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隻有傅教授能哄

傅以深的喉結上下狠狠滾動,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僵硬得像石頭,最終還是輕輕地抬起手來,握住她的一雙臂,嗓音又啞又沉:“你別亂動。”

他低了低頭,輕輕地吹著淩依因為過敏而紅撲撲的頸窩,想盡可能通過微涼的氣息,讓她感覺舒服些。

畢竟,也算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淩依趴在傅以深身上,舒服地嚶嚀了一聲:“上麵一點,上麵一點。”

一邊說著還一邊往上蹭了蹭,傅以深也隻好耐著性子往她想要的方向吹了吹。

氣息隨著脖頸一路掃向耳垂,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淩依不由得不安分地扭了一下身子:

“慢一些,慢一些……”

“就是這裏,舒服舒服。”

“呃~傅以深你能不能輕些……”

“咦?傅以深你怎麽熱了?”

忽然覺得不對的淩依低下頭,恰好對上耳根漸漸泛紅的傅以深的眼眸。

深邃,似乎也隱隱泛紅。

他呼出的氣息慢慢由涼轉熱,額頭竟滲出了薄薄的細汗。

嗷,他都這麽熱了,怎麽給自己吹吹。

簡單喪屍腦的淩依以為傅以深純粹就是熱了,“貼心”地伸手去抓他前胸的襯衫紐扣,剛解開一顆,便被傅以深緊緊攥住手。

嘶……

他連手掌都是燙的。

淩依剛動了一下,傅以深的眸色便翻湧出極其複雜的情緒,隨即一把攬住她的腰,製止了她的動作。

淩依隻覺得,身下的這個家夥,渾身上下似乎比藥效發作的自己更加炙熱。

一點都……不好用。

實驗室的門“嘀”一聲被刷開,阿布頭也不抬地走進來,手上還拿著一盒感冒藥:“傅教授,我剛路過藥店還是給你帶了……”

“藥”字還沒說出口,阿布察覺氛圍不對,一抬頭,就被眼前這“活色生香”的一幕震驚了:

他平時認識的那個不苟言笑高冷傅教授,此時此刻正仰躺在地上,襯衫已開了一個紐扣,還被揉得皺巴巴的。

更重要的是,傅以深的身上,還摟著一個女的!!

女上男下,兩個人距離極近,姿勢曖昧,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傅以深正在深吻女子的頸窩,由於激烈異常,紅痕已連成一片。

而不遠的地上,丟著一件撕裂的女生外衣……

阿布淩亂了。

這這這!他是不是打斷了什麽事情?

他現在該幹什麽?他是誰他在哪?

他假裝什麽都沒看到現在轉身離開還來得及嗎?

傅以深見阿布闖進來,臉色一沉,連忙握著淩依的手臂從地上起身,背對著阿布先將淩依身上的白大褂扣上。

淩依剛想掙紮,被傅以深狠狠地警告:“把衣服穿好,不然再讓你吃一顆藥!”

淩依在線無語又委屈。

你們人類就會欺負喪屍,哼。

喪屍還難受著呢……

喪屍再也不想吃藥了啊嗚……

另一邊,【不然再讓你吃一顆藥】這句話,被助手阿布反反複複念叨了幾遍。

在他聽來,可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吃藥??

這兩個人都完事了還吃上藥啦?!

那玩意兒可不興多吃啊……

阿布走到傅以深身邊,壓低聲音:“教授,這是你那天‘領養’那個‘孩子’吧?你這太狠了吧,在實驗室就辣手摧花啊……不過,吃藥有風險,還是我上次送你那玩意兒好一些。”

傅以深:“……”

至於淩依,才不管他們瞎講些什麽悄悄話,她實在是又熱又癢,難受得飛起,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又橫下去還顫顫巍巍的。

她忍不住上躥下跳了起來,“嗷”一聲地撲向了天花板,抱住了最高處的櫃子。

阿布再次震驚:“???”

這又是什麽情況?

今日份實驗室奇遇著實將他的三觀粉碎又重構。

阿布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淩依,支支吾吾:“這這這……”

傅以深凝視著淩依歎了口氣:“她是我撿的一隻小喪屍,叫淩依,有意識、會說話。”

他不忘對阿布叮囑著:“那個研究喪屍變回人類的藥,重新仔細複盤一下成分,她剛剛吃下去,有比較嚴重的藥物過敏反應,出現了皮疹。還有,去我桌子抽屜拿個藥膏和生理鹽水來,我得給她處理一下。”

對於淩依過敏這件事,傅以深內心是懊惱和內疚的。

他算好了藥物有一定的失敗概率,但沒有考慮藥物可能帶來的副作用,白白讓這隻小喪屍吃了苦頭。

而此時此刻的阿布,正在腦海裏努力整理著這鋪天蓋地而來的海量信息:

撿?

一隻會說話的喪屍??

藥物過敏還要給她治療???

等等,所以剛剛就是那隻喪屍用那種姿勢趴在傅教授身上?然後傅教授這幾日就和一隻喪屍同吃同住同睡??

他的世界觀再次重新粉碎了個徹底。

還未等他正式反應過來,傅以深已經無情推開他,徑直走到了淩依所在的櫃子的正下方,聲音低沉:

“下來。”

雖是下命令的語氣,卻隱隱透出一種阿布從來沒有聽過的溫柔。

淩依仍然抱著櫃子嗚咽,難受地蹭蹭:“傅以深~好熱好癢,有好多好多螞蟻咬我,一點一點的啊嗚啊嗚。”

傅以深手臂張開:“下來,乖。”

淩依緊抿著嘴,看起來依然十分可憐:“啊嗚啊嗚。”

傅以深耐心地引導著,嗓音低沉而好聽,眼光裏都是令人信賴的柔軟:“慢點下來,我接住你,不怕。很快就不會熱不會癢了,聽話。”

阿布簡直是瞳孔地震:“??!!”

這還是平時那個傅教授嗎?

他在幹什麽?

誘哄那隻小喪屍從櫃子下來?到他懷裏去?

這這這,就算萬年鐵樹開花也不是對著一隻喪屍開吧……

在傅以深的引導下,淩依輕輕一躍,從高處的櫃子撲進了傅以深懷裏,雙手攀著他的肩膀,腿環著他的腰,像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眼角還噙著淚花。

傅以深單手穩穩地托著她,另一隻手順勢拍拍她的背,又順順她後腦勺的頭發:“沒事了沒事了,很快就好了。”

淩依嗚咽嗚咽地將他抱得更緊。

隔著薄薄的衣服,傅以深感受到心跳聲、呼吸聲、熱乎乎又軟軟的小身板,還有這隻小喪屍交予的信任。

似乎,連嘴角也無法抑製地微微上揚了一下。

他一邊哄著掛在他懷裏的小喪屍,一邊往桌子的方向走去,隨後將桌上的報告移開,讓她坐在桌上直麵自己。

助手阿布在遞上了藥膏和鹽水之後,便開始感覺自己十分多餘。

他就這樣愣愣地站在旁邊,看著傅以深拿著棉簽給淩依的脖子仔仔細細地清洗消毒,隨後動作輕慢地上藥。

但凡淩依喊了一聲“癢”和“疼”,傅以深便停下,輕輕給她吹了吹。

這眼神、這動作,說是對待實驗體,阿布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藥膏帶來的冰冰涼涼的感覺,確實讓淩依舒服了不少,她把脖子後仰,胸膛往前挺了挺:“還有

頸窩往下,確實也是紅紅腫腫的一片。

傅以深一愣,手上拿著的棉簽和藥膏同時頓了頓。

他轉頭,給阿布一個極其危險的警告眼神:“你轉過去!”

阿布:“……”

接下來的時光裏,天知道阿布腦子裏想象了什麽樣的畫麵。

他背後傳來的聲音,一個軟糯,一個低沉:

“傅以深~再往下一點。”

“這裏?”

“嗯……舒服舒服,就是這裏。能不能用點力,再來一下?”

“不行。”

“啊嗚啊嗚人家想要。”

“別亂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