鉤子吸力極好,如果是有殘渣沾到了鉤子上,我是不可能看不見的。”

見王伯說的這麽信誓旦旦,我不由得又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淩雪兒記錯了?”

王伯正要開口,但嘴型開了一半就停滯了,眼睛指使著前方。

“王伯,王伯?”我連喊了他倆聲,他才回過神來,指著前麵低沉說道:“你看前麵的東西是什麽?”

我順著他的視角看過去,月光灑在了江麵上,隻見在白茫茫地江麵上正飄著幾團綠油油地火焰,正往我們這裏飄過來。

這些玩意發出幽綠色地光芒看起來格外地滲人,但等這些東西離我們近了之後,我才發現這些火焰

這東西我自然認得,在我們這每當到了中元節的時候都會放這種河燈,寄托對亡者的思念。

但爺爺曾經說過,在陰行裏也有一種邪術,好像是可以用河燈招魂來著。

眼下這些河燈很有秩序地向我們這裏飄過來,這讓我感到有些惶恐,看向王伯問道:“王伯,我們怎麽辦?”

王伯畢竟年紀比我大這麽多,自然比我沉穩地很,在離河燈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果斷將鉤子伸出去,刮在了河燈底盤上。

然後反手就將河燈橫空拽了上來,整個過程中沒有泛起一絲水花,就這樣平緩地帶了上來。

王伯見我驚住了,不由得笑著說道:“一隻河燈而已,我連屍體都能撈上來,更何況這小小河燈了。”

我心裏更加崇拜王伯這手藝,看來在每個行業混的久了,手藝也都會練出來。

以前村裏的人隻覺得王伯邋遢又髒,可是他單單這個手藝,就能讓自己衣食不愁。

河燈被撈上來以後,那團綠油油地火焰仍在繼續燃燒,照在我們的臉上,將我們臉龐也給映得綠幽幽地。

不過我們低頭之後,卻聞著這火裏竟然有一股腥臭味,這味道就像是我們平日裏買的魚壞掉了發出的味道。

再加上現在被火烤著,所發出地刺鼻焦味,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見王伯地眉頭擰成了川字型,眼中透著驚恐。

我不由得問道:“王伯,這一個小小地河燈,你怎麽這麽緊張?”

“這河燈的燃料,你知道是什麽嗎?”王伯故弄玄虛地看著我。

“是什麽啊?”我好奇的看著王伯,一個河燈地燃料能有什麽,不過我更好奇地是為什麽這火焰會是幽綠色地。

但是王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大吃一驚。

“這河燈的燃料是屍油。”

我心中大駭,問道:“屍油?”

王伯沉默不語,歎了口氣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但我看著這綠幽幽地光芒,忽然就反應過來。

以前老人在墳地裏看見的鬼火,就是藍幽幽地,其實那是屍體上的磷和空氣碰撞所產生的化學反應。

而我們今晚之所以會看見這火焰是綠色地,是黑夜,加上白茫茫地月光照下來,所產生的顏色混差。

可我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用磷火來燃油燈呢?

思索之間,我卻發現了一個更詭異地現象,剛剛從那邊飄過來的幾十隻河燈,就像是水底有人托著他們一般,從我們船的兩邊遊過去。

而且它們都是朝著一個方向遊過去的,它們這是要去哪。

這時候王伯忽然也回過神來,急忙調轉船頭,我吃驚道:“王伯你這是要幹嘛?”

“跟上它們,我感覺我們隻要跟著它們,就能夠找到事主未婚夫的屍體。”

我心裏有了一種不詳地預感,難道淩雪兒地未婚夫被人給點了河燈。

我忽然想起爺爺曾經給我講的,玄門有一種邪術,就叫做河燈招魂。

平常人隻知道河燈是生人對亡靈的精神寄托和牽掛,但玄門向來行蹤詭秘,而且手段陰狠毒辣,他們有時候為了誘捕河中地水鬼,也會以人屍體的屍油為引。

因為水鬼急於想找到替身,在聞到屍油之後,就會蜂擁而上。

因為水鬼在水下難以識物,所以會真的將河燈當成是人,所以拐著河燈走。

這才有了我們看著這些河燈竟然會無故遊走的景象。

“那也就是說,屍體就在這附近,隻要我們跟著河燈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屍體?”

王伯點點頭說道:“沒錯,但讓我擔憂的是,這個玄門的人可能也會在這附近。”

說到玄門的人,我一個激靈,猛然想起了之前的黑白雙煞,他們實在是給我留下太大的陰影了。

我縮了縮脖子,看向王伯問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王伯點起了煙,大口吸了幾下之後,忽然轉過頭語重心長地說道:“阿水,你爺爺有沒有告訴你,所有事都有因果,要尋陰渡果,不能半途而廢?”

我點點頭說道:“爺爺的確告訴過我,如果一件事自己沒有能力完成就不能輕易答應,如果是答應了就要言出必踐,何況這是功德。”

王伯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吧,況且我們也未必真就能遇上。”

說著王伯就獨自一人劃船了,我的心情也平複了一切,爺爺說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如果此去真的是有死無生,那隻怕也是命中注定的。

所以更要坦然麵對。

這些河燈順著船的兩側,猶如一個魚群一般往倆邊遊動,完全沒有停下的痕跡。

我們就這樣跟了十分鍾所有,忽然就看見江麵上豎立著一具屍體,所有的河燈都順著這個方向飄了過去。

我急忙喝道:“師父,那裏有具屍體。”

王伯聞言,急忙將船劃了過去,但那河燈速度極快,搶先我們一步已經到了屍體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