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惡魔初始

聽到這三個字,葉眠稍微安心了一點,可她不知道衣櫃裏躲著的是誰,也不確定江忱是否能應對得來。

她本意的,不想看到江忱受傷。

所以,她馬上後悔了。

再開口,聲音裏儼然帶著一絲顫抖,她咬了咬嘴唇,說道:“還是算了,我一會兒拿過去找你吧,你順便給玲玲打個招呼,就說我……我晚點和你一起過去。”

對方通話環境發生了變化,風聲呼嘯,伴隨著低低的嗓音,帶著不容置否地沉穩,“別怕。”

“你別……”葉眠剛剛應聲,就聽見後麵櫃子傳出巨大的吱呀聲,比剛剛那聲小動靜醒耳幾十倍不止。

緊接著又拖遝的腳步聲,一聲比一聲距離近。

葉眠沒想到裏麵的人真會出來,她心跳嚇停了一拍,還沒轉過身,手機已經被人抽走。

“滴”一聲,通話結束了。

這也讓葉眠沒法做心理準備,手心的汗越來越多。

葉眠回頭看,鍾錢站在房間中央,比葉眠高一點,卻足以把燈光遮個大半,像遮天蔽日般帶給人恐懼。

他眸中沒有白日見到時的單純,隻剩下猩紅的狂躁。

葉眠表麵淡定地挪步到書桌旁,問:“鍾錢,你來我家幹什麽?我沒招惹你吧。”

“你說呢?”鍾錢“嗤”笑一聲,她問這樣軟綿綿的話,可眼睛始終不看他,想起今天少女愛答不理的表情,和漂亮的臉蛋,他的自尊心輕易破碎了。

其實今天小姑娘好脾氣一點和他打個招呼,他也沒想衝動,葉眠算是他的白月光了,也可以正正經經追求一下。

可他是個名牌大學生,小姑娘見了他卻恨不得挖八百米,一句話也不說。

是沒招惹他,可就那麽莫名讓人生氣,也讓人想睡。

他還記得去上大學前,小姑娘就已經很漂亮了。

他年少輕狂也曾肖像過,便躲在窗口外麵偷看她換衣服。

那時候,也是那個叫江忱的臭小子,拿磚頭砸破了他的頭。

雖然後來收到了賠償款。

但他也因此遭了不少罪,還在拘留所蹲了幾天呢。

所以,一聽見少女打電話給江忱,他就再也憋不住心思了。

知道一會兒江忱要來,距離不過十幾分鍾,鍾錢隻想快點帶少女藏起來。

也沒那麽多廢話,凶神惡煞的把葉眠推倒。

“嘶——”

伴隨著葉眠低低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她感受到自己後腰傳來沉頓地痛。

桌子重重撞在她的腰背上。

葉眠沒去看腰上的傷勢,而是執拗地抵擋著還要過來的男人,“你別衝動,這是在犯罪,你知道嗎?”

“你應該勸自己乖一點,少受罪。”鍾錢越發的暴躁,上前一步,薅住葉眠的頭發。

然後往她嘴裏倒了一層腥臭的粉末。

沒過兩分鍾,粉末融在口腔裏。

葉眠就感覺自己動不了了。

直接失去了所有直覺。

任由他東拉西扯。

隻是一隻手還死死攥著桌角,讓他沒法把自己弄走。

這一切發生的過於快速。

葉眠想,如果她沒事兒的話,一定要把這死變態抓進去蹲大牢。

這種恐懼又憤怒的感覺一直持續。

直到有一個人闖進房間裏。

暗夜裏。

葉眠睜著眼睛。

她看見江忱一身濕氣走進來。

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神色,就見他然後拽住鍾錢的衣領,冷著眉眼,按住鍾錢的頭往牆上撞。

“嘶——”

鍾錢痛呼一聲,可變態就是變態,他沒有求饒,隻是惡狠狠地笑:“我就知道是你,江忱,放開我,我賠點錢就算了。”

此刻的鍾錢就猶如剛才的葉眠一樣,絲毫沒有還手的能力。

葉眠看著鍾錢額頭溢出鮮血,驚恐地睜大眼睛。

想喊住江忱,想喊讓他不要衝動。

卻因為吃了莫名其妙的藥,什麽也做不了。

隻能無聲地望著。

無能為力。

江忱的斯文氣質全都消失不見,又把他拉起來撞了一下,聲音有無盡的陰冷,“我以前說過什麽?別靠近她,這是第幾次了。”

葉眠心尖顫了顫,藥效愈發濃烈,她想思考這句話的意思,卻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鍾錢痛得閉緊眼睛,卻癲狂似的哈哈大笑,“你不然把我送進去呀,我出來了照樣要她,你一個沒爹沒媽的狗,還想當英雄?當年因為那筆賠償款,你爹不還把你揍個半死?你打我是要賠錢的,你現在有錢嗎?”

聽見這樣的侮辱,江忱似乎一點也不生氣,他暼了少女一眼,把鍾錢拖進衛生間裏。

女孩漂亮的杏眼兒,不該看到這些。

走出來後,江忱已經洗了手。

他把葉眠打橫抱起,放在**,看著女孩含著淚的眼眶,淡聲道:“別怕,我喊了救護車,馬上到。”

江忱,不要衝動!

葉眠心裏喊著,眼裏的淚珠一下從眼眶裏溢出來,視覺昏昏沉沉的,眼前模糊到隻剩下光圈。

而沉沉帶著拖拽的腳步聲,一聲一聲闖入她的耳朵裏。

像魔鬼的初始。

——

雨夜,一個少年拖著另一個人進入被火焚燒過的廢墟。

雷聲滾滾在天幕中。

“你想幹嘛。”鍾錢死死地瞪著他,聲嘶力竭地笑:“你真煩人,我給她喂了藥,她明天一醒,什麽都不會記得的,你這賤命做過什麽,也沒人會感激你。”

江忱手指微不可察的動了動,“那正好。”

“你還別不相信。”鍾錢惡劣地說道:“我就喜歡她,我就要她,大不了你報警把我抓起來,我出來了我一樣要她。”

“果然從小到大,你都是廢物一個。”江忱失笑,他平靜地看著鍾錢,“我沒想報警。”

這句話激怒了鍾錢,他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他咬牙切齒:“你說什麽?”

江忱手上拿過一根木棍,狠狠往他胳膊上一抽,木刺穿透皮膚,滲出了血,“你也知道賤命是什麽,我可以什麽都不要,但是你呢,你敢死嗎?你敢讓你父親陪你一起死嗎?”

“你……你怎麽敢?就為了一個女人?”

鍾錢慌了,他也想認為麵前的人隻是在嚇唬他,可是他真的在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眼裏看到了冷冰冰的、毫無掩蓋的殺意。

江忱暼了他一眼,“你說我敢不敢。”

從小時候開始,鍾錢就知道這個少年很厲害。

在學校永遠是成績優越的乖學生形象,可背地裏就是瘋狗一條。

……他真的不敢嗎?

第一次受到死亡的威脅,鍾錢打了個寒顫。

幾乎是用盡了渾身最後一點力氣,搶過江忱的手機,從緊急呼叫中報了警。

哆哆嗦嗦苟延殘喘的樣子,狼狽的不像話。

江忱冷冷看了他一眼,也沒阻止他,漫不經心輕笑道:“廢物。”

十幾分鍾過後。

警車的嗡鳴聲響起,停在廢墟上,江忱和鍾錢都被警察局帶走了。

江忱靠在鍾錢身邊,吐出了最後一句話。

“下一次出來,滾的遠遠的,不然我肯定讓你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