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胡惟庸的圍堵

忽然,柳陽聽到外麵有人在找自己,便起身出去了。

發現是李班頭,一臉急色的走了過來。

“大人,咱們運往另外兩個縣的酒也都被扣了,說的話基本都差不多,說是要代賣,如果不答應咱們的車隊就不能進縣城,連路過都不行,而且他們都提點了一下自己是胡惟庸的人。”

柳陽臉上也浮現了肅殺之氣,這胡惟庸還真是好手段,這樣一來,自己鳳陽縣往外的運輸道路就被阻斷了。

稟報之後,李班頭就轉身走了,剛到大堂,忽然就停在了那裏,剛才柳縣令身後屋裏的男人似乎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李班頭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歲月不饒人,腦子不大好用了。

朱元璋見柳陽回來之後臉色難看,便問道:“柳大人,可是出什麽事了?”

柳陽語氣難掩憤怒的說道:“鏢局的人剛才說,運往另外兩個縣的酒也被扣了,還是胡惟庸在後麵搗的鬼。今日就先不陪二位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朱元璋此時跟馬皇後說道:“妹子,剛才柳陽說的關於這皇權相權民權的事情你怎麽看?”

大明立國之初朱元璋就明言說過,後宮不能幹政,但這件事情比較敏感,朱標又不在身邊,所以隻能跟馬皇後商量。

馬皇後思考片刻說道:“我認為還是有些道理的。眼前不就是一個例子嗎,胡惟庸現在權傾朝野,打壓異己。柳陽是個幹吏,隻因為不願被對方拉攏便使如此下作的手段來對付一個縣令。那要是在朝堂之上與他政見不合的人呢?難道這胡惟庸想把朝廷變成自己的一言堂嗎!”

此時一個錦衣衛探子來報,說太子朱標送過來朝堂上的消息了。

朱元璋結果奏章一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然後把奏報啪的一聲摔在了桌子上。

“臨淮,定遠,懷遠還有周邊幾個縣一起上奏彈劾這鳳陽縣令柳陽以官身經商,而且還惡意擾亂周邊縣域行市,要求朝廷嚴辦。”

馬皇後拿起奏報一看,眉頭也皺了起來,說道:“這幾個縣令我記得都與胡惟庸是同鄉吧?”

朱元璋生氣的說道:“對!而且標兒說此事需等咱回去再議,這胡惟庸居然不聽,居然直接讓中書省發了令函斥責柳陽。膽子當真是太大了!柳陽說的果然沒錯,這宰相真的會壓過皇權!”

此事比較緊急,事情倒好解決,可影響太壞了,於是,找來錦衣衛暗探交代了一些事情,帶著馬皇後便回了金陵城。

柳陽決定反擊,人不能一味的退讓,雖然自己最開始的忍耐是知道洪武初年驚天的胡惟庸案明年就要爆發了,但自己實在是等不了明年了。

回到縣衙,柳陽便把周正叫了過來。

“周正,你去死牢裏挑一些有家人的死囚,然後……”

三天後,金陵城老百姓之間有兒歌流傳開來。

朱家的皇帝,胡家的相,堂上拜皇上,堂下拜宰相。

大明的宮殿皇帝管,大明的天下胡相管,咱一夥,咱一團,哄著皇帝把錢貪。你不拿,我不拿,上麵的胡相怎麽拿。

先攢錢,後攢人,尋個時間換了天。

大明皇宮,夜。

朱元璋聽著錦衣衛的密保,麵色陰沉到了極點,不管這首兒歌從哪裏傳起來的,都說明胡惟庸此時已經權傾朝野,囂張跋扈到了極點,這是自己不能忍的。

又想起這次鳳陽一行,柳陽說的話,自古每一次的皇權與相權的爭鬥都是消耗國家的元氣,在損壞國家的根基,更是在吞噬國運。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朱元璋讓人把二虎叫過來,他正在批奏折頭也沒抬,語氣正常的說道;“二虎,胡惟庸查一下。”

二虎沒有說話,彎腰行禮便隱入了夜色之中,明明隻有一人,卻隱隱傳來好多悉悉率率的腳步聲。

鳳陽縣。

柳陽此時正在縣衙後堂的院子裏坐著,弦月晦暗,雲繞星淡,他此時在等周正。

自己知道胡惟庸案一旦爆發會有多麽的恐怖,史書記載,前後有統計的死了三萬多人,沒統計的不計其數。

可惜,好多人明明能再好好的活一年的,卻因為胡惟庸惹錯了人而提前丟掉了全家性命。

周正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跪倒在柳陽身前,這是他第二次行如此大禮,第一次是柳陽讓他跟在身邊的時候。

“大人,事情辦完了,其他人小的看著他們自殺的,小的回來複命。”

說完,周正就從袖口裏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柳陽大驚,一腳把對方的匕首踢掉,急聲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周正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柳陽,說道:“大人讓小的找死囚辦這事,不就是怕走漏了消息嗎?小的懂,這等大事收尾的時候就該一個活口不留,包括小的在內。”

柳陽一臉的怒氣,把周正從地上拽起來,問道:“你這都從哪學的亂七八糟的?那些死囚本就該死,你跟著瞎湊什麽熱鬧?”

周正被拽的腳尖點著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從說書先生那裏聽的。”

柳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有些惱怒的說道:“你以後少去聽書,都學些什麽玩意。對了,你記得讓人把銀子給那些死囚的家裏送過去。”

相國府此時已經亂成了一團。

不時有官員急匆匆的過來找胡惟庸,然後又急匆匆的離開。

而胡惟庸還在指使著下人查找這兒歌的出處,一會又在書房裏寫為自己辯解的奏章,寫了幾筆又撕個粉碎。

然後坐上轎子急匆匆的去往了皇宮。

朱元璋知道胡惟庸來了,但沒有讓他進宮。

他在等,等二虎的調查,畢竟是一朝宰相,要師出有名。

一直到天邊泛白,胡惟庸才得以讓皇上召見,此時,他已經在皇宮門口跪了一夜。

奉天殿。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胡惟庸跪在地上,殿內隻有這兩人。

啪的一聲,朱元璋把錦衣衛調查的奏章扔到了胡惟庸麵前。

“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