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驅逐
安克瞬間臉色驟變。
這個北涼王,居然這麽大膽?
自己已經表明身份,他還要殺?
就不怕挑起兩國戰爭嗎?
沒等他多想,楚雲已經帶著王府侍衛將安克一行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安克臉色陰沉地看著乾江,冷笑道:
“好一個北涼王!”
“原來是隻知道仗勢欺人,以多欺少之輩!”
乾江冷眼看著他,輕哼一聲道:
“公平公正,是給朋友的!你不是!”
“殺!”
呐喊聲直衝雲霄。
安克的十幾個人麵對一群王府侍衛,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隻片刻的工夫,就連番折損。
鮮血飛濺。
赤紅的鮮血染紅黃沙。
鐵蘭看著那些拚死頑抗的波斯人,眉頭微微皺起,轉頭看向身旁的乾江。
此時的他臉上隻有陰冷,沒有任何觸動的表情。
她這才發現,這個小王爺以往嘻嘻哈哈,可是那表相的親切之下,一直都壓抑著一種嗜血的血性。
那絕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夠擁有的!
乾江餘光看到鐵蘭的目光,淡漠地說道:
“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鐵蘭搖了搖頭。
“不,你做的對。”
“隻是覺得有些好奇,看到這種場麵還能如此平靜,你似乎經曆了很多!”
乾江笑了笑。
冷兵器的戰爭和熱武器的戰爭相比,還是有些太小兒科了。
自己雖然帶來了所有的侍衛。
可受到場地的影響,真正能和這幫波斯人戰鬥的不足百人。
而熱武器的戰爭,遼闊的戰場上遍布子彈,隻要你敢露頭,隨時隨地都有幾十把槍指著你。
怎麽比?
此時場上還站著的,隻剩下一個遍體鱗傷的安克還在苦苦支撐。
“夠了!”
乾江沉聲說道。
一眾侍衛當即停下手。
他走到安克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安克,沉聲說道:
“你還欠我死去的弟兄們一個道歉!”
“說完,我送你上路!”
安克看著身旁自己帶來的那些波斯人的屍體,悲憤交加。
他怎麽也想不到,隻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居然惹了這個什麽都不顧的惡魔!
“對不起!”
安克心如死灰,跪坐在地上。
乾江搖了搖頭,指了指被其他侍衛搬出來的死去侍衛的遺體說道:
“看著他們說!”
安克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士可殺不可辱!”
“他們是勇士,我承認,可你隻是一個懦夫,一個膽小鬼!”
“如果不是為了要找回公主,我一定拚死殺了你!”
乾江冷眼看著他,抬腿將地上的一柄彎刀踢到他的麵前說道:
“本王給你這個機會!”
安克愣了一下,隨即一種苦澀湧上心頭。
風水輪流轉。
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隻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重新報應在了自己身上!
死……他倒不怕。
隻是自己也死了的話,公主就再也找不到了!
波斯王國,也將徹底毀滅!
這種罪責,即使是死了,也要被打入地獄,承受永世煎熬!
那把彎刀近在咫尺,可他卻連拿起的勇氣都沒有。
安克緩緩站起身,走到那群王府侍衛的遺體旁,重重地跪在地上。
“對不起!”
“我安克,對不起你們!”
乾江麵無表情地衝著楚雲使了個眼色。
楚雲會意。
拿起刀,衝著他的脖子就準備砍過去。
“不要!”
隻聽一個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乾江回過頭一看,就見蘇箏帶著胡蝶騎著駱駝飛快趕來。
剛才那句話,似乎是胡蝶說的。
她跳下駱駝,立刻攔在楚雲麵前,滿臉淚痕地說道:
“小王爺,求求你!不要殺他!”
乾江眉頭微皺,正要說話。
就見蘇箏歎了口氣,湊到乾江耳朵旁輕聲說道:
“胡蝶就是波斯王國離家出走的那個公主。”
乾江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胡蝶。
胡蝶此時滿臉淚水,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
她年紀比蘇箏還要小一些,已經經曆過地獄一般的折磨。
更何況,錯又不在她。
“我不殺他,你起來吧!”
胡蝶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欣喜,抹了抹眼淚,正要扶著安克站起來,就聽乾江的話接著傳來。
“你跟他一起走吧!”
走?
胡蝶愣在當場,抬頭看向乾江。
隻見乾江麵無表情說道:
“我可以不殺他,但是不代表我能理解他!”
“無論出於什麽原因,他都在我的北涼殺了人。”
“你替她求情,我可以接受。”
“但是北涼也留不得你了!”
“你走吧!”
胡蝶剛剛收回的淚水瞬間奔湧而出,此時的她又變成了那個無助的少女。
她看向蘇箏,似乎是想求助。
蘇箏盡管很喜歡這個年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可還是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北涼是乾江的。
他做的一切決定,蘇箏都隻能建議,不能幹涉。
更何況,是這種大是大非的立場抉擇!
胡蝶眼淚不斷下墜,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恍然站起身,衝著乾江深深鞠了一躬。
“小王爺。”
“胡蝶還沒有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謝謝你把我從駝狼的地獄裏救出來,這份恩情,胡蝶一輩子銘記在心。”
乾江眉頭緊鎖,轉過身不再看她。
胡蝶接著又衝蘇箏鞠了一躬。
“蘇小姐,同樣謝謝你。”
“胡蝶從小就喜歡雕刻,可是父王卻從來沒有因此誇過我一句。”
“是你的賞識,讓胡蝶第一次覺得,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而忙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蘇箏強忍著淚水,本想上去抱一抱她,可看了乾江一眼,又收回了手。
胡蝶說完,扶起安克,亦步亦趨地走向其中一匹駱駝。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等等!”
胡蝶回頭一看,就見蘇箏麵帶淚水地走過來,在他手裏塞了一瓶醫用酒精。
“你知道怎麽用的。”
“另外,乾江讓我告訴你。”
“如果在波斯王國受了委屈,可以再回來,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胡蝶聞言再也忍不住,淚水又一次奔湧而出。
她轉頭看了看正在站著不動的乾江,臉上雖然還掛著淚痕,卻仍舊露出了一絲笑容。
鐵蘭看著乾江微紅的雙眼,嗤笑著說道:
“既然舍不得,又為什麽要讓她走?”
乾江揉了揉眼睛,哭喪著臉說道:
“媽的,我要的模具,她還沒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