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熱切湧滿|絕對的占有與溫柔

*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

淩依緊張地攥了攥幾乎貼在自己身上的、傅以深的圍裙,不自覺閉上眼睛。

似乎,感受到一股力量正正地壓了下來,她不得不微微後仰……

唔……人呢……

想象中鋪天蓋地的掠奪並沒有落下,淩依不由得睜開半隻眼睛偷看,恰好迎上傅以深充滿笑意的眼眸。

見她偷偷睜眼,傅以深這才又湊近了她,抬起手,從她身後頂上的櫥櫃,拿走了一個白糖罐。

他將身子回正的時候,不忘用手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尖。

淩依看著傅以深手上的白糖罐,再次產生了想要換個星球生活的社死想法。

原來……隻是拿糖啊……

你們人類……拿糖就拿糖,不要搞這麽一出欲拒還迎的行不行……

啊嗚啊嗚。

丟死小喪屍臉了。

此時,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剛剛這麽比對了一下,家裏的櫥櫃,確實對你來說,都太高了。”

傅以深微微俯下身來,溫柔的目光與她平視。

“過幾天,我再把櫥櫃換了,都配合你的身高來,方便你拿東西,好不好?”

傅以深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把方才的糖罐放到灶台,熟練地開火、下佐料……開始料理今天的晚餐。

淩依的臉頰後知後覺地飄上了緋紅。

他好像,也沒說什麽呀……

怎麽自己的心跳如此的快……

傅以深這算什麽,在規劃他們的未來嗎?

可有一說一,這人類可真是敗家啊……

這這這,就要把整套櫥櫃給換了?

爐灶上,聽起來就很好吃的“滋啦滋啦”聲響起。

米粒在水中緩慢翻滾,番茄塊漸漸翻湧出誘人的顏色。

傅以深單手拿著勺子,輕輕來回攪拌,伴隨著“咕嚕咕嚕”的聲響,好聞的香氣爭先恐後地溢了出來。

淩依深吸了一口,連肩膀都微微聳起。

她可太愛這個味道了。

手肘撐著支在台子上,兩隻手托著臉,淩依就這樣看著傅以深忙碌的模樣。

此時的傅以深,和他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裏一絲不苟的樣子不同,似乎,攏在薄煙和氤氳香氣中的傅以深,看起來,要更好吃一點。

他在做飯,她在一邊原本想著打點下手卻發現隻能主打陪伴,這大概,就是人類所說的“人間煙火,歲月靜好”。

就,還不賴。

此時,傅以深修長好看的手拿起了剛剛的糖罐,小巧的勺子灑下了薄薄的糖霜。

隻是……喂喂,要不要這麽科研人員同款嚴謹克製,怎麽放了不到一勺就沒了?!

淩依連忙上前穩住那個糖罐,充滿暗示與討好意味地仰頭看他:“要不,多加點?”

傅以深放下糖罐,握著她的手指放回到了台麵上:

“白砂糖,蔗糖含量高達95%以上的結晶體,由一分子葡萄糖的半縮醛羥基與一分子果糖的半縮醛羥基彼此縮合脫水而成的雙糖。”

“成年人每人每天控製添加糖的攝入量不超過50g,最好控製在25g以下,糖攝入量需要控製在總能量攝入的10%以下。”

淩依:“……”

這該死的喪屍腦CPU幹燒的感覺。

熟悉的傅以深式課堂怎麽又又又又來了。

小喪屍隻是想吃多點糖而已嚶嚶!

她癟癟嘴表示:

“那是你們人類,我可是小喪屍。”

傅以深隻伸出手指,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

“過量的糖分也會造成身體負擔,包括小喪屍。我得對我的小家夥的身體健康負責任。”

淩依不由得哼哼了兩句:

“你們科研人員真是嚴謹克製,這……多沒意思啊!”

“哦?是嗎?在你心目中,原來我是這樣——嚴謹克製,還沒意思?”

傅以深忽然拖長了語調,放下手上的勺子走了過來。

“可我怎麽記得,單單這幾天……我們,倒是有不少瘋狂、失控的時刻。”

大手攬上了她的腰,猝不及防間,傅以深又湊了過來,逗弄般在她的耳邊輕輕吐息:

“要不,讓我幫我的小家夥回憶一下——方便你,更深入地了解我?”

耳邊一陣突如其來的酥麻,淩依一時間腦子宕機。

你在說什麽……

什麽“深入”、什麽“瘋狂”、什麽“失控”……

這幾日,傅以深在浴室裏、被窩中、餐桌上,甚至醫院裏,那副讓小喪屍把持不住的模樣,一下子爭占了淩依的腦海。

緊繃的肌肉線條、微微滲出的薄汗、溫柔到骨子裏的安撫、耳邊斷斷續續的低喘……

淩依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還未等她肖想,傅以深已單臂圈住她,將她直接抱起,放置在廚房的島台上。

淩依雙腳一時騰了空,剛一驚呼出聲,便被他拉住腳踝盤在腰間。

傅以深撥開她臉側礙事的頭發,揚起頭便含住了她的耳垂……

一時興起的研磨輾轉,掀起陣陣細微戰栗。

愈發灼熱的索取,不時拉扯著淩依的理智。

她手足無措地推著他試圖掙脫懷抱:

“那個,那個,番茄還在……”

沒記錯的話,那鍋番茄粥還在爐子上呢。

“沒事。爐子的火,我已經關了。”傅以深的聲音緩緩染上了沙啞,“但關了爐子的火還不夠,還有,我的……”

淩依歪了歪頭發問:“還有你的什麽?”

“怎麽,你很久前看的那些小說,沒教過你嗎?”傅以深直接輕咬她的唇瓣,“那,就隻能讓我‘身體力行’、‘言傳身教’了。”

緊緊交纏,連呼吸都變得灼熱。

傅以深原本確實隻是想逗逗她而已,一不小心,便把自己陷進去了。

怪隻怪,沸騰的多巴胺與內啡肽。

纏綿悱惻,淩依隻覺得自己,似乎快要淹沒在赤誠的渴慕與索求之中。

就是,怎麽聽見一陣又一陣“撕拉撕拉”的沉悶聲響。

淩依低頭,才發現是傅以深,正單手、吃力地在扯自己的圍裙……

反手完全找不到繩結的解法,他隻好上手扯了又扯,跟帶子較勁。

這還是,淩依第一次見識到傅以深“粗暴”且有點惱的一麵……

有那麽些許,與他這張臉、這個人不太適配的笨拙的可愛。

傅以深頓了頓,抬眸直視淩依的眼神:“……小家夥,你剛剛,在我的圍裙上究竟打了幾個結?”

淩依眨巴眨巴眼睛,掰扯著伸出了手指頭:“就,三個而已。”

傅以深:“……”

大概也隻有他的小家夥,才會在圍裙上打這種無解的死結。

此時他的眼角已染上濃厚的情欲,索性直接右手用力一扯——

伴隨著圍裙帶子的斷裂,整條圍裙已經被傅以深扔到一邊,因為用力過猛,上衣順帶鬆鬆垮垮搭在胸前。

淩依:“……”

人類,真是一如既往地敗家。

傅以深緊了緊手臂,充盈著蠱惑和張力的氣息爬上了淩依的耳畔:“看來我的小家夥,回頭,要陪我買新的圍裙了。”

濡濕的觸感,重新落回了淩依的下巴、脖頸與耳廓。

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低笑了一聲:“剛好,我們的,橡膠屏障類器具,也不夠了……我聽說,有一個牌子,有你喜歡的番茄口味,下次,我們試試。”

“唔……”淩依所有的話語被悉數吞沒。

灼熱的氣息,自下而上地繚繞。

她的思考似乎已被熾熱融化,隻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感受躍動的心跳與滿臉燒紅。

“我以前,大概,確實是個嚴謹克製的人,確實如你所說,十分無趣,但後來,就變了。”

傅以深停在她的嘴角,緩慢吐息。

“也不能說是變了,隻是對於未知的一切,更加充滿期待,譬如,期待我們的下一頓晚餐、下一次出行、下一段瘋狂……”

他輕輕吻上她的鼻尖。

“也許這是我的小家夥教會我的吧。”

淩依迷茫地看他:“我……什麽時候教你的?”

傅以深笑了笑抵上她的額:

“大概,在你第一次夢遊,‘咬’我的時候開始吧。確實,被你咬過之後,我就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

“你知道嗎?早期科學家,通過對小白鼠的混合喂養實驗發現,共同生活會使得彼此的腸道菌群趨於一致,而腸道菌群確實會影響生活方方麵麵:情緒,狀態,飲食、記憶、認知、思維方式等,通過親吻等親密接觸,兩個人體內的菌群也會趨同。”

淩依:“……”

小喪屍不想理解。

小喪屍本能沉默。

傅以深抬手掐起她的下巴,重新愛憐地啄上她的唇瓣:

“小家夥,這次的結論就是——接吻10秒鍾,就交換了8000萬個菌群,而接吻雙方體內的菌群,也開始趨於一致。”

隨即,他堵住她的唇,伴隨胸膛隱隱起伏,他的手指也一下一下地輕輕點著她的肩膀。

一,二,三……

直到他手指點到了第十下,才戀戀不舍地鬆開:

“十秒了。”

“小家夥,我又向你,更靠近了一步。”

淩依“噗嗤”一笑,隻貼在他的頸肩,深吸一口,蹭了蹭。

科研人員的浪漫,還是這麽嚴謹。

至於她,她才不管什麽菌群的交換,還有什麽對下一次瘋狂的期待。

對她來說,這一刻,想要拚命與對方接近與親近的心情,似乎就足夠了。

她紅色的瞳光忽然克製不住地閃了又閃。

小喪屍,狩獵模式,正式啟動。

淩依直接伸手抓住了傅以深的衣領,將他與自己拉得更近,對準他微微帶著水漬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她的手指也大著膽子、肆無忌憚地遊走,情到濃時,小巧的食指戳了戳傅以深炙熱的心口,順著精裝的胸腹一路往下,握住了他的皮帶扣。

傅以深的心跳越發快了……

隻聽得“哢噠”一聲——

血液中的叫囂達到了極致。

不容拒絕的呼吸侵略,帶著絕對的占有與溫柔挾天裹地。

傅以深的胸膛始終抵在她的身上,淩依隻覺得熱意順著脖頸蔓延不息。

熱切的情緒從未如此湧滿、激烈、酣暢淋漓,他們,都似乎要在這方狹小的空間裏,將對方迫不及待地納入自己的身體。

淩依想,或許傅以深說得沒錯。

每一次的瘋狂都是新穎而值得期待的,直麵最本能的歡愉、渴求與欲望,還有那顆想與對方靠得更近的心。

正所謂,情不自禁。

後來,什麽都看不見、聽不見以及不重要了。

隻有粗重的喘息混著嬌軟的嚶嚀:

“淩依……叫我的名字。”

爐子上的砂鍋還完好地放在上頭。

從廚房,到客廳,到走廊,到臥室……

一地,都是撕碎的方正小盒子。

***

豔紅得灼目的血色。

浮動著星星點點的絮物。

“真美啊……”卡羅拉凝視著玻璃皿,不由自主地發出感歎。

距離她上一次見玫瑰狀病毒培養玻璃皿,還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傅以深的實驗室。

那次,傅以深對於有人擅闖他實驗室的行為大發雷霆,並且以玫瑰狀病毒泄露會造成重大危害的理由,將它徹底銷毀。

沒想到,輾轉折騰了這麽久,這個病毒,終於還是重新麵世了。

在這個名不經見傳的研究員手上。

卡羅拉直視陸仁亦的眼眸:“其實你的能力不差,為什麽一直在傅以深的研究所,做個最普通最不起眼的研究員?”

陸仁亦低下頭……

他又何嚐不想出頭,可傅以深天才科學家的名號光芒耀眼,又生得一副好皮囊,是蔚萊大學的教授,經營自己的研究所,他作為一個研究員,其實就是一個打工人罷了。

再加上他不善言辭、從不為自己爭取些什麽,隻是默默在實驗室裏刷器皿、列公式、收拾器材……很快便成了研究所裏邊緣的存在。

在專門研究喪屍的研究所裏,做一個不負責研究喪屍的研究員,是什麽樣的體驗。

卡羅拉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也不說什麽,隻是按下了音箱,伴隨著悠揚的音樂聲,她滿上一杯紅酒遞給了陸仁亦:

“敬,我首屈一指的科學家。”

陸仁亦接過紅酒杯時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卡羅拉,是第一個用“科學家”稱呼他的人。

而且,還是那麽光芒萬丈的R組織著名美女科學家……

“陪我跳一支舞吧。”卡羅拉忽視了陸仁亦怔怔難以置信的的眼神,主動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兩人跟隨節奏輕輕搖擺。

陸仁亦緊張得不知道把手往哪裏放……

“沒關係,你怎麽樣,都很棒。”卡羅拉抬眸,“這是對首屈一指科學家,應有的崇敬。”

“我隻是,想給妹妹報仇而已。”陸仁亦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可是,我上次打草驚蛇,現在傅以深把淩依看得很緊,空有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能,才能……”

“或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也說不定?”卡羅拉隨著音樂的節拍,緩緩轉身,身形勾勒優雅的弧度。

“你為什麽幫我?”

陸仁亦終於問出了糾結在他心頭的問題。

卡羅拉隻是淡淡笑了笑:

“大概,這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情吧,我能理解你。”

“別人看不見你,正如傅以深看不見我,一樣。”

說著,卡羅拉故作黯然低下頭,抽回手,準備結束這段共舞。

陸仁亦鼓起勇氣扣住她的腰:

“可是,你看見我了,並且,把我從深淵中拉了起來……無論是在喪屍中救下我,還是對我的鼓勵與認可……”

“我……”陸仁亦頓了頓,鄭重而認真,像極了宣示。

“我也會讓傅以深看見你的,我保證。”

卡羅拉曖昧一笑,重新勾住了陸仁亦的脖頸,踮起腳尖:

“那就,期待你的表現咯——我的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