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溫柔殘疾大佬vs乖軟凶殘夫人(9)
陸淵蓋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被鹿茶掀開了。
連帶著他的睡褲,也被挽到了膝蓋上方的位置。
月光下。
那雙修長的腿被襯得愈發冷白,好似上等的瓷器一般。
流暢的肌肉線條,並未像其他病人出現萎縮的情況,顯然是每天都在精心護理。
注意到陸淵小腿上有淩亂的異色,鹿茶好奇地湊近,才看清那些是大小不一,猙獰醜陋的疤痕。
如同一條條駭人的肉色蜈蚣,趴在他光滑細膩的肌膚上,肆意地破壞著原本無暇的美感。
鹿茶有些惋惜。
多好的腿。
為什麽不是我幹的吖?!!!
好不容易這個世界可以為所欲為了,結果小反派的腿提前斷了。
嚶~
鹿茶傷心地將手放在陸淵雙腿的上方。
銀色的妖力化成一縷縷縹緲的絲線,慢慢滲透進了陸淵的皮膚。
隨即,鹿茶輕輕按摩著他腿部的肌肉,仔細的修複著裏麵嚴重的創傷,爭取不浪費一絲一毫的妖力。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要來的呢!
然而。
雙腿沒有知覺的陸淵,隻知道鹿茶掀開了被子,就沒了動靜。
如果不是還能聽見細微的呼吸聲,他甚至以為對方走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鹿茶依舊坐在自己的腿邊。
她在做什麽?
用刀剝下我的皮膚?
還是拿針紮我的雙腿?
或者......割下我的一塊塊血肉?
陸淵幾乎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
可他無法起來查看,也不能遮住那雙難看到令人作嘔的腿,隻能僵硬地躺著,對未知無限的猜測。
剛才平複下的燥意似乎又彌漫了起來,還夾雜著些許的羞憤。
她到底,在幹什麽?!
【叮——反派好感值-5】
鹿茶:???
咋?我在夢裏把他殺了?
鹿茶疑惑地看向陸淵。
男人依然保持著安靜的睡顏,唯獨耳根和脖間染上了緋色。
紅通通的,在冷清的月色下格外醒目。
回想陸淵之前的異樣,鹿茶微歪了歪小腦袋瓜,長睫忽閃。
他不會......一直沒睡叭?
哦豁。
突然就刺激了!
鹿茶狡黠一笑,圓溜溜的眼眸裏閃爍著惡劣的光芒。
她緩慢地移動著雙手,低柔的聲音,似是在自言自語:“哎呀,終於按摩完膝蓋了,現在可以再往上一些了。”
“大腿的肉好緊實哦。”
“嘖嘖,這個手感。”
輕佻的語氣,活脫脫一個女流氓。
陸淵太陽穴的青筋猛跳著,明顯是氣得不輕。
偏偏鹿茶還繼續逗弄著,直到視線落在了某處。
小壞蛋眨了眨眼,壓抑不住的好奇。
那裏,也沒有反應嘛?
她飛快地伸了一次手。
【叮——反派好感值-10。】
鹿茶瞬間知道了答案,感到不可思議:
噫!竟然沒壞!
係統終於看不下去了,憤怒咆哮:【反派是腿廢了!腿廢了!不是癱瘓了好不好?!】
【你介是幹嘛呢?!】
簡直就是隻嚐不買——光占便宜!
鹿茶無辜:【難道你不好奇嘛?】
係統立刻噤了聲,默默下線。
畢竟,它也知道了答案。
嘿嘿~
而鹿茶看著胸膛劇烈起伏著,快要氣炸了的陸淵,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不像在花園的時候隨意敷衍。
語氣也罕見地認真,仿佛是在虔誠地禱告:
“聽說按摩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吖。”
“我也想,看看你別的樣子。”
陸淵一怔。
原來,她不是為了報複,是在幫他治療。
所以剛才做的那些事情......是想看看他的傷勢嚴重到什麽程度?
心中的火氣,莫名少了一半。
他也曾天真地以為,這種方式會有用,哪怕隻給他一絲絲的希望。
可現實是,沒有奇跡。
陸淵想告訴鹿茶,別白費力氣了,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何必去做結果早已注定的事情。
明明,你那麽聰明。
接到好感值又漲回到了25的消息,鹿茶不禁感慨:
其實小反派有時候挺傻的。
說啥信啥。
唉~
沒多久,關門的聲音響起。
陸淵嚐試睜開雙眼,這次沒有再遇到什麽阻礙。
他順利地坐起,打開了床頭燈。
柔軟的被子卻完好地蓋在身上,床邊也沒有被壓過的痕跡。
挽起睡褲,腿上除了疤痕,並沒有按摩過的紅痕,溫度也是微涼。
就好像,鹿茶從未來過,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陸淵抿緊了薄唇,暗沉的眸底升起了茫然。
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須臾。
他拿出了床頭抽屜裏,鑲嵌著一枚鴿血寶石的精美匕首。
輕揚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去試試,不就能分清現實和夢境了。
二樓。
陸淵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鹿茶的房間門,控製著輪椅緩緩進入。
地麵鋪著的潔白毛毯,掩去了輪胎摩擦的聲音。
粉色的大**。
少女抱著一隻小棕熊,甜甜地酣睡著,長睫垂下,雙唇瑩潤,恬靜而又可愛。
陸淵挪到了床前。
逆著光的臉龐看不清神色,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漆黑的瞳孔也像冬日夜裏凝結的冰霜,浮動著奇異卻又詭譎的微光。
他輕輕抬起手。
匕首對準了被子下方鹿茶的心口。
隻要用力,就可以刺穿被子,紮進她那白皙的皮膚。
可陸淵沒有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空氣寂靜的以至於他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鹿茶則一直呼吸平穩,並沒有發生過絲毫的變化。
良久。
陸淵收回了手,將匕首輕磕在輪椅的扶手上,模仿關門的哢噠聲。
他安靜地望著鹿茶。
對方卻連睫毛都沒顫過一下。
沒得到想要的結果,陸淵失望地離開。
房間恢複了黑暗。
鹿茶依舊一動未動。
直到再一次的關門聲響起,停在門邊的陸淵徹底出去後。
她又等了一會兒,才翻身換了一個姿勢。
抬起手,將一直握著的槍塞進了枕頭下。
可惜,差點就能體驗雙雙殉情的戲碼了。
而回到臥室的陸淵,仰頭靠在輪椅上。
指腹輕輕撫摸著匕首上的鴿血寶石,讓那被吊燈折射出的紅色光澤忽明忽暗,仿佛是一隻惡魔在緩慢地眨眼。
陸淵想不通,很迷惘。
今夜的一切。
到底是不是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