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囉嗦的李二娘
鐵龍背著半扇豬離開。
宋棠將豬蹄砍成塊，加了點空間裏的豆豉膏一塊燉煮。
正想把五花肉切成薄片用來烤肉的時候，旁邊響起了刻薄的聲音。
“嘁！不就打個獵嗎，炫耀什麽呀，搞得大家都嘴饞，沒心思趕路了，不安好心。”
說話的人是趙家莊，以長舌和柔弱出名的李二娘，三十來歲，正是女人最有韻味的年紀。
隻可惜命不好，逃荒路上丈夫兒子雙雙見閻王了。
這些事情，都是於奶奶跟她說的，對此宋棠沒多少同情，因為光是這兩三日，她便不止一次看見李二娘跟逃荒的男人勾勾纏纏，真是白天晚上都沒歇著。
說句不尊重的，丈夫剛走，李二娘便和其他男人勾纏，同末世中某些夜鶯沒什麽兩樣。
宋棠串著肉，頭也不抬道：“饞了不會掏錢買？鐵龍剛走，再不去恐怕連豬毛都買不到了，哦，我忘了，你該不會是沒錢買吧？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最瞧不上你這種人。”
“你——”李二娘沒想到宋棠居然夠膽嗆她，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抬手要打宋棠。
還沒落下呢，就被趙家莊的村長喝了一聲：“你幹什麽！宋娘子一路要保護我們趙家莊，辛苦壞了，你要是惹她不痛快，我直接把你逐出逃荒隊，不跟你開玩笑。”
李二娘被罵得沉默，宋棠卻是勾唇戲謔：“趙村長算盤打得真響，隔大老遠都聽得見，我好像從沒說過要保護趙家莊吧？不要自作多情，省得被打臉哦。”
“……宋娘子這話說得就讓人寒心了，嗬嗬，我還趕著去買點豬肉，不說了。”趙村長麵上掛不住，掐了把李二娘的屁股警告她別生事，拿著荷包走遠。
李二娘眼淚汪汪，朝宋棠這邊狠狠啐了一口，就低著頭默默的啃番薯，思量今晚該找誰‘換’點吃食。
宋棠朝李二娘瞥了眼，沒有其他反應，逃荒路難行，要是女人再為難女人，苦也苦死了，所以李二娘隻要不犯到她頭上，耍幾句嘴炮就耍幾句吧。
於奶奶挪過來說道：“別理她，這李二娘就是這樣，成天看這看那都不順眼，一張嘴不叨叨跟能死一樣，八哥鳥轉世。”
宋棠讚同的點點頭，“確實像鳥，不說她了，快把肉收拾好做飯吧，餓死了。”
摸了摸肚皮，已經癟進去了。
…
宋棠動作迅速，不會兒串了一百多串五花肉，真材實料，一串木簽上得有二兩肉。
孜然粉、胡椒粉，統統都是從空間裏麵拿出來的現代貨。
宋棠還順便拿了罐肥宅快樂水，倒進水囊裏做掩護，吃烤肉決不能少了這玩意兒。
“過來吃肉了！”宋棠做完一切，衝著三兄妹喊道。
三兄妹早早洗好手，期待地坐了過來。
顧瑾姍數了數芭蕉葉上的簽子，悄聲道：“後娘，一下吃這麽多肉，不用省著點嗎？”
宋棠道：“省下來幹嘛，這天氣做成臘肉也不太經放，還是盡快吃了吧，吃了幾天白粥你還沒夠？”
“白粥挺好的呀，後娘您沒來的時候，我和哥哥們連白粥都吃不上呢……”顧瑾姍歎氣道。
宋棠沉默，這能相提並論嗎？
最後她還是摸摸顧瑾姍的頭，“不怕，隻要後娘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們，快吃吧。”
“好。”
宋棠抓了把五花肉串串，放在火邊轉著烤。
這時候，鐵龍回來了，遞給宋棠一把銅錢和幾塊碎銀子。
“宋娘子，那半扇豬賣了八兩二錢，你數數？”
“不用，我信得過你。想吃豬蹄還是五花，自己動手。”宋棠專心烤肉。
眼見著五花肉冒起了油花，趕緊拿起孜然瓶往上灑了灑，頓時烤肉的味道就沁入了鼻腔。
“給，吃吧。”把烤肉遞給三兄妹，宋棠自己拿一串吃了起來。
唔！不愧是山裏跑的野豬肉，這滋味兒絕了，尋常家豬根本比不上。
顧瑾姍歡喜地吃著：“後娘，好好吃！這肉肉好好吃！我再吃十串都不會飽！”
顧瑾一小臉微紅：“好吃。”
“要是做好了再賣，比單獨賣豬肉賺錢。”
顧瑾邇聯想到宋棠賣豬肉的事情，心裏有個小算盤劈裏啪啦地敲打著。
宋棠這時候才覺得，三個小蘿卜頭像孩子，坑人的時候是真討厭，不坑人的時候也是真可愛，忍不住抬手摸摸他們的頭。
“喜歡就多吃點，不過這調味料吃多了容易上火，逃荒路上生病就難辦了，所以接下來，你們就吃純烤肉，或者吃點燉豬蹄就成了，別放調味料。”宋棠說。
“知道啦，後娘。”三個孩子徹底被香噴噴的烤串折服，比任何時候都聽宋棠的話。
真是一群吃貨，宋棠輕笑兩聲，繼續烤串。
油花劈裏啪啦，篝火將營地一隅照得明亮。
…
肉香味兒陣陣傳入李二娘的鼻子裏，她忍不住伸頭過來，眼神惡毒掃過宋棠那張臉。
盯著那條刀疤嫌棄的撇撇嘴，念叨說：“我說顧瑾一，你們後娘這麽敗家，萬一沒到禹州就吃光了糧食，是嫌自己活太久嗎？哦，我忘了你們阿爹半死不活，沒人管得動你們後娘。”
不敢針對宋棠，李二娘隻好朝幾個孩子惡言相向。
顧瑾一張嘴將肉串咬在口中，飆出了不少熱油，燙得齜牙咧嘴，無意識中回答了李二娘。
“嬸嬸你倒是不敗家，可不也沒糧食吃嗎？至少我後娘有實力，有敗家的資本。”
顧瑾邇和顧瑾姍也忙擺擺手，天真無邪地說：“對呀，嬸嬸你不用操心我們會挨餓的，後娘說了，有她一口吃就不會餓著咱們。瞧這遍地獵物，都是後娘獵回來的，逃荒隊的叔叔伯伯們都沒這本事呢！”
這話聽得宋棠高興，看三兄妹的視線都柔和了許多，卻把李二娘氣得夠嗆，頻頻朝幾人翻白眼：“你們就吃吧，到時大難臨頭，看你們這後娘會不會給你們口吃的，後娘可不是娘！”
三兄妹算聽出來了，李二娘根本不是在為他們考慮，是咒他們呢，當即哼了句，扭過身用後背對著李二娘，不再跟她講話了，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
“烤好了，一人兩串吃去吧。”說話的功夫，宋棠手裏的十串五花肉又烤好了。
三兄妹各兩串，她吃四串，總不能辛辛苦苦烤一場肉，弄得滿身油煙自己卻沒得吃吧？
她可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格，還真別說，這野豬肉就是勁道，好吃不膩！
李二娘聞著空氣中愈發濃烈的肉味，咽了咽口水，環顧四周，原來買到豬肉的流民們，也學著宋棠的手法開始烤肉了。
她實在忍不住，好似忘記剛剛說過什麽話一樣，湊過來和宋棠套近乎。
“宋娘子，看在咱們都是婦人的份上，你送我兩串肉嚐嚐唄，要是好吃，以後我逢人就幫你打宣傳，說你賣的豬肉好吃，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