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番外
一、張鶴餘
張鶴餘對於王緋的心思,大家都是清楚的,縱然王緋身邊有過一些對她有好感的男子,但是最後礙於王緋冰封一樣的性格,久而久之也就都放棄了,反正也沒有說出口。
但是張鶴餘不同,王緋成就大業,不願意將自己的勢力伸到軍中去,以免失去了張鶴同的信任,但是也不能在軍中,於是王緋勉勵張鶴餘,希望他能夠在軍中說得上話。
張鶴餘這件事本身做的也很好,自從錢清潭背叛之後,張鶴同對自己的那些心腹將軍們的信任度下降,於是更加依賴張鶴餘。
反而將兩個人的關係越推越遠。
張鶴餘也是成為大將軍之後,才想明白這件事。
“殿下,您別著涼了。”
張鶴餘憑欄看著圓月。
“不必操心我,春娘子還沒醒過來嗎?”
“無為齋那邊還沒有消息,但是那位馮先生,找了郎中來驗證,那個解藥,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好啊,沒有問題就行,收拾行囊,咱們明日啟程。”
邊疆傳來消息,邊疆異動,秦王殿下,請命領了邊疆的差事。
“殿下,您為何不守在春娘子身邊?”
“她原本就是拒絕我了,是我沒有聽懂。”
伴在張鶴餘身邊的,是多年來的心腹親兵,對於自家主子的心思自然是知道的。
“春娘子對您很和善呀?”
春娘子擺脫那些不長眼睛的人的招數,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從來沒有對自家殿下那樣不假辭色過。
“去吧,收拾行李,我大抵是知道,春娘子心中的願望的,能夠有個共同的願望,也算是圓滿。”
“是。”反正秦王殿下說的話,他也聽不懂。
二
張鶴餘去了邊疆鎮守的事情,王緋醒來安定好太子遇刺之事後,也得知了消息。
王緋看著張鶴餘留下的信,會心一笑,“邊疆的事情很棘手,多給咱們秦王殿下送一些補給。”
盡歡在王緋身側。
“什麽補給?漂亮的侍女?”
“要是殿下領受,估計會記你人情。”
盡歡莞爾一笑,看了一眼馮景初,誰能想到這個所謂的前夫,竟然能夠陪在王緋身側呢。
盡歡見馮景初的表情有了變化,於是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她挑撥咱們兩個的感情。”
“嗯?”
王緋從書信中將頭抬起來。
“她什麽時候挑撥了?”
馮景初就是有些委屈,他很清楚,王緋對於男女之情很淡泊,就算是現在,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也很有限。
看王緋日常的行程安排就是了,都是顧著自己的事業。午夜夢回的時候,也忍不住嫉妒,但是馮景初對自己的地位很清楚,隻要能夠和王緋是同樣一個政治目標,朝著這個目標一起努力,總有一天會變成真正的靈魂伴侶。
馮景初找好了自己的方向之後,確實和王緋更加和諧了。
馮景初靠著自己對於氏族的了解,將剩餘的氏族勢力,收拾的差不多了,王緋也算是放下了心病。
“這些人是金家最後的底牌了,看起來不顯,其實是和金家的姻親有些關係,所以在明麵上才不顯。”
“確實埋伏的很深,這一些人,參加了科考,現在有了正經的官職,前些一日吏部想要提拔一些人,這些人有一些也在名單之內。”
“姻親關係,本來就是千絲萬縷。”
馮景初找出來一本書。
“這裏是氏族們姻親譜,送給你參考一下。”
王緋並沒有立刻就接過來,“你現在在氏族眼中,可是比我還要叫他們仇恨。”
“既然已經拉開了陣營,各自都為了各自的陣營負責就好。”
“我不會辜負你的。”
王緋說完叫冊子接過來,看了一些,對於這個冊子的能夠起到的作用,心中有了個大概。
“多謝馮公子了。”
馮景初搖搖頭。
“別忘了我就行。”
王緋笑而不語,曖昧的氣氛在兩個人中間流轉。
三
張競如聽到自己的師父的提議,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一直不願意真的居於深宮,當一個擺設公主,對於那個位置沒有想過,說起來騙騙別人就行,但是騙自己,自己也不信。
和父皇商量的時候,進展很順利,但是對於師父提議叫她先生孩子的這件事,倒是有些叫人難做。
最後去找王緋,“師父,這件事我不能找人硬生吧?”
“誰叫你硬生了?這件事不著急,你遇見你喜歡的再說。”
“我能喜歡誰?我看誰都不爽。”
張競如剛從太子殿下那裏探望回來,看著生死不明的哥哥,自然是沒有什麽好心情。
“可遇不可求,還不著急,這件事我當日就是說個主要的目標,但是其中細節,我還要和你母親商議。”
張競如放鬆了一些,她每日忙著軍營還有京中的事情,哪裏有心思放在這種小兒女的情愛上。.
雖然嘴上應和,但是自己對於這件事,沒什麽信心。
既然師父和母後對這件任務沒有要求,那麽自己也就拋在腦後了。
王緋看著張競如還未開竅的樣子,也不著急,個人都有個人的緣法。
一年後
張競如去娘子軍的軍營,路途上看見有人吵架,隱約還動手了。
“那邊怎麽回事?”
“有位公子,東西被偷了,偷了東西的人不承認,正在糾纏。”
“過去將人分開。”
張競如說這自己走過去了,對麵被纏住的男子,是一位十七八的少年,少年的容貌實在是漂亮,人群中一眼能被注意到的那種亮眼。
“好好說話,不要打架。”
張競如還未換上官服,穿著常服做女子打扮,很快就被對麵質疑。
“哪裏來的小娘子?竟然敢管你孫爺爺的閑事?”
張競如身邊伺候的人聽到這句話,都看了一眼那個男子,畢竟這樣好的年頭,主動找死的人也不多了。
“娘子,這個人太過蠻橫,你不要參與進來。”
可憐那個小郎君,都這樣了,還站在張競如的麵前替張競如擋著。
“這件事就是咱們兩個的事情,你不要牽連其他人,現在和我去見官!”
本朝府衙對百姓們開放,沒有什麽有錯沒錯各打五十大板的規矩,隻要不是誣告和戲弄官服,都可以訴說冤情。
那人聽說要去見官,行為更激烈了。
張競如不耐煩,反手將人按死,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樣動手的,就看見小娘子反手一揮,那壯漢就被押住,動彈不了了。
“誰給你的膽子,走和我去見官。”
那小郎君被張競如的身姿鎮住,反應過來跟在張競如的身後。
“這個人當眾行凶。”
“大人,我是冤枉的。”
那壯漢還不服,還假裝冤枉,誰想那京兆尹,看見張競如的臉之後,直接跪了下來。
“臣拜見太女殿下。”
那壯漢愣住,隨後雙腿開始忍不住的打顫。
“平身吧。”
“殿下,這如何處理?”
“兩人在大街上有爭吵,你正常辦就是。”
“是,交給下官。”
“不過這個人說是我爺爺,需要你另外追責,我還有事,就都交給你處理了。”
那壯漢已經如同麻繩穿豆腐,提不起來了,原本聽說正常辦就是的時候,那壯漢覺得,頂多是偷盜,忘了辱罵太女的事情了。
張競如見那人氣焰被滅,連忙趕去軍營,等到忙完都是十日後了。
“咱們去無為齋。”張競如閑著的時候,總在無為齋的待著。
可是剛進城門,就看見有個眼熟的人在城門那裏轉悠。
“殿下。”是那日被偷盜的郎君。
在外麵張競如不願意暴露身份,於是那個人也隻是小聲打了招呼。
“原來是你,錢要回來了沒嗎?”
“要回來了。”
“那就好。”
“在這裏等殿下,是想謝過殿下。”
隨後行了禮。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應該謝的。”隨後就走了。
張競如本來還在防備,但是沒有想打那人已經離開了,想來不是想要攀附富貴的。
自己的行程不定,就是為了這件小事在城門處等了這麽多天?
“去查查。”
張競如倒也不是很關注這件事,很多時候都是順手為之。
那個郎君姓趙,原本是寒門出身,祖上富貴但是早就衰敗了,隻剩下他和母親相依為命,本來可以參加科考出人頭地,但是由於母親病了,所以就耽誤了下來,那日也是準備去當自家祖上的傳家寶,沒想到被惡人盯上了。
張競如聽說之後就撂開手了,現在她入住東宮,需要有自己的長史,於是自己去選長史的時候,看見趙郎君也在列。
張競如想了想,單獨召見了趙郎君。
“你叫什麽名字?”
“草民趙之言,見過太女殿下。”
張競如動了心思,雖然她生孩子這件事不著急,但是現在不提上日程,就會錯過最好的時間。
“你知道本宮叫你過來,是為了什麽嗎?”
“草民不知,還請殿下指點。”
張競如覺得自己也有幾分看人的本事,這個趙之言,應該真的憨,而非有心機。
“沒什麽,你不用去做長史了,你在我身邊做個待詔,可好?”張競如的語氣也溫和了下來。
“回殿下,這好像不合規矩……”
“既然你想合規矩,那麽就在東宮住下,三個月後不是科考,你拿下名次,豈不是名正言順?”
長史統管東宮中瑣事,算是張競如的私人幕僚,要求沒有那麽高。
但是待詔就不一樣了,趙之言想要拒絕,但是張競如做事很快,連老母親都找了人照拂,趙之言也沒有什麽話好說。
四
三個月後趙之言參加科考,張競如還抽了時間送考,趙之言隻能努力考試,好在在放榜的時候,趙之言在杏榜之上。
“恭喜啊,如今進士登科,已經能夠入朝為官,給本宮做一個待詔,是不是有些委屈了。”
“殿下,我能問一下您,對我有什麽要求嗎?”
趙之言是一個很聰慧的人,他的樣貌給他帶來的不是好處,而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他有些拿不準太女殿下的意思。
“倒是很聰慧。”
趙之言睜大了眼睛。
“殿下……”
“放心,本宮還不是惡霸,不至於做出強搶的事情來。”
趙之言卻是羞紅了臉。
“你很緊張?”
趙之言搖搖頭。
“那你喜歡我嗎?”
趙之言渾身都紅透了。
“自然是、是、是喜歡的。”
張競如卻不想誤導趙之言。
“你若是跟了本宮,那麽就不能步入官場了,可能連個名分都沒有,這應該是世間男子,以之為恥的事情吧?”
覺得互通心意的趙之言,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殿下,我需要考慮一下。”
“自然是可以的,難不成你不願意,本宮還能霸王強上弓不成?”
“是。”
趙之言看著張競如,她不像其餘的女子那樣,長期處於高位,她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又不像男子掌權後那樣過於在乎自己,反而有種淡泊名利的氣質。
張競如笑了笑,叫趙之言下去。
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該去喜歡一個人,至少表明自己的想法,應該不算是錯。
王緋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倒是沒有怎麽關心。
“你那個徒弟,心思都放在了朝堂之上,這件事處理的馬馬虎虎吧。”
馮景初倒是聽到了一些風聲。
“這件事,我就是站在我徒弟的立場上,必然叫對方吃些虧,多擔待吧。”
“你呀。”馮景初搖搖頭,王緋就是一如既往的護短。
沒過多久,張競如懷孕了,得知的時候,張競如很高興,這孩子隻要是平安降生,那麽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都是後繼有人了。
報喜的人去了宮裏,帝後也很高興,陛下還說,最好要多生兩個,他們這一支,人丁太過單薄了。
“郎君。”
“殿下。”
等人都走了之後,趙之言進了張競如的內室。
“殿下,您還好嗎?”
從兩人挑明之後,趙之言低落了一段時間,但是後來想起張競如的處境,他忍不住心軟妥協,兩人算是正式在一起。
而看見殿下的生子過程,他更心疼殿下生子不易,在這種生產麵前,殿下也不能免了受苦,況且還差一點有性命之憂。
“殿下。”
“每次都是有心事才肯叫我殿下,你有什麽話不能和我說?”
“您身邊可以隻有我一個人吧?”
“自然是隻有你一個人。”
趙之言抱住張競如,那麽那些名分還有世俗中的事情有什麽要緊呢?他的妻女都是這天下最重要的人。
五
趙之言雖然沒有名分,但是東宮的內務還是在趙之言的手上,一轉眼,連女兒都五歲了。
小女兒三歲,兩姐妹老是湊在一起玩,趙之言對兩姐妹關心備至。兩姐妹和父親的關係也很好。
大女兒如今雖然才五歲,但是已經開蒙讀書,遺傳了父親的聰明好學,母親的機智沉穩,小小年紀,就有其母之風。
“爹爹!”
私下裏兩個人都叫趙之言爹爹,但是趙之言從來不叫兩個人在外人麵前這麽叫。
“好寶寶,今日讀書了嗎?”
“讀了,母皇今日召我去太和殿,還考我呢。”
“真厲害。”
“自然是厲害,母皇叫您還有我和妹妹去宮裏用飯。”
“好啊,好多日沒見陛下,咱們這就去。”
“師奶奶也在,馮先生也在,還有縉叔叔!他們都在。”
“咱們也去,這就去叫你妹妹。”
“妹妹還聽話嗎?”
“十分乖巧。”
“太好啦!”
父女倆兩人邊走邊說,走入這個平常又溫和的良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