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安邦的後人

她雙臂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陰沉的聲音響起,“以為供奉個柳仙兒就能護住你?做夢,你必死無疑,我不會讓你活,沈安邦欠我的債,你必須來還。”

我整個人被她勒著不住的後退,整個別墅詭異的安靜,好像隻能聽見我急速的呼吸聲,我艱難的從兜裏掏出一把香灰,轉身死死地摁在她身上。

懷孕女人慘叫一聲,仍舊死死扒在我身上。

呼吸越來越難受,就在我要被憋死的時候,突然響起一聲慘叫,懷孕女人倒摔出去,歸鴻出現在我身前。

懷孕女人趴在地上,滿眼憤恨的看著歸鴻:“為什麽不讓我殺了她?這是沈家欠我的!”

“真是沈家欠你?”歸鴻突然抓住我的手,帶著我向前,把我的手指摁在懷孕女人的眉心。

一股寒意從指尖蔓延全身,我的眼前驟然變得漆黑,空間隨之縮小,在一個狹小黑暗的空間,手臂伸展不開。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陣清晰的說話聲。

“真的要殺了她?她已經懷孕了。”

“有孕身死,陰氣更重,更合適,到時把她封在棺材裏,找幾個抬棺人,把她活埋,他就隻會怨恨那幾個抬棺人,不會想到是你要殺了她。”

我聽的雲裏霧裏,話音一落,我眼前的漆黑消失,當我重新看清東西時,正對上懷孕女人那張青白的臉,她神情呆滯,不知在想什麽。

我心一顫,急忙後退。

我的動作驚動了她,她動了動眼珠,眼中癲狂而偏執的仇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神誌。

“不是沈安邦殺我,是我的丈夫,他要娶別人,嫌棄我礙事,是他殺了我。”懷孕女人喃喃道。

她低著頭,頭發下垂,我注意到她的後頸係著一根紅繩。

突然,懷孕女人猛地僵住,仿佛被人操控的木偶直挺挺的站起來,抬起頭時,眼中又是癲狂的仇恨,她麵目猙獰的向我撲過來。

她怎麽又發瘋了?

我急忙躲到歸鴻身後,歸鴻嗤笑著,瞥我一眼,眼神明晃晃的說:你就這麽點膽子?

我縮著脖子,假裝看不見,眼睛盯著懷孕女人,手裏攥著畫好的請黑殺神符。

歸鴻一隻手擋住懷孕女人,我趁機扔出黃符,黃符轟然燒起,懷孕女人瞬間被烈火籠罩。

烈火中,她的神智再次回歸,她茫然看了看周圍,隨後滿臉悲哀的看向我,“原來他留著我,隻是想讓我當惡鬼,替他殺人。”

“沈因,他們不會放過你,他們不會放過沈安邦的後人。”

“你也會死的。”

我分不清她是在詛咒我,還是在提醒我。

說完這話,她的身形在烈火中消失,哐當,一塊穿著紅繩的木牌掉在地上。

木牌上刻著血紅的“祭”字。

我渾身一震,這是鬼牌!

奶奶曾經說過,有些手段陰毒的邪師會養惡鬼,利用鬼牌,操縱讓惡鬼為其殺人。

原來,她是受人操控。

操控她的人又是誰?

我想了想,撿起地上的鬼牌,揣兜裏。

懷孕女人魂飛魄散,別墅恢複正常,吱呀一陣門響,高莉莉從廚房裏出來,她攥著一把菜刀,臉色蒼白,脖子上還有明顯的勒痕。

這次,她看向歸鴻時,再沒有柔媚的眼神,反而充滿了畏懼。

我看看她,又看了眼趙甜甜和林美華,話都懶得說,直接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歸鴻:“你對高莉莉做了什麽?”

歸鴻跟我並肩走著,聞言,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我隻是讓她知道有些人,不是她能隨便欺負的。”

我刷的抬頭看向他。

他是為我出氣去了?

無端的,我心裏隱隱甜滋滋的,轉念,我心中猛地一凜。

他幫我出氣,我居然甜蜜高興?

麻蛋,我被他cpu了麽?

我抹了把臉,趕緊把心裏那點子甜蜜甩掉。

從別墅回來後,我就一直神經緊張的等著鬼牌主人出現,誰知,那人沒出現,我反而等來了大娘。

她見麵就跟我要奶奶的存折,“沈因,你奶有倆兒子,她去世,她留下來的東西是不是得咱兩家分?”

大娘頓了頓,責怪道:“不是我說你,你咋能占著你奶奶的東西不撒手呢?都二十多的人了,這點事都不懂?”

我讓大娘給說的臉上發燙。

大爺和我爸都沒提要分錢,而且……

“大娘,我奶的意思是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沒了。”

“我拿了錢也不往外說,就咱自家人知道。”大娘耷拉著臉,“咋?你不想把你奶的存折給我?”

“沈因,你大哥和二哥是我一手拉拔大的,你奶連個尿布都沒幫我洗過,後來你爸媽離婚,她把你接回老家,把你養大,我可從來沒挑過理。”

大娘說著就抹淚,“我這些年苦吃了不少,可婆婆的好一點沒撈著。”

我讓大娘哭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著翻出奶奶的存折,遞給她。

這事是我的錯,我經事少,完全沒想到要分錢。

大娘接過存折,舉到眼前仔細看了看,皺緊眉頭,“咋就三萬?你奶是遠近聞名的仙姑,去給大老板看個風水就好幾千。”

“我也不知道,存折上就這麽點。”我解釋。

大娘懷疑的看我一眼,揣起存折,“你二哥剛買了房,正愁沒錢裝修,這錢我先拿著,該分給你家的那份錢,等以後手頭寬裕了再給你。”

“好。”我不想跟大娘爭,因為奶奶也跟我念叨過,說她對不住我大娘。

她是吃陰間飯的,又供奉著柳仙兒,身上難免沾染些陰氣,她怕影響我大哥和二哥,不敢親近。

至於我……奶奶說我命本來就不好,她妨礙不到我。

看我沒要錢,大娘露出笑,湊到我跟前,挺親熱的說:“因因啊,我聽你大爺說你現在供了柳仙兒?那你肯定也會給人瞧香吧?我弟他閨女最近不太好,正想找人給看看。”

瞅瞅。

錢到手,我就從“沈因”變成“因因”了。

不等我說話,大娘又說:“他們就在外頭等著呢,我喊他們進來。”

全程沒給我說“不”的機會。

隨著大娘的喊聲,進來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矮個,微胖,啤酒肚,腦殼禿的中間亮堂堂。

我喊了聲“大舅。”

“哎。”大舅應了聲,拽出躲在他身後的女兒,“因因啊,你給你心蕊妹妹瞧一瞧,她到底是咋了?”

大舅姓林,他閨女叫林心蕊。

林心蕊蒼白著臉,快速的看我一眼,受驚般的垂下頭,抱著胳膊,瘦的能看見背上的骨頭。

大娘給我使眼色,“因因,你大舅跟咱是實在親戚,你可得跟你供奉的蛇仙老爺好好說道說道。”

這次,不等我主動請歸鴻,他就現身了,“林心蕊已懷胎四月。”

“什麽?”我倒吸口涼氣。

林心蕊才高考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