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瘋女人是不是太香了

於奶奶亦是發現不對勁了,相比宋棠所有糧食都放在空間裏,她顯得緊張很多。

因為他們老兩口帶著個小孫子,五六十斤糧食都裝在麻袋裏,放在小推車上。

要是被三隻手順走了、搶走了,那真是要一家子進小樹林,找根麻繩吊死的節奏。

“宋棠,這些人雖然正眼沒在咱們身上,但分明是來監視咱們的,剛剛我老伴兒帶孫子去撒尿,發現有兩個漢子跟著他們,像是怕他們跑了似的,怎麽辦呀?”

於奶奶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她怕極了。

天下大亂死在逃荒路上的人海著呢,韃靼殺的、餓死的、病死的、或者被同是流民的老百姓搶糧竊物殺死的,人命如草芥,他們兩口子帶著年幼的孫子怎能不怕。

這一路上兩三日,於奶奶一家都跟自己交好,算半個朋友了,宋棠沒有搪塞孩子們那樣搪塞她,於奶奶再怎麽樣也是成年人,真有事多少還能照應一二,所以宋棠給了方案。

“不用急,想必趙家莊這些人不敢真動手,否則跟了咱們一路,四五個時辰了,為何還沒動靜?你若實在擔心,待會歇息的時候我跟鐵龍隊長知會一聲,咱們三家湊在一起歇息,有鐵龍隊長在,趙家莊這群人有歹心也沒那膽子。”宋棠對於奶奶說道。

“這能成嗎?鐵龍隊長答應?”說白了鐵龍就是個引路的,願不願意淌這趟渾水還兩說。

“願意的,總之敵不動我不動,先動手反而給他們留話柄,靜觀其變吧。”宋棠安慰了一句,回到手推車旁邊寸步不離,她的主要目標,還是保護好三個孩子,以及病秧子顧啟。

其他人,能顧則顧,顧不上就自求多福吧。

聽完宋棠的話,於奶奶一手牽著小孫子,一手幫老於頭扶推車,緊緊黏在宋棠身邊,旁的動作和神情一概不敢有,隻能低著頭,深怕監視他們的人看出端倪。

“村長,姓宋的是不是發現咱要動手了?瞧那死樣防著咱們呢。”在小樹林聽到商議,且回來向趙家莊村民告密的李二娘,幾乎是貼著趙村長的耳朵問。

“咱動啥手?大路朝天,咱村裏人恰巧走到她身邊,就是對她動手了?說破天也都沒那個理兒!倒是你,今晚我在小樹林等,給你半條番薯。”

“真的?村長,就數你對我好,不像我家那死鬼,廢物一個,早早死在韃靼人手裏,丟下我孤零零的……”

李二娘聽到今晚能有半條番薯吃,哪還顧得上找宋棠的麻煩,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夏季晝長夜短,逃荒隊一行數百人在鐵龍的帶領下,又走了估摸一個半時辰才停下來。

“走到這裏韃靼應該不會追上來了,明日不趕路,大家可以多休息會兒,後天老樣子卯時出發。”鐵龍把母親放下來坐好,如同洪鍾響亮的嗓門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聽見能休息一日,大家夥兒喜不勝收,連忙把行李中的布料拿出來,撿了樹枝搭帳篷。

沒帳篷的,則是找了個能避風遮露的地方直接躺下,很快便睡著了,沒法子,走了一天,累都快累死了,顧不上這許多。

鐵龍正在搭篝火的時候,宋棠帶著一行人走了過來,把趙家莊村民圍著他們的事,言簡意賅同鐵龍說了一遍。

“他們該不會是知道咱要結盟,一起脫離隊伍了吧?”鐵龍眯了眯眼,懷疑道。

宋棠道:“說不準,但小心些總是沒錯的。之後我們三家都湊一塊休息吧,互相有個照應,省得趙家莊的人起心思。”

白日收拾了趙二娃後,於奶奶就來找她說了,願意出五兩銀子做報酬,請宋棠保護他們一家三口去禹州,宋棠答應了,到時候於奶奶一家會跟著一起上路,是自己人。

鐵龍點頭:“這樣也好,咱們三家可以輪流守夜,不至於這麽疲倦。”

“我也是這麽想的。”

宋棠把鐵龍的話,跟於奶奶兩口子說了,於奶奶鞠躬千恩萬謝,隨後去搭篝火做飯。

宋棠趁天黑沒人看得見,從空間拿出糧食丟給顧瑾邇,讓他去鐵龍那裏借火把粥煮了,緊接著又走到於奶奶身邊。

“於奶奶,明日我想進山一趟,你幫我照看照看三個孩子,可以嗎?”

這次的落腳地在一處山腳下,她想著,靠山吃山,上山走一趟,就能有借口把空間裏的雞鴨拿出來了,否則成日喝白粥不是個事兒呀!而且不能坐吃山空,得學會填充空間的物資。

於奶奶激動壞了:“沒問題,我會把姍姍他們兄妹照顧好,絕不讓他們亂跑出事兒的。”

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誰家孩子願意交到旁人手上?宋棠開口讓她幫忙看孩子,那代表宋棠對她是極信任的,這亂世中得到別人的信任,她簡直比得到二十斤米糧還要高興。

有了於奶奶幫忙看孩子,明天她可以放心進山了。又和於奶奶寒暄幾句,給她留了一小袋鹽巴,宋棠聽見姍姍呼喊自己用飯,才回到了自家手推車旁,端起碗吃了清淡的鹽粥。

“後娘你吃好了?把碗給我吧,我去洗。”自打救了顧啟之後,顧瑾邇對她的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變化,盯著宋棠吃完飯,立即接過碗,撲騰著小短腿去河邊刷碗了。

顧瑾姍沒閑著,去附近撿樹杈子回來燒火,不然到了後半夜會冷的。

宋棠擦著嘴,見顧瑾一跟個鵪鶉似的坐在她身邊不吭聲,瞥他一眼問道:“有事兒?”

顧瑾一局促地對著手指,細弱蚊聲道:“你明天要上山?”

話落又擺擺手:“我不是故意偷聽,是你和於奶奶說話很大聲。”

宋棠心吋一句此地無銀三百兩,淡淡道:“嗯,糧食快吃完了,尋思著上山碰碰運氣,若能找到野味兒,還可以跟逃荒隊的人交換些大米。”

顧瑾一眼眸微垂,緊張道:“可以帶我一起上山嗎?你放心,我的傷沒什麽事,不會拖你後腿,我會認蘑菇、刨野菜、阿爹還教過我怎麽做陷阱。”

聽到顧瑾一的話,宋棠的柳眉動了動,二話不說伸手扯開顧瑾一的袍子看了眼傷勢,鬆開手道:“可以,傷好利索了是該幹活,明天卯時出發,別睡懶覺。”

“謝謝後娘!”

見她答應,顧瑾一笑得跟朵花一樣,但很快俊俏的小臉又板起來了,側開頭不看宋棠那張精致柔美的側臉。

這臭小子,不叫她壞女人了?宋棠失笑著勾了勾唇。

是夜,萬籟俱寂。

宋棠趁著天黑無人,從空間拿出沐浴露和洗發水,去小溪邊解決了個人衛生。

回來的時候,隻見她一頭解開發髻放下來能垂及腳踝的潑墨長發,被剪得直到腰間,濕漉漉披在身後,走動間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芳香。

把頭發剪短,痛痛快快洗了一遍就是舒坦!

真不明白這些古人為何不剪頭發,不怕頭上長虱子?

宋棠這般想著,用毛巾擦幹了頭發,把洗漱用品丟回空間,便將鞋子一甩,躺在了手推車上,一屁股把昏迷的顧啟擠到邊緣,才抱著薄被入睡。

至於幾個孩子?在地上鋪了張席睡唄,她才不睡地上,濕氣太重了。

比起兩眼一抹黑睡著的宋棠,顧啟顯然不習慣身邊多躺了一個人。

偏生他又睜不開眼睛,無法向宋棠宣泄自己的不滿和抗拒。

顧啟稍稍睜開眼,仍是霧蒙蒙的看不清楚,並且身體動彈不得。

隻能任由睡相難看的宋棠,不斷推擠自己,將他這個傷患逼得毫無退路。

黑暗中,男人的唇角緊抿,不由陷入沉思,這瘋女人的身上是不是過於香了?

是他從未嗅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