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

重新撞上男人略帶玩味的目光。

葉眠發誓,如果不是喝了酒,平時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就算說了,也絕對不敢就這麽理直氣壯地站在這裏,等他給一個反應。

性格軟是一方麵,關鍵是麵對江忱,除了喜歡外,她多少還是有點敬畏之心的。

樂隊還在唱著纏綿悱惻的情歌,隱隱約約傳進耳朵裏。

江忱手上還燃著一支煙,吸了一口,又回頭斯條慢理地在桌麵上摁滅。

白霧繚繞間。

葉眠看著他腳步抬近。

隨著距離的拉進,葉眠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淡雅香氣,一種很溫和的香型。

和他這人表麵的屬性一樣。

“所以,你想怎麽耍流氓?”他在她特別近的地方停下,俯身低眼看著她的眼睛,聲音低且曖昧,“還是像上次一樣親完就跑嗎?”

葉眠屏住呼吸,不受控地後退小步,手抵住他的胸膛。

卻摸到了硬質結實的肌肉,紐扣被她的突然拉扯,脫開了一枚。

視線不受控地往低了看,能看見他勻稱又恰好被分割的肌肉紋理。

雙頰爆紅,她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縮了回來,“不好意思,我不是——”

他沒有出聲,隻是笑著抬起修長的指尖,慢慢把扣子捏回去。

就在葉眠以為他是感覺到被冒犯而不開心的時候。

“葉眠。”男人抬眼輕輕湊到葉眠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你的騷擾就是扒我衣服,然後參觀我嗎?還挺大膽的。”

“……”

葉眠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僵直著身子強裝鎮定,“你別勾引我,不然我還有更大膽的。”

江忱抽身站好,看見少女紅到耳尖的顏色,他似乎覺得好笑,唇角卻彎的很溫柔,語氣一秒正經起來,“行了,你沒有當女流氓的潛質。”

“……”

該說不說,喝醉的人有時候腦回路確實不算正常。

平時沒有的尊嚴,在這一刻被葉眠看得無比重要。

葉眠甚至覺得江忱說她沒做流氓的潛質,是在看輕她。

風晃**在清吧裏。

晃**在男人眼角的眸光裏。

太欲了。

咚——

葉眠幾乎聽見心髒極劇下墜的聲音。

好一大聲,隱隱震耳。

酒意也在這一刻發酵至最烈。

葉眠混沌間,手已經勾上他的脖子,輕輕踮起腳尖,迷離微潤的眼神逼上他的鼻骨下方,細小的嗓音濡沒在夜裏,無聲張嘴:“江忱,可以親一下嗎?”

像是怕他拒絕,而給自己留的體麵。

江忱攥緊了手,另一隻手輕輕托住她的下巴,帶著些許力道往上抬。

葉眠感受得到男人眼裏的熾熱,妖孽的眉眼被放大到極致,他沒有閉眼睛,昏暗的視線像是在調情。

她沒有辦法思考,隻來得及嗅到他身上清冷的味道在空氣中肆虐。

可吻——

遲遲沒有落下來。

下巴被人鬆開。

她看見男人的手抬起來,輕輕在她鼻子上點了點,強調慵懶寡淡:“一會別喝了,晚點我送你回去。”

再一看,男人眼中那股欲色已經消失殆盡,又變回了那副冷清不食人間煙火的男菩薩樣。

“……”

不是?

是她多年不背離騷,所以離騷太遠了嗎?

還是江忱對她沒興趣?

如果都不是。

她都主動到這個份上了。

江忱是真能忍??

“你……”葉眠懷疑的神色打量著江忱,盡管酒精上腦,還是忍不住委屈:“你……”

你了半天,葉眠詞窮了。

這個情況完全偏離了她預設的軌道,她決定先回去問問薑媛再做打算。

在他含笑的目光裏,熱氣在持續翻滾流動。

葉眠深吸了一口氣:“行,再見,我先回去了。”

“嗯,一會結束了和我說。”

江忱目送她的背影良久,眉眼放鬆閑散。

卻在身影消失在拐角後,緩緩合上了眼睛。

牆上的玻璃畫框倒射出他的輪廓,在睜開眼睛,他看見自己眼裏全然是野心和克製,洶湧的如同海麵上的驚浪。

他緊緊蹙眉,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

對自己的欲望很是厭惡。

他目前看似什麽都有。

卻仍在做高風險投資。

稍不注意仍舊會全盤皆輸。

這麽好的姑娘,他聽說昔日那幾個富公子哥都在追求她。

各個陽光開朗,家底殷實。

她的選擇權還有很多。

他這一生中能擁有的不多,唯獨就記掛這這輪月光。

沒有一份答案之前。

他不敢,也不能讓少女陪他豪賭。

……

葉眠回到桌位上的時候。

薑媛笑意盈盈得在跟葉青青玩骰子。

兩個姑娘自己玩的還挺高興,你一杯我一杯得互相喝。

見葉眠回來,薑媛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嬌媚道:“你妹妹真的是剛回國的啊?骰子玩的比我溜多了。”

葉青青笑:“對了,姐,你怎麽去那麽久?廁所有帥哥?”

葉眠眨了眨眼睛,苦笑:“確實是有。”

薑媛不信:“你根本就不是看帥哥的人,當初在一中幾個帥的路過,你半點不帶看的。”

“此言差矣,帥哥是江忱。”

“噢,難怪——”薑媛遲緩地點頭,然後猛然回頭,“什麽東西?你碰上江忱了?江忱在這裏?”

“嗯,碰到他了。”葉眠欲哭無淚麵如死灰:“也撩了,但人家就是不為所動。”

薑媛和葉青青對視一眼,放下骰子,齊齊問道:“說來聽聽。”

“他在我提出親親請求後,像個關懷備至的老父親一樣,囑咐我回家要跟他講,他送我。”

“……”

薑媛無大語:“這……要不你還是換個人攻略吧,感覺江大佬難度是地獄級的,不適合新手。”

葉青青托著下巴,“確實,我哥看上去那麽正經的人,也被美女勾著跑過,不為所動……很難講,換人吧。”

葉眠歎了一口氣,“我再想想辦法,我覺得下次一定。”

看著江麵的波光粼粼,葉眠悶悶的把杯中酒喝盡。

不得不承認。

她沒得選的。

自從喜歡上江忱,她就明白。

她可能真的非江忱不可了。

就算別人再驚豔。

也構不成心跳。

……

如果這份喜歡會讓江忱驚詫。

那麽她才是那個會被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