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犀利的小娘子
老嬤嬤愣住，朝廷的事她一個下人哪懂，看蕭兮兮說得有鼻子有眼，嚇得趕緊說道：“那不能倒！”
蘇母鬆了口氣，這些糧食再糙那也能填飽肚子，故作問道：“該怎麽處理好？”
蕭兮兮回道：“阿娘，給我當憶苦飯吃吧，我是農家出身，以後就很少能吃到了。”
她本來就是窮人，沒有蘇母的包袱。
蘇母投去感激的目光，立即點點頭，“好。任何時候不忘本，是個好孩子。”
說時不忘看眼老嬤嬤，見她無話可說，才轉口問道：“嬤嬤過來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就不多留了。”
老嬤嬤冷哼一聲：“新婚夫婦要去族裏給族長請禮，老奴來帶他們過去。”
四下看了眼，“凜少爺呢？”
“凜兒不在，一早就出去了。”
老嬤嬤並不意外，頤指氣使吩咐道：“族長猜到會如此，讓老奴先帶夫人和小娘子過去。”
蘇母對蘇氏的規矩也不太懂，以前沒聽說有這禮數，奈何寄人籬下，隻能跟著過去。
蘇氏大房在縣城中心位置，遠遠就能看到一座高門大院，十分氣派。
老嬤嬤走在前麵引路，不一會兒三人來到前廳。
蘇族長見隻有蕭兮兮和蘇母，立即皺起眉頭：“凜方呢！”
蘇母緊張地回道：“凜兒不在家。”
蘇族長聞言，重重將茶杯放到桌上，“幫他娶了新娘子還不收心，新婚第二天又出去鬼混！蘇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族長就該斷了二房的月錢，這樣他就沒銀子出去鬼混了。”
“不給族裏創造任何價值，要不是他爹姓蘇，早該把他們母子趕出蘇家。”
“三房蘇保生的年紀比他還小，前幾日已經是童生了，明年又能為蘇家中個秀才。不該把銀子浪費在二房，同意扣掉，給三房。”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像開批鬥大會。
蘇母羞愧低著頭，任由他們責罵，隻希望他們不要拿掉月錢，那是二房唯一維持生活的來源。
她的期望落空，蘇族長緩緩說道：“二房，大家的意思你也聽到了，雖然我是族長，但也不能不考慮大家的意見。下個月開始，二房就沒有月錢了。”
蘇母愣住，再膽小也要開口爭取，聲音顫抖：“族長，蘇家財產本來就有凜兒他爹的一份，當年並沒有分家產！”
蘇族長臉色一沉：“族裏幫他們落葬，還有這幾年你們一房的吃穿用度早把那一份用完了，再提此事你們就從蘇家房子搬出去！”
蘇母眼眶殷紅，強忍著淚水，不敢再說下去。
蕭兮兮看到這些人嘴角得意上揚，他們分明早就已經商量好此事，隻是找個借口發作，這老頭還在這裝模作樣，無非是怕外人說他欺負孤兒寡母。
“夫人真該好好管管凜少爺了，不然人家隻會說他有娘生沒娘教，跟個野種一樣，族長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們好。”
老嬤嬤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勸慰，眼底卻難掩鄙夷之色，言語故意作賤二房母子。
蘇母被氣得劇烈咳嗽，沒有一個蘇家人有反應。
蕭兮兮皺起眉頭，今日這請禮是假，羞辱是真。從進大門之後，沒聽到一句人話，連個老奴才都敢這麽放肆。今日要是就這麽離開，二房就真的廢了，以後誰都能踩上兩腳。
蕭兮兮走到老嬤嬤麵前，老嬤嬤挺直腰杆，惡狠狠瞪著她。
她突然出手，給了老嬤嬤一巴掌。
“我夫君如何，還輪不到你一個狗奴才在這叫喚！”
老嬤嬤被打懵了，愣愣看著眼前身材瘦小的蕭兮兮，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暴怒。
“小賤蹄子，你竟然敢打我！”
說著就要動手反擊。
蕭兮兮打小幹力氣活，有一股蠻力，反手就把老嬤嬤推倒：“老巫婆，再罵我就把你的嘴撕爛。”
老嬤嬤到嘴邊的髒話生生咽了回去，裝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
“族長，可得為老奴做主呀！二房的小娘子是要借老奴的臉來打蘇家的臉呀，絕不能輕饒。”
誰都沒想到蕭兮兮會動手，看起來瘦瘦弱弱，沒想到這麽彪悍。
蘇族長打量著蕭兮兮，她毫不避諱，反正蘇家已經確定不會再給二房月銀，打就打了。
蘇母也被嚇了一跳，回過神，擔心蘇族長發難，趕緊拉著她護在身後。
“族長，兮兮絕對沒有冒犯家族的意思。”
蘇族長顯然不想就這麽揭過此事，沉聲道：“她動手打人，要是不略加懲處，今後怕是難以服眾。”
蕭兮兮嗤笑一聲：“打她是在提點她謹言慎行，不然遲早給蘇家招來橫禍，我也是為了蘇家著想。還是族長覺得身為主子的二房不能教訓一個奴才？隻能任由被一個奴才罵野種，有娘生沒娘教？蘇族長確實該好好管教大房的奴才，不然外人以為大房的下人都這麽沒規矩。要是不略加懲處，確實難以服眾，連奴才都管不了怎麽管好偌大個家族。”
蘇族長愣住，這新入門的小娘子言辭如此犀利，話裏話外都是在點他。
大家都在看著，他隻能沉聲說道：“老嬤嬤口無遮攔，以下犯上，禁足半月，下次若再犯逐出蘇家。”
老嬤嬤惡狠狠盯著蕭兮兮，這個該死的臭丫頭。
蕭兮兮不僅不怒，反而回以微笑，氣死個老巫婆。
蘇族長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不過一個逞口舌之快的小女子罷了，並未放在眼裏，失去家族的支持，他倒要看看二房能撐過幾日不來求饒。
“凜方不在，不用請禮了，你們回吧。”
蕭兮兮扶著蘇母離開蘇家大房。
走遠後，蘇母步子緩下來，低聲說道：“兮兮，今天讓你跟著受委屈了。”
她沒有在意這種事，隨口回道，“阿娘言重了，我沒覺得委屈。”
蘇母看她越看越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