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達成心願

今日公爹可在府上?”王緋打算直接一點。

“老爺在的,那你幫我傳句話,我想去書房求見。”

等到馮太傅接見王緋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兩人身份不得不避嫌,於是談話的場地放在了書房外的一個水榭上,王緋給馮太傅見禮,馮太傅抬手。

每次王緋見到馮太傅,都如前世自己看見大領導一般,即便不說什麽周身的氣勢也區別於常人。

“你是為了縉哥兒的事情來的?”馮太傅的語氣還算溫和,這是因為王緋在前些日子二點表現馮太傅還算認可。

“是的。”

“你是位好母親,可縉哥兒在他祖母的院子裏,又不是洪水猛獸,何至於如此擔心。”

“回父親,雖然不是洪水猛獸,但一個人在啟蒙的時候接受的教育是關鍵的,夫人她在大伯的事情上落下了陰影,難免在教育縉哥兒的時候有失偏頗,成年尚可道一句偏頗,可對孩子來說,這種少時的影響很難在成年的時候消除。”

“你這種說法倒是頭一次聽說,可道理並不能說服你母親。”

“不必說服,我自覺可能也無法教導好縉哥兒,可否請求您將孩子放在您的廂房之中,或者放在我夫君常住的前院,由您幫忙找一位啟蒙的先生,在前院讀書習字?”

馮太傅沉默不語,半晌,“我會考慮一下,你先回吧。”

“慢著,當初頭七宴請宗室貴人們的時候,可有什麽異常?”

王緋抬頭看著馮太傅的眼睛,“沒什麽特殊的事情,隻不過原來準備的活魚死了,後來換了菜肴。”

“原來如此,你下去罷。”

馮管家看著三少夫人走遠的背影,“老爺覺得少夫人和四少爺被罰有關?”

馮太傅搖搖頭,“家裏不平靜,你最近多看顧一些。”

王緋告退離開,廣濟院的地契早就送了出去,她相信馮太傅會在這件事情上有個交代,況且大夫人縱容杜若兒說出過繼的事情來後,馮太傅也是忌諱的,隻希望這次能順利,好不叫自己的努力白費,不然真的得去找馮景初那個冰塊加木頭樁子了。

馮府的銀錢還是沒恢複,漸漸地除了安康院各個院子都察覺到了生活水平的下降,包括淩霄院,杜大夫人想再找王緋麻煩,可王緋最近又“病倒了”,不好叫自己留下一個苛刻的名聲所以才忍下來。

還有件事,孫夫人回了府,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本身身子骨就不好,回去後也病倒了,王家與馮家的婚事本來在京城就受人議論,現在更加引人關注,甚至有消息說,是杜大夫人仗著出身難為親家母,不少的人都在指指點點,要知道,你教訓晚輩是正常的,這誰也說不出來個不是,可你難為親家母,人家姑娘都嫁到馮家了,沒有聽說出嫁的娘子被婆母叫規矩還得帶上母親的!

消息傳到了馮家,雖然整個西園被封了,可還有葉三夫人,這兩天非常喜歡往東苑跑,話裏話外提起這件事,弄得杜大夫人不勝其煩,自然也叫王緋清淨的兩天。

沒幾天,聽說馮太傅在外麵找了一位先生來給小郎君啟蒙,除了縉哥兒,連西園幾個孩子都要去前院聽課,啟蒙沒幾天,先生說讀書還是要專心致誌,於是幾個孩子都被馮太傅要求搬到了前院,單獨留了一個院子,將四五個小郎君都辦了過去。

王緋久違的感受到了激動,聽說今日就是縉哥兒從東苑搬出來的日子,心底的開心不斷地湧出來,從這以後,也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連忙叫人收拾東西以及給縉哥兒準備的禮物去看望縉哥兒。

冒著繼續得罪大夫人的風險,王緋一直迎到了東苑前麵的小花園才停下。老遠看著縉哥兒走過來,王緋迎過去。

王緋半跪在縉哥兒麵前,身後跟著的奶娘神色各異,王緋視而不見,王緋也因此時隔快兩個月見到了縉哥兒,縉哥兒看見王緋有些沉默,王緋心中淒苦,長時間養在大夫人那裏,見她隻是沉默已經好太多了,王緋不在意兒子的抗拒,“讀書可還習慣?”王緋拿起縉哥兒的手。

縉哥兒容貌像父親,唯獨一雙眼和王緋有九分相似,白白糯糯的王緋看了歡喜的不得了,縉哥兒卻將自己的手從王緋的手裏抽出來,好似不想被王緋握著,然後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好:“母親安好。”王緋失落的將兩隻手疊在一起,顯得有些無措。

縉哥兒還是又禮貌的,“回母親,兒子習慣的。”這個年齡放在前世也隻能上幼兒園,如今卻要起早爬起來看書,“縉哥兒很棒,母親為你驕傲。”縉哥兒看著王緋,似乎對自己的母親很陌生,有一種下意識地抗拒,王緋似乎看見了兩人的未來,即便以後縉哥兒長大了,兩人可能也不會像一些尋常母子那樣,親密無間,或許會像馮景初和他的生母那樣。

王緋壓下心中的酸澀,遞給縉哥兒一個小包裹,裏麵都是王緋自己動手弄得一些簡易的玩具,“以後學習累了的時候可以玩一會,放鬆一下。”

縉哥兒本來想拒絕的,但是好久沒有看見對自己這麽溫柔的人,縉哥兒點點頭接過來,“回三少夫人,前院已經安排好了,怕是不能等您與小郎君在此閑話了。”

王緋站起來看著身後跟著的幾個奶娘,不少都是東苑加進來的人,王緋對此心知肚明,不過去了前院,這些奶娘對縉哥兒的影響會逐步的被削弱,這也是王緋一直爭取的目的,至於後續如何,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王緋低頭看縉哥兒,剛才還在偷看偷聽的小人兒低下腦袋回避王緋的目光,王緋的心好似被密密麻麻的針紮一樣。

王緋不好耽誤太久的時間,於是放縉哥兒一行人去前院,剛要走看見了又好幾天未見的丈夫,站在花叢後麵,似乎是看她們母子倆走神。

“你回來了。”

“嗯。”兩人問候過一起往淩霄院走,說起來兩人已經很久沒見了,似乎最近王緋沒有找人去找自己,馮景初的心裏有些煩躁,他難道隻惦記縉哥兒而對自己視而不見嗎?想要問出口又覺得太奇怪了,於是閉嘴不言,王緋也不說話,兩夫妻沉默的走到了自己的院子。

兩人進了屋子,馮景初換洗好坐在榻上,這原本是王緋平日裏看書的地方,旁邊的桌子上還散落幾本遊記,馮景初心想,夫人過的日子還算閑適,隨後看見王緋換了家常的衣裳出來,坐在自己的身邊。

“縉哥兒的事情你去求了父親?”

王緋無聲的點點頭,“你怕父親生氣嗎?”

“不會的。”馮景初搖搖頭,王緋未再出聲,兩人陷入了沉默,往裏日也是這般,王緋不說話的話兩人基本保持冷靜。

過了好久,“臻明,縉哥兒與我不親近了,是不是,我這個母親做的不是很合格?”

馮景初一聲無礙還沒說出來,看見王緋的眼淚已經流到了腮邊,表情無力又漠然,馮景初讀出了幾分委屈,想起兩人剛才相處的場景,馮景初才驚覺,原來父親和母親對孩子的愛是不一樣的。

原本以為王緋因為身子骨不好,與縉哥兒甚少相處,所以兩人母子情可能要少一些,可自從大哥沒了,王緋似乎一直在為了縉哥兒的事情奔走,不然也不能順利的回到前院啟蒙。

“會好的,他現在還小,等他長大了自然明白你對他的關愛。”

王緋擁上馮景初的腰,臉結實的埋在馮景初寬闊的懷裏,與上一次不同,馮景初察覺到有濕意透過衣服沾染到了他的胸膛,隨後他將王緋更緊實的摟在懷裏,兩人無聲的享受這一靜謐的時刻。

過了一會馮景初發現王緋睡著了,將人安置在**,想起最近在朝堂上的爭鬥愈發激烈,不少官員開始彈劾祁雲章,而為數不多屬於皇帝的心腹開始彈劾他以及他上司,因為裴家的事情,如今兩方人馬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馮景初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南方洪澇如今都沒派人解決,可兩方人馬都好似沒有這件事一樣,誰也不管,反而在裴家這件事情上爭論不休。

聽說最近定州那邊又發生了地動,死傷了不少百姓,可皇帝依然沒有派人賑災,想起這件事馮景初的頭越來越痛。

王緋最近多思多慮,在**也沒睡得安穩,惺忪中見到馮景初眉頭緊皺,一臉菜色,也不像原來一樣詢問發生了甚麽,反正能與她說的愈來愈少,“去端一碗薄荷湯來。”福鶴聞聲下去,馮景初這才發現王緋因為睡覺身上衣服的綁帶有些鬆了,加上王緋用肩膀將上半身撐起來,掩藏在衣服下的身段叫馮景初瞧了仔細,心中竟然起了幾分不可說的欲念,馮景初連忙壓下去,將福鶴端過來的薄荷湯喝了。

薄荷湯是王緋發明的,薄荷其實不是前世的那種薄荷,隻是長得有些像,味道也像,本來是無人問津的雜草,王緋喜歡問它叫薄荷。問過府醫對人體無害後,便用來入湯。

說是湯,其實是用冷白開水將味道萃取出來,在放一些別的,喝下去提神醒腦。

“此湯甚好。”連馮景初都忍不住誇了一句,王緋叫人將方子拿過來。

“給你

馮景初內心的浮躁好似被撫平,兩人湊在一塊沒什麽好說的,但是就算坐在一處也無端的讓人放鬆。

馮景初想起來上次裴娘子說的,可從沒見過王緋問起,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起這件事,想了想還是不要說出口,等到事情完畢,他會安頓好裴娘子,等人離開,這些自然不是問題。

馮景初識趣的沒有說起這個敏感的話題,反而是看著王緋在那一處鼓搗一些新奇玩意兒,馮景初好奇但礙於姿態不想湊過去看,隨手從架子上拿起來一本王緋沒看完的書,是一本遊記,由於看的認真上麵還有不少的批注,盯著書不知不覺看見去了,兩人各忙各的,卻又溫馨美好。

如果就這樣打發一日的視光,想來也能度過不錯的一天,可惜偏偏有人不長眼色,這邊淩霄院剛要擺晚膳,淩霄院外麵鬧了起來。

“是誰在外麵吵鬧?”王緋手裏還拿著準備給縉哥兒的古代版本的簡易樂高玩具。

“回少夫人的話,是凝霜堂的一位婢女,說有要緊事求見三少爺。”

王緋抬起頭看向馮景初,馮景初回頭兩人四目相對,可馮景初好似沒在這一雙明眸中看見什麽特殊的情緒,馮景初心中湧起一股子別扭,但又覺得說出來不好,隻能盯著王緋,直到從王緋的眼睛裏讀出來:“怎麽還不走?”的時候甩袖離去。

王緋搖搖頭,這人什麽毛病,有事情便去解決,瞪她作甚?

“何事?”馮景初的語氣像是摻了冰碴子,來請人的正式裴雲霓的婢女曉停,除了淩霄院的人視她為洪水猛獸、不要臉的狐狸精的馬前卒外,一路上不少看見她麵容的人都要背過去議論幾句,自從毀容後曉停抗拒往人堆的地方走,今日這一遭不過是咬著牙堅持。

“姑娘她突然不適,府醫瞧不出什麽來,想請您去看看。”

“三少爺。”良安也叫住馮景初,隨後在耳邊耳語了幾句。

“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曉停聞言後躊躇,沒有請到人,回去了也是枉然,可馮景初像是又緊急的事情,帶著良安先行離開,曉停也緊隨其後離開。

由於淩霄院的人並未放曉停進院子,於是院子裏的人還以為馮景初視聽到曉停的話後匆匆走了,不少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隻有重新回到淩霄院的林媽媽沉默不語,自從馮管家將人管教好了送回來,林媽媽再也沒有之前的跋扈,一天比一天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