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差點被活埋

月黑風高夜!

兩道身影拖著一具瘦弱的屍體,來到荒郊野外。

隻聽一婦人啐了口老痰,大罵道:“該死的賤丫頭,不就是讓她嫁給黃員外做妾嗎,竟然上吊自殺!黃員外家底殷實,除了年紀大一點,幾乎是過去享福的……。”

正在挖坑的男人皺起眉頭,沉聲道:“那是大一點嗎?比她爹我都大一輪!兮兮都死了,你就別罵了!”

悍婦頓時炸了毛,麵目猙獰。

“蕭大頭!你個死爛賭鬼,現在想做好父親了?要不是你爛賭欠債,用得著賣女還債嗎!老娘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爛人!”

這婦人說時還不忘狠狠踢一腳旁邊的屍體。

蕭兮兮滾了幾圈,落到坑裏,她眼皮子動了動,沒人察覺。

她的腦袋撞在土裏,忽然有了意識,能清晰感受到外界的聲音和觸感。

她知道自己已經清醒,但就是動不了,醒不來,像鬼壓床的感覺。

……

蕭大頭扔下鐵鍬,朝婦人吼道,“別說得那麽好聽,你當初還不是看上老子家底才嫁的。明明可以把地賣了還債,你非得把兮兮嫁給黃員外,不就因為兮兮不是你親生的,才如此糟踐她。這些年什麽髒活累活都是她做,任勞任怨,真以為老子眼瞎看不見嗎!”

“把地賣了讓我們娘三喝西北風嗎!好!你那麽心疼你的大女兒,那把我一起埋了吧,順便把家裏兩個小的也埋了,給你大女兒陪葬。”悍婦故意抹把眼淚,直接跳到坑裏躺著,邊哭邊罵。

“真是狼心狗肺,老娘給你生了兩個孩子,無怨無悔,你為了個死丫頭要活埋我!”

“你快埋呀!”

蕭大頭看她哭得楚楚可憐,心裏心疼大女兒那點憤怒早就煙消雲散,這些年秦氏不僅給他生了孩子,也從來沒有說過離開,自己怎麽還怪她,實在太不應該。

他語氣緩和下來,“好了,不說氣話了,我沒有真的怪你,是兮兮這臭丫頭自己想不通,死了就死了吧。我就是氣她死了,黃員外的債還得另外想辦法,不然肯定會被浸豬籠。唉,你快上來吧,咱們把她埋了回家想辦法。”

蕭大頭說著要下去扶蕭秦氏。

蕭兮兮在坑裏感受到一具龐然大物壓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用盡全力想要動,也隻是手指動了一下。

簫秦氏忽然臉色煞白,借著蒙蒙亮的天色,能看到她驚恐的神情。

她吞咽口水,身下的屍體好像動了,想起村裏老人說那些死不瞑目的人,會變成冤魂報複那些害死她的人。

打個冷顫,不等蕭大頭下來扶,自己蹦起來。

“快把她埋了!快把她埋了!”簫秦氏顫抖著喊道。

蕭大頭看她神情緊張,也有些慎得慌,趕緊拿鐵鍬開始埋土。

蕭兮兮感受到從天而降的泥土,不斷落在自己身上!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屍體被完全掩埋,蕭秦氏趕緊拉著蕭大頭離開。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蕭兮兮感覺快窒息了,突然猛地破土而出,睜大眼睛大口呼吸著。

她瞪大眼睛看著這口巨坑,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破爛褙子套著內衫。

這不是她在某音上經常刷到的漢服嗎?

她再掐了自己一把,有點痛,她明明因為暴雨,在樹下躲雨沒了,竟然還活著。

蕭兮兮啐了口泥土,開口就是國粹:“他媽的!原來不是夢,差點被活埋!”

她起身,起猛了,腦子被一陣洶湧的記憶衝得頭痛欲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倒前還說了個字。

“草~!”

……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做了一場綿長而憂傷的夢。

夢裏那個小女孩是個苦命的,親娘三歲就死了,父親娶了後娘做填房。後來父親爛賭,幾年敗光了家產,欠了許多債。

後娘把怨怒都發泄到她身上,逼著做家裏所有的髒活累活,稍有不順就棍打腳踢。

十二年如一日,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在小女孩終於熬到及笄,以為可以嫁人逃離這個家時。後娘卻為了得到更多彩禮銀,把她說給一個花甲老人做妾,以此有錢糧給異母弟弟妹妹讀書學刺繡。

她希望父親幫她,可親生父親卻說她是過去享福的,這成了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小女孩最後心如死灰地自殺。

蕭兮兮忽然從夢中醒來,她還在墓地的坑裏,臉頰一陣涼意。

她輕輕拭去淚水,夢裏那孩子就是同名同姓的原主。

她緩了會起身,渾身酸痛,手臂上還有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眼中閃過憤怒。

一定會替她好好活下去,活出個人樣!

她一個異世靈魂,人生地不熟,無處可去,還是決定回原主家,跟這該死的後娘算賬!

這時距離她被埋已經過去三日,餓得頭暈眼花。

按著記憶,她艱難回到蕭家那破屋子,躡手躡腳,直奔廚房。

“馬德,竟然吃這麽好,發達了?”蕭兮兮看著鍋裏熱著的白饅頭和大白肉,直接狼吞虎咽起來。

聽到有人回來,她趕緊躲到後娘房間,聽到一道嬌滴滴的哭鬧聲。

“阿爹阿娘,我不想嫁蘇家那個二流子,他整日流連花街柳巷,就是個寄食在蘇家的廢物,根本不是蘇家主房的人,要我嫁過去還不如學蕭兮兮死了算了。嗚~嗚。”

這是她異母妹妹蕭媚兒的聲音,心下疑惑,她怎麽要嫁人?

蕭秦氏和蕭大頭的話解了她的疑惑。

蕭大頭低聲埋怨:“都怪你娘沒打聽清楚就應下親事,如今禮金都收了,也已經還給黃員外。蘇氏家族可是縣裏的大戶,得罪不起,不可能退親的。蘇家二房雖說是二流子,但聽說是京城回來的,媚兒嫁過去總不會太差。”

蕭秦氏又炸毛,破口大罵:“要不是那個賤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