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單獨起壇

我雖與林心蕊是親戚,但確實不熟,隻是聽奶奶提起過關於她的事,是個聽本分的小姑娘,怎麽高考剛過就懷孕。

看著林心蕊幹枯的麵容,我覺得這件事肯定不那麽簡單。

我想看歸鴻有什麽看法,但他卻隻是繞著林心蕊端詳。

我忽然想,林心蕊會不會跟我的情況一樣,這胎並不是人胎?

“大舅,心蕊這麽樣子有沒有帶著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問道,如果是人胎那一定會檢查出來的。

大舅嗬嗬一笑:“查啥,這孩子從小身子就弱,就愛招這些東西纏身子,以前都是叫你奶奶回家看的,我們這都是久病成良醫了。”

看著大舅毫不在意的樣子,我忽然覺得惋惜,甚至跟林心蕊有些同病相憐,誰家的孩子身體不舒服了不是先去醫院檢查一番,實在沒轍了才想到這個偏門路,他倒好。

“大舅,身體不舒服還是先去醫院檢查下好。”我提醒著,雖然奶奶給是給人看事兒的,但是也一直跟人說,身子不舒服,看偏門的同時,醫生也是要看的。

“沈因,我來找你是信得過你,而且我女兒為什麽會這樣我比誰都清楚。”大舅信誓旦旦地道。

我歎了口氣,真是雞同鴨講,不過他說他比誰都清楚,倒是不妨聽聽緣由。

“那你跟我說說。”我說道。

大舅忽然變得神神叨叨的湊到我麵前,那雙凸出的眼珠子瞪的溜圓仿佛要跳出眼眶似的,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他被什麽東西上身了呢。

“心蕊哪天出去,回來的時候跟我念叨,在路口看到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在跳舞,而且那女人咿咿呀呀的好像是在唱戲,後來我去那個路口看了,人家說那個十年特殊時期的時候,有個唱戲的女人因為不堪被羞辱在哪裏跳了河,而且不止一個人看到哪裏那個女人,那女人跳河的時候正好是初十,心蕊看到那女人的哪天,正好是初十!”

大舅說的煞有介事,聲情並茂,但是我卻看不到他眼中有任何的擔憂,僅僅隻是這件詭異事件本身的興趣而已。

歸鴻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他俯身在我耳邊:“別聽他胡扯,這女孩肚子裏是人胎。”

我愣了下,真的是人胎?如果是人胎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心蕊被人強奸了。

可是她隻是一個剛畢業的女孩子啊,這件事處理不好一定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陰影。

我的好好想想該怎麽說。

“大舅,你們先出去,留下心蕊,我要單獨起壇,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舅一聽,連忙道:“好好好,那就麻煩你了。”

屋子裏隻剩下我跟心蕊還有歸鴻,我趕緊擼起心蕊的袖子看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麽痕跡。

歸鴻卻道:“她懷的是人胎,因丟了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才會變成現在癡癡傻傻的樣子。”

“可是為什麽會丟了兩魄?”我問。

歸鴻哼了聲,瞧著我的眼神有些輕蔑,仿佛在說你怎麽什麽都不懂。

我心想,我要是什麽都懂,我早就收拾你了!

“人的三魂分在天靈台三處,也就是頭頂,左右肩膀,而七魄則藏在七竅,主通七竅的聞切聽看,她丟了一魂一魄肯定是被嚇到,一時收不回才會這樣。”

聽著歸鴻的解釋,我明白了,這應該就是以前奶奶所說的掉魂了,這種情況需要去被嚇到的位置收驚,才能使得人的魂魄歸全。

眼下先解決魂魄的問題,等到心蕊恢複正常應該就能問出是誰讓她懷孕的。

我先扶著心蕊讓她躺在**,拿出一床紫金緞被將她蓋住,這輩子是奶奶活著的時候做的,裏麵縫滿了符紙,可以起到安魂安神的效果。

我看著心蕊平躺時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想到了自己,怎麽我們就要攤上這種遭亂事?

忽然冰涼涼的感覺輕柔的撫上我的小腹,歸鴻湊到我旁邊道:“怎麽?害怕了?放心,看在你肚子的孩子份上,我也會護你周全。”

我忍不住在心裏翻白眼,要不是你我會莫名其妙懷孕?!裝什麽好人,等我有機會肯定要打掉肚子裏的孩子!

歸鴻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撫摸著我的肚子的力道忽然加重,他的語氣陡然變冷,臉色變得清峻:“我警告你,別對孩子動歪腦筋!”

疼痛緩緩蔓延,我趕緊搖頭小聲道:“不會!我不會!”

歸鴻這才鬆開手:“走吧,去收驚,叫他們準備一件林心蕊常穿的衣服,記住一定要經常穿的外套,其他都不行。”

我出去將事情跟大舅說了一遍,讓他準備東西,帶我們去林心蕊嚇到的地方,約好太陽下山便去收驚。

入夜,我跟歸鴻先到了林心蕊被嚇到的地點,令我驚訝的是,竟然是湖山!之前狐仙讓我八月十五單刀赴會的地點,今天--而今天,正是十五!

大舅拿著衣服趕過來,走到我麵前打開袋子:“你看這個衣服行不行,這是心蕊的校服。”

我看向歸鴻,他點了點頭。

我拿過衣服:“大舅,你先去那邊待著吧,接下來的交給我處理。”

等到大舅走遠,我拿出衣服問歸鴻:“這衣服,怎麽弄啊?”

歸鴻見我揚起衣服,往後推了幾步,表情看起來似乎挺嫌棄的,不知道他是嫌棄衣服,還是嫌棄我呢。

“把衣服挑起來,一米六左右。”

歸鴻指揮我照辦,我用準備好的木棍將衣服挑起來,這根木棍也是有講究的,是奶奶擱在香案上供奉的鬆木棍,已經很多年了。

我忽然發現,這個高度竟然跟心蕊的身高差不多。

我明白了,這是要燒替身!!這件衣服就代表心蕊,燒掉之後就能換回她的魂魄!

我拿出打火機,看了看歸鴻,他沒有出聲也沒有製止,我直接點燃了外套。

烈火瞬間點燃了外套,火光點燃了歸鴻的清冷的眼眸,他望了望我,我在他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讚許。

我趕緊眨了眨眼睛,隻見他依舊是眼含譏諷的看著我,哼,果然是看錯了,他這樣陰陽怪氣的性格,怎麽可能呢。

衣服燃盡,正當我以為此時已了的時候,忽然一陣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傳來,我轉頭一看,在湖山橋下,一個身著紅衣的人影正在夾著身段,唱著戲詞!

“是那個戲子鬼!”大舅在一旁小聲驚呼!

我本想製止他卻已來不及,那道紅衣身影已經注意到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