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無可避

葉長林棲身撲過來,他身材偏胖,不知道喝了多少白酒,惡臭的酒味撲鼻,葉眠想都沒想就往旁邊閃開。

沒有得逞,他又裝作喝多的樣子,和善的笑:“不好意思,叔叔腳崴了,行了,你關門吧,叔叔走了。”

葉眠不敢靠近,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要走。

果然,剛靠近葉眠,葉長林就拽住了她的手,把她壓在牆上,帶著尿味和酒味侵襲而來。

極為強勢的,用他那高大肥胖的肚子將她壓製。

“幹什麽啊,那麽躲著舅舅?”

葉眠本來就喝多了,站的不太穩,但腦子卻清醒起來,她使勁捶打著葉長林的後脖頸。

“畜生,滾開。”

可他的脖頸上堆滿了肉,根本感受不到多痛。

他將她的腿掰開,油膩膩的手把她的裙子撩開。

葉眠不受控製地尖叫了一聲,開始瘋狂喊人。

可惜,沒人能就她。

她覺得這一刻,鍾錢的案件又再次上演了,在她最意想不到的人身上,住著一個惡魔。

黑暗的空間裏,她瘋狂抵抗著,那雙油膩的手在她身上遊走。

她伸手拿出鑰匙,狠狠紮在葉長林的後背上。

葉長林吃痛一聲,退了退身子。

葉眠就趕緊連滾帶爬得走向樓梯,想跑出去。

剛走到邊緣,就被醉意熏熏的男人踹了一腳,狠狠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她紅著眼,裙子已經被撕得不成樣子,身體以不同程度的樣子滾到最後一節台階下,重重跌在地上。

葉長林慢慢走下台階,伸手往她身上探。

“行了,別鬧了,眠眠。”

那一聲中年音的眠眠,讓葉眠覺得無比惡心,葉眠吃痛著想起來,腳已經崴腫了,半點動不得。

她聲音帶著顫意,狼狽得趴在地上:“你這樣……是要坐牢的。”

葉長林無所謂:“你這個小丫頭,不要臉啦?還是你想你爸爸難受?被自己叔叔睡,噢,你以後怎麽做人啊?你爸爸得多難受啊?”

可惜,他的話並不能嚇到葉眠。

但他的動作可以。

葉長林為了防止她再跑,伸腳踩在她腫脹的腳腕出,葉眠痛的神經都快麻痹了,而後被扇了一巴掌。

肥大的肚子壓在葉眠身上,又輕輕趴在葉眠耳朵邊感歎著說了一句:“你跟你媽媽一樣愛較勁。”

“……”

葉眠長著嘴,無比震驚的看著麵前的臉。

她媽媽……

想清楚了他這句話的意思,葉眠哭著尖叫:“你畜生。”

“是嗎?你媽媽到後來也願意跟我了不是?隻不過得病走了,真可惜,你爸爸沒跟你說這事嗎。”

肥豬一樣的男人撲在她身上,用言語刺激著她醉後薄弱的神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暗了。

“行了,都成年了,別裝矜持,大伯什麽都不幹,就摸摸,叔叔看看,你屁股上是不是跟你媽媽一樣,有一顆黑痣。”

葉眠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隻覺得這個畜生玷汙了她心裏對媽媽最好的幻想,此刻又正在玷汙她。

她猩紅著眼,在身體被翻過來的時候,手指摸索到樓道裏不知道誰放著墊窗戶的石塊。

閉了閉眼,一滴淚從眼角滴落。

狠狠拿起石頭往葉長林的腦袋上一砸。

鮮血頓時從他臉上滑下來。

他身軀一震。

從葉眠身上滑下來。

外麵的雨點伴著雷聲越下越大。

葉眠麻木得推開身上的人。

顧不上穿鞋子,也不想管他是不是死掉了,跌跌撞撞地走出樓道。

天色黑暗至極,明明有幽暗的路燈開著,她卻覺得四周暗不見光。

在葉長林跟她說她媽媽也曾遭受過這些的時候。

她想起很年幼記憶裏,有一雙很溫柔的手抱過她。

幾次隨著年齡增長,都快要記不清了。

而爸爸一遍遍地和她描述,說她是個很好很溫柔的女人。

可這個很好很溫柔的女人,卻被那個畜生毀了。

葉眠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眼裏含著淚,漫無目的地走著。

直至腳腕徹底疼到像要斷掉了,不得不蹲到牆角休息。

雨要命一樣的下。

她把頭埋進臂膀裏,輕聲哭了起來。

樺園空無一人的長街上,一輛黑色的車剛要調頭,車廂裏,江忱最後看了眼窗外的方向,眸光定格在角落的少女身上。

雨聲嘩啦啦。

少女的身形格外熟悉。

他頓了頓,覺得不是,少女剛剛才上樓,又怎麽會下來。

可當車子開出五米。

他還是拿過西裝外套,叫司機停車。

闊步穿過馬路,淋著雨走到少女身前。

幾乎是聽見哽咽聲的那一秒,他就把人認出來了。

少女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

讓他心髒就瞬間像是被長針紮爛,貫穿。

他臉色難看至極,死死咬著牙口,手臂上的肌肉都在捏緊,忍受著那種劇烈無比的心痛感,痛得要人命。

不用問也知道,少女究竟經曆了什麽。

他想上去弄清楚,到底是哪個雜種。

總是不放過他心尖上的人。

但現在不行。

他得帶少女回家。

……

風夾著雨打在兩人的身上,他顫著身子蹲下,溫和地將外套蓋在少女身上。

感受到身邊有人。

少女緩緩抬起頭,臉上密密麻麻遍布著淚痕,嘴角還掛著血跡,眼中的驚慌與痛苦無處遁形。

江忱死死抿著嘴,不想讓自己發怒的樣子嚇到她,硬生生著摁住燥意。

什麽也沒問,啞聲開口:“葉眠,別怕,我帶你回去。”

聽到回去兩個字,葉眠渾身顫抖,樓道裏還躺著那個畜生,她根本不想看見他。

“江忱……”

可是這熟悉的一幕,又讓葉眠打了個哆嗦。

此前被挖掘出來的記憶,“叮”的一下浮現在她腦子裏。

此時此刻,除了場景不同。

一切都與那個記憶是那麽的相像。

盡管已經想要躲避,她以往連個男性朋友都不敢輕易交往。

可事情離譜得偏離她的猜測,也不曾想過歹徒是自己的叔叔。

如此突然又無可避免。

崩潰,無助,她幾乎是痛哭出聲。

原以為自己能承受,可事情從記憶轉化成現實,加上忽然知道母親的事情,她覺得天都要塌了。

隻能一遍遍地哭道:“江忱,江忱,我不回去。”

這時,她忽然明白,命運從來沒有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