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訂婚儀式③|黑色狐狸麵具揭開
挾持?
似乎好像大概或許應該……是個好辦法的樣子。
淩依倒也來不及想——為什麽是眼前這個男人來提出“挾持”這種主意,隻是將小小的手掌伸向裙擺下的麻醉劑。
話說……怎麽比劃來著……
嗯……呃……小喪屍迷茫……
淩依最後選擇壓低聲音:“那個,我好像不會。”
黑色狐狸麵具男的語氣中似乎還有幾分鼓勵:“沒事,大膽一點。”
淩依鼓起勇氣,挺直腰杆:“老娘不會。”
黑色狐狸麵具男:“……”
神父緩緩張開雙臂,向著來賓宣告:
“我宣布,訂婚宣誓儀式圓滿告一段落,現在請準新郎新娘掀開彼此的麵具——麵具掀開之後,你們訂立的婚約便受到上帝的祝福,從今往後,不離不棄。”
所有的賓客目光一瞬間齊聚在了舞台中央,隻見那黑色狐狸麵具男緩緩抬手,眼見著就要拉開淩依的麵具。
忽然,隻聽得一聲詭異的巨響,不知從哪裏竄出許多張牙舞爪的身影,直擊賓客席。
紅得像血的瞳孔,爬滿紅色藤蔓圖騰的脖頸,還有……閃著鋒利銀光的長指刃。
喪屍怪!是喪屍怪!
賓客席忽然一陣驚呼,現場陷入了史無前例的混亂。
淩依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咦?混亂?那可太好了!
她麻溜地一甩裙擺,把紗扯開,準備直奔林老爺胸前的懷表而去。
隻要趁著混亂,奪走林老爺胸前的懷表,就不用擔心他再拿催眠術威脅傅以深了。
可當她正準備亮出指甲偷襲時,卻發現——林老爺似乎格外地氣定神閑,隻是護著顧老爺往大堂的方向後退,就好像……早就算計好了會有這場混亂。
甚至,他的眉眼都有得逞的笑意。
淩依這才仔細地看著現場的這群喪屍怪,殘忍地舉起自己鋒利的指刃,向著逃竄的賓客揮去,有幾個賓客的保鏢試圖用座椅打砸驅逐那些喪屍怪,哪怕砸中了,滲出了恐怖的血樣,那些喪屍怪卻似乎不受影響一樣,咆哮著繼續向前,看起來,更瘮人了……
所以……這就是林老爺上次所說的!那批變異強化的喪屍怪!
所以,為什麽林老爺要破壞這場訂婚禮?
“噗——”
一隻喪屍怪殘忍地戳穿了一個身穿華服的男人的身體,現場慘叫哀嚎一片。
這個場景……
淩依記得,上次她的那場遊樂場生日會,也是有一個身穿華服的男人,喪身在喪屍怪的手下。
來的人,除了林氏和顧氏,也算非富即貴了,所以,除了聯姻和得到顧氏基因改造的支持,趁亂殺人,也是林老爺的目的嗎?
喪屍怪的頻頻攻擊,現場慘叫聲不斷。
現場的賓客逃的逃、死的死、傷的傷,隻剩下一個瑟瑟發抖的穿著禮服、戴著禮帽的老夫人,她身邊為數不多活著的保鏢還在拚命與喪屍怪抗衡。
一個喪屍怪瞅準時機,亮起長指刃直衝而去——淩依倒也顧不上其他,直接騰空一個飛躍而起,跨過餐桌的同時掀起了桌子,擋住了喪屍怪的攻擊。
喪屍怪的長指刃穿過木製桌麵,木屑飛了淩依和那位老夫人一身。
好險!
“快撤!”淩依大喊了一聲,猛地推了一把桌子,將一起撲過來的那群喪屍怪悉數推翻在地,掩護著那幾個保鏢和老夫人順利撤退。
正當淩依正叉著腰喘了口氣,瞥了林老爺一眼,發現他暗戳戳地衝著那群喪屍怪打了個手勢——隨後,那群喪屍怪便往那老夫人的方向去,一副要趕盡殺絕不肯罷休的模樣。
想追?沒那麽容易!
淩依躥身而上,落在了草坪中央巨大的番茄塔上。
她拿起番茄,一頓劈裏啪啦地往喪屍怪的方向砸——
熟透的番茄“啪嘰”一聲糊了喪屍怪一臉,接二連三地攻擊讓他們個頂個地嗷嗷叫。
一旁的黑色狐狸麵具男不動聲色地拉起一整條氣球繩子,靈活絆住了正在前進的喪屍怪,用力一扯——原本張牙舞爪的喪屍怪紛紛倒下,長長的指刃戳破了繩子上的氣球,爆破聲也跟著“劈裏啪啦”。
喪屍怪們似乎有點恐慌,一頓嗷嗷亂叫,渙散的瞳孔一瞬間放大。這些細微的變化,也都悉數落到黑色狐狸麵具男眼裏。
喪屍怪的弱點,是爆破麽?
淩依拍了拍手掌從番茄塔上跳下來,原本她是打算穩穩落在草坪上的,卻不料那黑色狐狸麵具男卻伸出手穩穩將她攔腰接住,有力的手順勢錮住了她的腰身:
“小心。”
淩依不領情地從他身上一躍而下:
“你幹嘛不跑,別怕師娘提醒你,小心喪屍怪咬你!”
黑色狐狸麵具男似是笑了笑,看起來,好像對淩依自稱“師娘”,表示滿意。
地上一隻喪屍怪率先掙紮起身,身上還纏著長長的綁滿氣球的線,就急著亮出指刃和獠牙撲了過來。
還沒等淩依反應過來,隻見那黑色狐狸麵具男迅速抓起餐桌上的一杯橙汁往前潑。
橙汁接觸到氣球的一瞬間,“劈裏啪啦”地響成一片,那原本凶狠撲過來的喪屍怪一瞬間自亂陣腳,嗷嗷地又摔下去……
淩依扯了扯嘴角:“……橙……橙汁攻擊……這特麽也可以?”
你們有錢人都這麽主角光環的嗎?
黑色狐狸麵具男放下橙汁:
“氣球的成分是乳膠,成分屬於有機物,這場訂婚儀式提供的橙汁是鮮榨的,還帶了些許果肉果皮,裏麵含有機溶劑,主要是和有禮物相溶的芳香烴。”
“這時候被溶解的氣球表麵會變薄,又由於氣球內的氣壓不穩或者不均勻,在變薄後的地方局部壓力就會釋放出來,這樣就會產生氣球的爆炸。”
淩依:“……”
腦子好癢。
姑且,算你說得都對吧。
“試試?”黑色狐狸麵具男將橙汁遞給了淩依。
那這個,小喪屍可就不客氣了。
這場訂婚儀式布置裏,最不缺的就是氣球了,淩依直接接過橙汁,往喪屍怪摔倒的那片氣球方向潑——
“劈裏啪啦——”
“Boo——”
“……”
聽著喪屍怪一大片啊嗚慘叫,狼狽著落荒而逃,就很爽!
幹得漂亮啊!
淩依正打算再抓起隔壁餐桌的橙汁,手腕卻忽而被攥住,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剛剛你說的不會挾持,現在,我教你。”
淩依還沒反應過來,小小的手掌幾乎是被那黑色狐狸麵具男握著往上,手上也不知怎麽的,還被順帶塞了一支麻醉劑。
針尖一瞬間抵在他**的脖頸上,遠遠看上去,就好像淩依這個準新娘,趁著訂婚儀式混亂之中,身手敏捷地挾持了這個黑色狐狸麵具男一樣。
顧老爺連忙向前一步,被林老爺拉住大喊:
“小依你要幹什麽!快放了我孫婿!”
淩依學著在電視劇裏的模樣回喊著:
“放我走,不然他就沒命了!”
一個用力過猛,再加上確實沒挾持過人,淩依緊張得腳下一滑,被懷裏這位黑色狐狸麵具男給扶了一把。
沉穩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
“別慌。這個時候,更要膽子大才行。”
小喪屍真的是……謝謝你啊……你這個手把手教小喪屍怎麽挾持的人質。
林老爺拿起懷表威脅:
“你就不怕我用這個懷表召喚……”
淩依咬咬牙:
“那就看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手快!我跟你說,我身上可不止一管藥,你也別小看這管藥,我這第一管直接就可以把他放倒,至於第二管——”
淩依用下巴示意狐狸麵具男身上鼓鼓囊囊的位置:
“我告訴你哦!不僅很痛,我還可以給他實現一個叫……叫……化學閹割的東西!通過注射,幹預內分泌,抑製LH的釋放,減少睾酮的產生,減少……減少……”
減少什麽來著……
黑色狐狸麵具男咳嗽了一聲,出聲提醒:
“減少男性荷爾蒙。”
“對,減少男性荷爾蒙!上一個實施這個手術的人是歐文,後來,他就死了!”淩依狠狠地又箍住了懷裏這個黑色狐狸麵具男,“你們離我遠點,不然小喪屍現在就讓顧氏斷子絕孫!”
怎麽說都是顧老爺的小公子,林老爺確實不敢亂動,隻好任由他們一路後退,直到退出林氏莊園的大門。
林老爺轉身對著顧老爺畢恭畢敬:
“您放心,我們的人已經悄悄跟上去了,一定把小公子安全帶回來。”
話音還沒落,就隻聽見一聲“啊——”,是化妝間方向突然傳來的尖叫聲,緊接著還有:
“你怎麽在這裏??”
“你怎麽沒有穿衣服??”
“你想幹什麽??!!”
“……”
聽起來,怎麽像是顧小明的聲音??!!
他不是……被淩依那隻小喪屍挾持了嗎??!!
顧老爺和林老爺連忙沉著臉往化妝間去,推開門,隻見小小的化妝間內,那堆氣球裝飾雜物中,一個光著身子的顧小明,還有一名光著身子的小個子女傭……正在扯著布幔拚命遮擋著自己的身體……
所以……
這才是真正的顧小明。
剛剛逃走的那個黑色狐狸麵具男是……
林老爺這才仔細回想著休息室裏的經曆:
突然出現又全程戴著麵具的男人,還有莫名其妙的話語與動作……
淦!
被騙了!
還被擺了一道!
他勃然大怒,抓緊了胸前的懷表:
“所有人,給我追!”
***
淩依一路挾持著那黑色狐狸麵具男逃離,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一群林氏莊園的傭人。
其實,與其說是她挾持他,不如說是他借著被挾持之名,半拎半推著她往前走。
逃到一處岔口,忽然,那黑色狐狸麵具男暗暗用力,淩依直接跟隨他的動作被甩到一處隱匿的角落。
“噓——”
黑色狐狸麵具男直接甩開了淩依挾持的手臂,反手豎起食指示意她噤聲。
那群追上來的傭人似乎沒有發現任何不妥,還是保持徑直往前追去。
淩依緊張得大口喘著氣。
呼……安全了……
隻是……這挾持人質的體驗感也太差了吧!!!
這是“挾持”嗎??!
怎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啊嗚啊嗚!
既然現在暫時逃離林氏莊園了,也甩開了那群傭人了,當務之急,就是解決眼前這個家夥了。
趁著那男人正顧著在牆角觀察著傭人離去的方向確保安全,淩依握緊了手裏那支麻醉劑,用力向後一揮——
隻聽得“啪”一聲,麻醉劑停在空中,淩依的手腕被緊緊握住。
明亮的日光跳躍在他的發梢,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溫柔分明。
眼前的黑色狐狸麵具,都似乎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微光。
蠱惑的聲音落了下來:
“我的落跑新娘,還是堅持要給我進行手術嗎?在你紮過,但未遂的地方。”
這熟悉的腔調,這熟悉的橋段……
淩依愣在原地。
“看來,我這次的演技似乎有所提升,包括這個變聲器的效果也很逼真。不過,我的小家夥認不出我的身體,本教授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傷心的。”
“果然最近是生疏了,以後,要讓我的小家夥多看兩眼,好好記住我才行了。”
麻醉劑掉落在地。
淩依隻覺得自己的手被牽引著,放在那方黑色狐狸麵具上——
麵具輕輕揭開,露出那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
傅以深……
你沒有心……
你個老狐狸……
淩依忽然覺得鼻頭有些發酸。
唇角微微一勾,傅以深的眼神似乎還透露出一絲狡黠:
“‘senseofritual’,掀了我的麵具,可就要對我負責了。”
淩依喉頭都有些哽咽:“怎麽是你,你不是……”
他不是被林老爺催眠了嗎?
又怎麽會……
“區區催眠而已。”傅以深拉開了袖子,露出了一整排的血窟窿,“別忘了你的傅以深,是個魔法師,不過,確實這次費了些力氣,你看,為了保持清醒,可疼可疼了。”
言語中,竟有些撒嬌的意味。
淩依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後來這幾次,每次見到傅以深,都是一次比一次多個血窟窿來著。
她心疼地想要把手掌覆上來,傅以深見勢,將手臂又往淩依的方向伸了幾分:
“今天這個是新的,紮得最深、最疼。”
“沒辦法,誰讓今天是我的小家夥訂婚的大日子。”
“這個麵具訂婚禮,我也很喜歡,不過——”
他忽然抬起手,握住了淩依的麵具,緩緩摘下:
“你的麵具,隻有我能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