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小貓咪你隻能屬於我

X唔……

這是哪裏……

頭好疼,又昏昏漲漲的。

淩依隻覺得自己好像又睡了好長好長的一覺。

這一次昏睡之前發生了什麽來著?

印象中,好像是槍聲,然後水聲……

淩依剛想晃晃腦袋定定神,結果卻重重打了一個噴嚏:“啊——啊——嚏——”

“醒了?”伴隨著一聲溫文爾雅的問候,一件外套適時地披在了淩依身上。

淩依抬眸望去。

不是傅以深,是歐文。

這四周的裝潢都十分陌生,看這裝修風格,牆麵上掛著一副栩栩如生的貓咪掛畫,庭院裏還依稀露出貓薄荷草葉……大概,是歐文的別墅吧,上次夜裏,她和傅以深因為追隨那個詭異的光點倒是來過。

“是你啊……”淩依淡淡地應了一聲,言語中有一絲無法掩抑的失落。

“怎麽?因為是我,所以有些失望?你以為是誰,是你家的監護人先生?”歐文笑著又遞過去一大杯水,逗趣般地又補了一句,“早知道你這麽忘恩負義,在水裏,我就不救你了。”

“在水裏,你……救的我?”淩依顯然有些吃驚,身子不由得往後退。

“房子裏開了暖風,你身上的衣服應該也烘幹得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要先喝兩口熱水壓壓驚。可別跟我說在水裏喝夠了,現在這種裝在杯子裏的都不想喝了。”歐文用指尖微微抬起了杯底,強迫淩依硬是喝下了幾口。

溫熱的甜度,逐漸讓淩依的記憶變得清晰。

依稀中,淩依似乎記得自己陷入昏迷,隨後隻記得槍聲再次接踵而至,又莫名其妙墜入水中,“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有人銜著自己的唇,給自己渡氣來著……

那麽溫柔的觸覺……

那麽令人心動的信賴……

竟然是歐文麽?

那豈不是……

淩依下意識地,把手覆在自己的唇邊,手足無措。

歐文自然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直接接過話頭:“對,在水裏,是我救的你。”

他不忘意有所指地凝視著她的眼眸:“你認為的那件事,也是我做的。”

歐文勾起嘴角,點了點自己的唇。

原本他倒是還沒想好,要用什麽方式將淩依帶到自己的身邊,恰巧上天讓他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搶劫的黑衣人,麻醉了淩依還把他們逼到了河邊,他索性在水裏趁傅以深不備將他擊倒,把昏迷不醒的淩依救出了水麵。

既然淩依在水裏的記憶也不清晰,那,他倒是不介意把這個“功勞”也攬上身。

“怎麽,現在想起來,要對我負責了嗎?”歐文說話間,又拉近了和淩依的距離。

淩依直接在沙發上後退了兩步:“您救了我,那我謝謝您?”

歐文:“……”

“那個……”淩依猶豫了一下還是發問了,“傅以深呢?”

小喪屍看不到傅以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怕的。

所以小喪屍辣麽大一個傅以深呢?

“他啊!”歐文故作神色凝重地坐回了沙發靠背,“我勸你還是別問,比較好。”

“你快說呀!”淩依一下子就急了起來,傅以深和他們都是一起被抓的,印象中黑衣人還收繳了傅以深的麻醉劑,揍了傅以深一拳來著。

傅以深……不會怎麽樣吧?

“你就這麽擔心?可惜啊,他……”歐文拖長了語調,故意提高了語調,“他被卡羅拉帶走了。”

事實上,根據他下手的程度,傅以深應該也等不及卡羅拉大老遠跑去救他了。

小喪屍啊小喪屍,你的監護人先生大概率回不來了。

與其跟你說他死了,讓你心心念念著還不如讓你趁早斷了這個念想。

話音剛落,隻聽得一聲“砰——”

方才還攥在淩依手上的大玻璃杯一下子被砸在茶幾上,淩依一下子變得氣鼓鼓義憤填膺了起來,“怎麽又是卡羅拉!”

卡羅拉卡羅拉,每次都是卡羅拉。

歐文見這招奏效,不忘又添油加醋了一把:

“別說,他倆倒是挺登對的不是,郎才女貌,又都是科學家,你是隻小喪屍你不明白,實驗室都是很容易產生感情的。”

“當然,我說的實驗室容易產生感情,指的是搭檔之間的火花,有時候遞個報告、傳遞些訊息,一起做個實驗,而不是指實驗過程中,做實驗的科學家和他的實驗體小白鼠產生莫須有的感情,你想想這個聽起來多荒唐。”

伴隨著歐文若有所指的話語,淩依不自覺低下了頭……

小喪屍真的是謝謝您嘞。

小白鼠本鼠謝謝您老人家的精準定位。

話說回來,卡羅拉確實經常跟傅以深遞報告來著,這大概,就是傳說中——搭檔之間的火花吧。

歐文見淩依陷入沉思,向她發起鄭重的邀約:“淩依,要不你跟我走吧?”

淩依:“???您……也需要小白鼠?”

“我需要什麽小白鼠啊……”歐文笑著說,“去一個你的監護人先生找不到的地方,那裏沒有傅以深,沒有卡羅拉,沒有科學家和實驗室,隻有你,我和我們喜歡的貓咪。”

淩依先是愣了愣,隨即搖搖頭。

“怎麽,這樣的生活不喜歡?”歐文想要伸手去觸碰淩依的後腦勺,被淩依轉過頭偏開。

她這下意識的動作讓歐文有些惱,但他一瞬間斂了斂神色:“更親密的動作都做了,還怕我碰你嗎?”

淩依怔怔地看著他,他指的應該是水下的那次。

可那次,真的是他嗎?

“你不信?”歐文一下子握住了淩依的脖頸,“要不我們重新確認一下?”

正當歐文逼近的時候,淩依直接上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歐文一吻直接吻到她的手背。

“看來這位可愛的小姐,哪怕,你的監護人先生現在正在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也要心心念念為他‘守身如玉’是嗎?”歐文的語氣已有些僵硬。

歐文說的【守身如玉】是什麽?

小喪屍不懂。

小喪屍隻是純粹不願意做不喜歡做的事情罷了……

咬和被咬這件事情,小喪屍還是很有追求的。

不是自己喜歡的氣息,聞起來不好吃,不到萬不得已,小喪屍是下不去口的。

淩依看著歐文的眼底燃著怒火,尷尬地麵露難色:“歐文,那個……時間不早了,我……我想回去。”

歐文突然起身,從一旁的櫃子中拿出一些奇怪的東西,語氣一下子也變得清冷了起來:“你的監護人先生又不在,你回去幹什麽。”

“可那裏,就是我的家,如果我回去晚了,傅以深……也……該著急的了。”淩依抿了抿下嘴唇。

她想回家。

這裏的一切雖然看起來沒有哪裏不對,但都讓她不由自主地背脊發毛。

歐文隻低聲哼笑了一句:“哼……家?很快就不是了。”

淩依錯愕抬頭:“你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歐文拖長了語調,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再等等吧。”

他突然拿起一邊的**勾兌了起來,姿勢優雅,看起來不慌不忙,像是,要打造什麽藝術品一樣。

淩依咽了咽口水掩蓋了內心按捺不住的慌亂:“那……大概要等到什麽時候?或者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我想我是認得路的。”

歐文看了看表,神態自若:“自然是等到藥效發作的時候。”

“藥效發作?”

“對,你的藥效發作。”

淩依猛然意識到不對,連忙站起來,突然覺得雙腿一軟,整個身子重重砸在沙發上。

就在她砸回沙發的那一瞬間,才恍然看見方才她喝的那杯水的杯底,還有些許白色的粉末。

剛才她顧著發呆,又是被歐文半帶著誘哄強灌下去,她沒來得及看清。

那杯水,被加了藥!

“你在水裏加了什麽?”淩依感覺自己說話都不利索了起來。

歐文拿著剛剛勾兌好的**緩緩走過來,淩依分明看見,他手上還拿著一管注射器。

他薄唇微啟,臉上帶著捉摸不定的神情:

“隻是一些安睡的藥物而已,還順帶有些解熱鎮痛的作用,對身體嘛,害處不大。”

“而且,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如果你剛剛說你願意跟我走,我大概真的就隻是讓你睡一覺,然後帶你離開。”

“不過,既然你拒絕了,我就隻好用我的方式把你永遠的留在我身邊了。”

“你要幹什麽?”淩依攥緊了沙發想要後退,可頭重腳輕的感覺襲來,退無可退,“我可是喪屍,會咬人,會感染的喪屍……”

“得了吧,就你那點咬人的小伎倆,連個普通的黑衣人都搞不定。你是一隻喪屍,但你也是一隻毫無殺傷力的喪屍……”歐文直接拿起注射器,將方才調好的**悉數打入淩依的血管。

伴隨冰涼**注入,淩依覺得大半個身子陷入麻痹。

這是……麻醉劑?

“還有,不是隻有你家的傅教授,才會用麻醉劑。”歐文一邊給淩依推入**,一邊緩緩在她耳邊低吟,“以前,我養了一隻小貓,它叫小一,可它就是很不乖,一直想要往外跑、一直想要往外跑,後來我就給她打了一針麻醉,讓她永遠地睡在了這地下室裏。”

淩依忽然想起第一次到歐文庭院來時,歐文是說過這樣的話:

【我想,地下室愛安靜那隻,要是知道你來了,一定也會很開心的……所以,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麽?】

所以……

永遠睡在地下室……

傳說中地下室愛安靜的那隻是……

淩依努力瞪大了瞳孔往牆麵看去——她這才發現,牆角那副立體的貓咪的畫,根本就不是畫,而就是活脫脫一隻貓咪的標本。

歐文將麻醉針頭拔掉,轉頭隨著她的目光,跟她一起看了看那幅貓標本做成的畫:

“你也喜歡它對吧,它就是小一。被我注射高濃度麻醉劑,就永遠地睡著了。其實,活著的時候做成標本,又何嚐不是一種永生呢,它就永遠再也不會離開它的主人了。”

歐文俯下身,貪婪地嗅了一口淩依的發絲,口中喃喃地念出一串數字:

“1、1、2、3、5、8、13。”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個叫斐波那契數列。”

“我的貓,分別叫做——小一,小二,小三,小五,小八,小十三。距離完美的黃金分割,還差一個‘一’。”

“淩依,你就是這個恰恰好的“一”,一隻帶貓屬性的喪屍。這是多好的收藏品,獨一無二,大概翻遍整個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淩依隻覺得歐文炙熱的呼吸貼近她**在空氣中的肩膀,手也在她的臉頰旁曖昧摩挲。

明明是那麽高的溫度,她卻覺得一種恐怖的寒冷襲來。

“小貓咪,你隻能屬於我。”

淩依緩緩失去意識,隻感覺有人輕輕把她托舉了起來,放在了更為冰涼的桌台上。

歐文拉上了窗簾,點燃了屋內所有的香薰。這一場將貓咪喪屍標本的打造,他要將儀式感全部拉滿。

膠手套緩緩拉上,與修長的手指嚴絲合縫,他將一整卷的刀具一鋪,各式各樣的柳葉刀便顯示出來。

他拿出其中的一支最為尖利的,直接刺破了淩依的手指——放血方式雖慢,但傷口最小,對一個完美的標本來說,創口是極其考究的。

他放上音樂留聲機,翹腳喝著威士忌,凝視著著他心儀的貓咪小喪屍,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她被逐漸放幹所有的血的模樣……

那不是死亡,是永生,是徹頭徹尾的占據。

他湊齊了黃金分割數列,它們都無法拒絕他,隻能臣服,屈膝,永遠地陪伴。

鮮血順著管道快速地滑落到桌台下,淩依臉上的血色也逐漸減退……

好難受……

小喪屍好難受……

淩依竟掙紮著醒來,伴隨著她的晃動,竟抖落了手指上的管道。

“看來,這隻小貓咪麻醉抗藥性有點強哦。”歐文走上前,伸手掐住了淩依的脖子。

原本就因為麻醉藥效未除、失血過多,淩依的身體反應還沒有十分恢複完全,一下子被扼住,窒息感更是鋪天蓋地而來。

“原本隻是想讓你美美地沉睡、意識消亡,現在看來,隻好委屈你表情猙獰一些了。”歐文手上的力度逐漸加大。

淩依抓住歐文骨節分明的手指,可怎麽也抵抗不住這逐漸加重的力度和窒息感……

恍惚之際,她腦海中回閃的,都是傅以深。

傅以深……

傅以深你在哪裏……

淩依的聲音和意識逐漸支離破碎,隻能本能地喊著:“傅以深……救我……”

歐文的怒氣更加上頭:

“就算死到臨頭了,還依然叫著你的監護人先生的名字嗎?”

“我告訴你,他不會來了!”

“你的監護人先生再也不會出現了!”

話音剛落,一聲巨大的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