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或許是出於心虛，陸懷夕忙又去將那塊肉夾回自己碗裏，一抬頭對上秦母的目光。
此時，秦觀棠也朝她看來，順帶給她多夾了一塊雞肉，還溫柔地說：“你喜歡這個辣子雞，下次回來，讓劉姨多做一份。”
“昂，那個……”
陸懷夕想解釋，話到嘴邊，又沒了勇氣。
她低頭吃飯的時候，老太太和秦母才轉了別的話題。
夜晚，靜謐無聲。
一個睡床，一個睡地上。
陸懷夕因為父親的病，加上秦家這兩天的相處，滿懷心事，毫無困意。
她翻了個身，借著外麵朦朧月色，依稀看著地上平躺著的男人。
不知是否睡著，但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抱著試試的態度，她小聲道：“秦先生，我想問你個事。”
“說。”
秦觀棠幾乎是不假思索，清冽的嗓音在靜謐的環境裏，格外好聽。
陸懷夕有點感激，越發覺得他也不似表麵看著難接觸。
想了想，問：“你為什麽會選擇跟我結婚？”
那時，她剛來投靠表姐，下午就被帶去一家咖啡廳。
他跟她見了一麵，當即做了決定，次日去領證。
她還沒談過戀愛，對感情之事略顯青澀懵懂。一聽是要結婚，她內心是抗拒的。
直到他說，“我們隻是逢場作戲，不是真的結婚。”
她信了，加之，表姐從旁勸說，她就沒多想。
可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的高度，她完全無法逾越。
他們分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在老家是可以一對夫妻沒有任何感情，然後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生養孩子，直到晚年。
但是這裏不一樣，從他要帶她見什麽人穿什麽衣服，以及他的家人、朋友，都在時刻警醒她，當初自己的沒主見，可能都是錯的。
“應付家裏催婚。”
夠實誠。
陸懷夕漸漸放開膽子，“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不配合給你露底呢？”
“你不會。”
秦觀棠很堅定。
陸懷夕沒再吭聲，平躺回去，望著昏暗的天花板出神。
“我查過你的資料，相比這蘭城的姑娘，你夠單純。眼神裏，有一種很幹淨的東西。”
秦觀棠繼續說。
陸懷夕依然沒有說話，拉了身上的薄被，側向另一邊，緩緩閉上雙眼，強行讓自己入睡。
——
陸懷夕請了一天假，剛到公司，感覺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在工位坐下，打開電腦，她就被主管叫走。
原來是她現在負責的業務，要緊跟甲方，以免中途出現什麽意外。
被叮囑後，陸懷夕回來，才坐下，旁邊女同事湊過腦袋，小聲問：“懷夕，你跟秦氏的秦觀棠是不是早就認識？”
“沒，沒有。”
“那我早上怎麽看到你從他的車上下來？”
陸懷夕雖然極力否決，但對方還是有些懷疑。
秦觀棠早上送她來，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陸懷夕提前下車的。誰知，怎麽還是被熟人瞧見。
“是因為半路碰到，他就送了我一段路。”
說完這個，陸懷夕還捏著一把汗。
至於為何怕被誤會，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哦，原來這樣啊，我怎麽沒這麽好的福氣。”
女同事有些失落。
見她回到自己的工位，陸懷夕狠狠地舒了一口。
上午，她需要去一趟秦氏集團。
剛出意林證券，在樓上碰到朝這邊來的沈昕。
“你來這邊找曹總？”
陸懷夕從台階下去，嘴角抑製不住上揚。
她早已在海棠微雨上班那段時間，將幫她的沈昕當做在這陌生城市的異性朋友。
“趁著出來跑業務，來找曹飛喝茶。”
沈昕肩上一個斜跨包，帥氣的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陸懷夕隔了好幾天不見，突然發現他是那麽的讓人溫暖，不禁想多跟他說幾句話。
“我來這邊接了項目，現在主管讓我去甲方公司。”
“可以啊，有前途，好好加油。”
“慢慢來，我還不著急。”
被人鼓勵，陸懷夕還有些不適應。
沈昕朝停車場掃了一圈，問：“你怎麽過去？”
“打車，公司報銷。”
陸懷夕猜測他會說要送自己，故而故意那麽說。
沈昕也隻好道：“也行。”
兩人分開，沈昕進了大樓，陸懷夕朝馬路邊走。
等她到達秦氏集團，首先被眼前的一幕驚歎。
巍峨的大樓前，一尊碩大的假山，周圍還有綠竹掩映，前麵有個噴泉，再往前，是一塊很長的巨石，上麵刻著‘秦氏集團’幾個瀟灑大字。
此時正是上班時間，大樓前出了噴泉聲，很是空曠。
左右兩條平斜路進入大樓，門口有兩名穿著工裝的年輕保安在把守。
這是秦觀棠的公司？
不會是出租司機拉錯地方了吧？她知道秦觀棠很有錢，但這樣的地方，分明不是有錢那麽簡單。
要不，還是先進去問問。
陸懷夕走近，從包裏取出意林證券的工號牌，保安放她進入，卻又被樓下的前台攔住：“有預約嗎？”
“沒，沒有。”
陸懷夕不知道，來甲方公司還要預約的。
她搖搖頭。
對方眼神打量她，麵帶微笑，“那請您稍等一會兒。”
“……”
陸懷夕背過身，等待前台向上頭打電話。
很快，前台說：“抱歉，公司沒有跟意林證券合作。”
還真來錯地方了！
陸懷夕鼓著腮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衝對方頷首：“打攪。”
她匆匆出大樓，本想跟秦觀棠打電話的，誰料，沈昕的微信發了過來，【馬上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陸懷夕看了時間，馬上十一點。
她猶豫著，點開對話框：【好。】
陸懷夕返回意林證券樓下，並未上樓。
她沒找到甲方的人，又回公司，主管那一定不好交代。
正在這時，秦觀棠的電話打了進來。
陸懷夕眼前一亮，趕緊接通。
那端傳來秦觀棠很鄭重的語氣，“我中午回家吃飯，不要忘記做飯。”
“……哦。”
陸懷夕想到能見到甲方，當即答應。
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回秦觀棠房子的路上，陸懷夕給沈昕發了抱歉消息。
看到的沈昕，正在曹飛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