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溫柔入侵|黑色鬥篷喪屍怪的身份

淩依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張運籌帷幄、笑得自信的臉龐。

此時的四周,並沒有停電。

就在這個有監控的房間裏。

傅以深他竟然……這麽大膽就摘了口罩?

“你……”

可還沒等淩依順利發問,溫暖柔軟的唇已然覆蓋了上來,他的吐息抵在她的舌尖,無需其他動作,已是極盡曖昧的勾纏。

這,就是傅以深傳說中的……內啡肽止痛療法嗎?

似乎,伴隨他輕柔的深入,她每一根痛覺神經,都仿佛得到了撫慰,所有的緊張、不安、委屈瞬間都被瓦解……

唔……

一想到現在他們正在有隱秘監控攝像頭的房間裏肆無忌憚地擁吻,淩依的心跳就“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

所以,傅以深為什麽突然這麽大膽?

而傅以深似乎看穿了這隻小喪屍的心思,緩緩勾起嘴角,用隻有淩依聽得見的氣聲緩緩吐息:

“膽子不大,怎麽做你的魔法師?”

“專心,把自己交給我就好了。”

伴著話音,他的大手溫暖而有力地按了按她的後腦勺。

淩依禁不住“嗚咽”了一聲,抓住他堅實後背的指尖忍不住顫動。

像上癮一樣,沉浸與依賴。

也是在這個時候,淩依也才終於想起來,她是在什麽時候聽過的“內啡肽”。

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也是眼前這個人,他曾經操著一副低沉好聽、充滿蠱惑的聲音告訴她:

【如果說得通俗點,就是「僅僅是期待一個吻,就能激發大腦的獎賞通道。」】

【因為這個時候人體的多巴胺、5-羥色胺和內啡肽會大量分泌。親密感和愉悅感油然而生,從而促進催產素的分泌,並降低皮質醇的分泌,緩解焦慮。】

【親吻時,身體還會釋放一種有止痛、愉悅作用的物質——內啡肽,據說接吻一次產生的內啡肽,止痛效果相當於一片普通止痛藥。】

原來,確實。

隻要一個吻,便可以激發大腦獎賞通道。

似乎,也就沒有那麽痛了。

溫熱的吐息在耳邊若隱若現,她的頸側被他用指尖愛憐地輕輕摩挲:

“你不要動,我來就可以。”

“弄疼你了嗎?那我輕一些?”

“這樣,有好一些嗎?”

“……”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每一句,都是監控攝像頭能錄進去的音量。

單純聽聲音,倒確實像是私人醫生對自家雇主施針,以及打完針之後的關切。

而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房內畫麵,是耳鬢廝磨,是綿長擁吻之後的溫存,是晚霞爬上窗台都要羞紅了臉的偷望。

良久,傅以深才戀戀不舍地鬆開了她。

淩依舔了舔嘴唇和虎牙,似在回味。

傅以深撥弄著她的劉海,眼裏滿是憐愛。

淩依眨巴著眼睛,聲音綿綿軟軟又委委屈屈:

“醫生哥哥~那個,能,再打一針嗎?”

“小喪屍覺得這把內……什麽啡肽,好像……不太夠。”

“還,還是疼。但剛剛,就不疼。”

淩依伏在枕頭上,有些羞赧得支支吾吾,抿了抿嘴後,終於還是選擇了熱烈直白又大膽:“小喪屍覺得……小喪屍應該還要。”

傅以深:“……”

在傅以深略微有些愣神的注目下,淩依的聲音竟有些難為情地微微發顫,連指尖也有些不自然地摩挲著,下意識地隻好又捏了捏枕頭。

嗷!

什麽嘛!

撩完又不負責!

男人惹的火,就不能自己上來滅一滅嘛!

啊嗚啊嗚!

傅以深輕輕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那,這次這針,就久一些。”

“我會盡量輕一點,免得你有些麻,就不好了。”

他的眼神無比熾熱。

淩依望見他的喉結已是隱隱滾動。

隨後,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了。

她閉上眼睛,認認真真地感受他,感受傳說中帶些止疼效果的內啡肽洶湧而來,將她暖暖地護在這樣的潮湧之中。

隻是因為他在。

安全感,就滿滿當當。

他一隻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先緩緩地安撫著她的唇珠,又壞心思地從她的耳垂一路吮吻而上。

淩依覺得,自己的意識逐漸被抽離……

但又得時刻保持清醒,以免有黏膩的聲音不自覺從喉嚨裏跑出來。

越發明顯的紅暈從耳朵爬上了臉頰。

空氣,安靜,粘膩,曖昧而動情。

她的手指早已在枕頭裏越陷越深……

明明,隻是一個吻而已。

隻不過是纏綿悱惻的吮探在唇邊流連,甚至連感官都在雀躍不已。

而他,以一種恰如其分的溫柔,靈巧地侵入她的靈魂深處,本能地傾訴著無窮無盡的愛與渴慕。

***

夜風,簌簌而過。

夜幕中,一塊亮晶晶閃著金光的招牌特別顯眼,那便是趙Sir所在的官方喪屍監管組織大樓。

那隻黑色鬥篷喪屍怪悄悄地從一扇窗戶鑽了進去,長長指刃收了回去,恢複成修長的手指。

黑色的鬥篷褪下,露出了姣好的麵容,和血跡斑斑的身體……

那個黑色鬥篷喪屍怪,竟然是,卡羅拉!

那個在新生集市上對傅以深下不去手、從研究生畢業舞會上逃離的黑色鬥篷喪屍怪,正是上次口口聲聲說自己會幫趙Sir查明喪屍怪真相的卡羅拉!

現在,她就正住在趙Sir在大樓給她預留的小房間裏。

誰又能想到,白天假裝研究喪屍怪的喪屍學家,而夜裏,就是暴亂的帶頭喪屍怪。

賊喊捉賊,她一直都很擅長。

卡羅拉收好了鬥篷,對著鏡子剛剛穿好了風衣,便聽得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她連忙拽起搭在椅背的絲巾,迅速往自己脖子上綁。

喪屍怪所有的特征,瞳孔、獠牙、長指刃都可以完美隱藏掩蓋,唯獨一點,便是這脖子上的紅色玫瑰藤蔓圖騰,需要人為地遮掩。

所以那天,卡羅拉第一次出現在趙Sir和傅以深麵前,便是脖子上係了絲巾,掩蓋了紅色玫瑰的圖騰。

此時,房門被禮貌輕敲了一下打開,趙Sir提著盒子走了進來,看著眼前的卡羅拉有些愣怔:

“這裏的冷氣不是很好,沒有別人的時候,絲巾就不用戴了。”

卡羅拉不語,隻是一味地捂住絲巾。

趙Sir畢竟是警局長官出身,對血腥味格外敏感,他放下了盒子,走近卡羅拉:“你脖頸到胸口的部位受傷流血了,絲巾解下來我幫你包紮。”

卡羅拉剛抬手拒絕:“不用,我自己可以……”

隨後隻聽得“鏘”一聲金屬的聲音,趙Sir直接拿出手銬將卡羅拉抬起的手銬在一旁的座椅上。

卡羅拉:“……”

“不好意思,以前一般別人拒絕我的時候,都是拒捕,這是條件反射而已。”趙Sir拿出房間現有的醫療箱,“銬住也行,我怕你待會兒受不住。”

卡羅拉:“???”

說話間,趙Sir直接拎起了卡羅拉絲巾的一角,拿起一塊紗布“啪”一下拍上去。

卡羅拉直接慘叫了一聲,眼睛直接盈染了紅色,差點把喪屍牙都逼出來了,另一隻手下意識長出了自衛的長指刃。

趙Sir並沒有看見卡羅拉背後尖利的、泛著銀光的長指刃,隻是篤定地說著:“你這個出血量,主要是頸部和胸口的靜脈出血,再不止住,你血液都要流幹了,我們以前警局的做法都比較粗暴,用手掌直接用力壓迫5到10分鍾,出血往往可以停止了,見效很快。”

嗯,直接壓迫止血法。

有關心,但不多。

“很疼嗎?疼到眼睛都紅了?忍忍吧,很快就好。”趙Sir抬起頭,“對了你的血顏色倒是挺深,我聽一些醫生朋友說,血液顏色較深的話,是因為紅細胞的攜氧能力差導致。可能是由於活動比較少,或者呼吸的新鮮空氣較少造成,健康狀態比正常人略差。你應該多到室外呼吸新鮮空氣,多鍛煉。”

卡羅拉扯了扯嘴角:“……謝謝關心。”

喪屍怪的血液顏色,自然是和正常人的不一樣,呈現暗紅的玫瑰色。

麵對趙Sir簡單粗暴的止血方式、以及幾乎為零的喪屍相關知識,卡羅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

在離開舞會現場的時候,她也曾躲在屋頂回頭看,看見傅以深給淩依止血、包紮傷口,親眼目睹那份恨不得幫她承擔一切痛苦的深情。

雖然她不知道傅以深為什麽要戴著口罩換個發型,但始終不變的,就是他對淩依的溫柔。

卡羅拉不懂那種溫柔。

在她看來,那就隻是傅以深這個科研狂魔對於喪屍這一弱勢群體天然的惻隱罷了。

所以,在BOSS先生提出用她的身體做實驗體打造第一批升級的喪屍,不受召喚,又極具破壞力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她有時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在想,現在她也是喪屍了,而且是更厲害的喪屍,傅以深會不會對她,會多一分惻隱。

卡羅拉的血還在往外滲,但流速明顯慢了很多。

趙Sir有一搭沒一搭地搭著話:“對了,今天蔚萊大學研究生舞會,出現了喪屍怪。比對入場身份之後,又有好幾個學生變成了喪屍怪然後失蹤了。”

卡羅拉低頭敷衍地應了一聲:“嗯”

畢竟,現場的情況,卡羅拉比趙Sir要清楚得多。

“我們過去的時候,那個為首的喪屍怪已經逃了,可惜,沒打照麵,否則……”

趙Sir說著,順帶狠狠用力,卡羅拉疼得叫出聲,直接把指刃舉起來。

他絲毫沒有察覺任何的危險:“血止住了。對了,我這次來主要是想拿個東西給你。”

趙Sir恰好轉過身去,僥幸躲過了指刃攻擊。

卡羅拉右手劈了個空,指刃落在硬邦邦的座位上,留下淺淺的劃痕。

她狠狠咬咬牙,將背在身後的長指刃右手準備好。

雖然現在這警局是她最好的掩護,但如果趙Sir在現場發現了什麽證據,能證明她的身份,她也不介意今晚,再多殺一個人。

想著,卡羅拉的牙齒蠢蠢欲動地興奮了起來。

話說除了直接殺人之外,眼前這個長官,倒也是盤靚條順,要是一起咬成喪屍怪的話,似乎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此時,趙Sir將盒子打開。

卡羅拉愣住了。

盒子裏裝的是……整塊番茄蛋糕……

趙Sir單手插兜:

“卡羅拉,生日快樂。你上次說的,我的工號就是你的生日。”

“嗯……呃……也不是特意買的,隻是我在舞會現場搜集證據的時候看到很多番茄蛋糕,他們都不吃了,挺浪費的。”

“想著你們女孩子過生日的話,應該愛吃這個。”

趙Sir說著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女孩子……麽……

卡羅拉仿佛心裏,不小心地震顫了一下。

原來,她也曾是個女孩子。

隻是,她現在,她現在,紅瞳孔、長獠牙、長指刃……還有一脖子的……紅色玫瑰圖騰……

回不去了。

趙Sir忽然抬起頭打量著卡羅拉:“對了,你脖頸到胸口的傷口還挺長,應該行動不便吧?要不我幫你?”

卡羅拉下意識抿了抿唇。

他這是……要喂她?

她確實見過傅以深給淩依喂番茄三明治、喂牛扒……十分親昵而浪漫。

難道她也可以……

嗯,她想多了。

此時的趙Sir二話不說直接拿起小刀,將原本好看的蛋糕亂七八糟切了好幾塊,笨拙地撥弄出一塊,直接盛到盤子裏懟到卡羅拉嘴角邊:“試試,應該挺好吃。”

好不好吃卡羅拉不知道。

好醜,倒是真的。

卡羅拉尷尬地別過頭:“我習慣自己吃,還要麻煩趙Sir幫我把手銬鬆開。”

“不好意思把這個忘記了。”趙Sir連忙解開手銬,“那你自己吃,我不打擾你。”

直到趙Sir走後,卡羅拉才坐下,看著蛋糕發呆。

她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過生日是什麽時候了。似乎,在R組織背負了那麽多,從來沒有人記得給她過一次生日。

眼眶發熱,紅色的瞳孔一時間越來越明顯……

“篤篤篤——”

趙Sir突然不打一聲招呼地折了回來——

卡羅拉嚇得下意識別過頭去,暗暗攥緊了拳頭。

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有些抗拒,讓趙Sir發現她的喪屍怪身份。

如果,如果他不小心發現了,那她隻好……

尖尖的指刃,在桌台下從容不迫地亮了出來。

此時的趙Sir喘著氣,像是明明走遠了,卻又像忽然發現什麽一樣著急趕了回來。

他指了指她脖子上的傷口:“話說回來,今天那個喪屍怪,好像也是這個位置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