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將軍為情所苦
趙副將雖是個粗人,但年少時的風流韻事卻特別多。他曾在弟兄們麵前吹噓,說他進軍營之前曾在外麵有三個媳婦,且個個都體貼溫柔,善解人意。
兄弟們當然不信,於是趙副將便將他與那三個媳婦之間發生的種種講與他們聽,樁樁件件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令人不得不信服
“你對女人既然如此有辦法,何不去幫幫他,我跟在將軍身邊十來年,還從未見過他這樣的。”
周副將一邊說一邊唏噓地抬頭看了看遠處。
雖說他與赫連欽是上下屬關係,但血脈裏多少還有些親情維係,是以比起別人來,他對赫連欽的事要更為上心。
趙副將似有些為難,撓了撓腮幫子道:“這叫我如何幫?我又不知將軍在煩惱些什麽,即便是夫妻矛盾,那也得對症下藥啊,萬一我亂說,幫了倒忙如何是好?”
聽到這話,趙副將忍不住意外地看著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沒想到啊,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我還以為你光知道吹牛呢。”
趙副將不樂意了,一膀子揮開他:“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幾時吹牛了?”
周副將卻不再同他扯,起來拍拍屁股道:“走,咱們一會兒找將軍喝酒去,上回從京中帶回的酒不是還有些麽?今天晚上分給弟兄們喝了,犒勞犒勞大家。”
一聽有酒喝,趙副將立刻樂了,連忙起身跟上來叫道:“慢著,先派人去城裏買些牛肉回來是正經,有酒喝怎麽能沒肉吃呢。”
周副將一邊笑一邊朝前走,卻不答他的話。
傍晚的時候,趙副將派去城裏買肉的人回來了。他和周副將兩個一人拿酒,一人拿肉,同時進了帥帳,找赫連欽飲酒。
如今蠻夷退守邊關百裏之外,西南的旱情也暫時得到解決,修鑿河道又非一日能成,趁著這空隙飲幾壇酒,就當是放鬆了。
赫連欽本是熱血男兒,如今為兒女私情所困,心下也很是苦悶,被他二人勸幾句後,就當真抱著酒壇子大喝起來。
酒過三巡,三人都有了些微醉意。
趙副將麵紅脖子粗,一手舉著酒壇,一手拍桌,大著舌頭道:“將軍,我告訴你,女人就是得哄,哄哄就什麽都好說,知道麽……”
赫連欽雖也有些醉眼朦朧,但頭腦卻十分清醒,聽他如此說,便順勢問道:“要如何哄?她根本不願同我多說話,也不願與我親近。”
“嘿嘿——”
趙副將猥瑣一笑,點著手指道:“這個將軍就不懂了吧,她不是不願同你親近,而是害羞。女人都他娘的愛害羞,動不動就低著頭躲起來,讓人親個嘴兒都找不著地方……”
一聽這話,旁邊正舉著壇子灌酒的周副將立時將一口酒噗地噴了出來,灑得滿地都是。
趙副將一看,立刻便指責他道:“老周,你這可就不對啊,營中有好多弟兄都沒喝上呢,你這麽浪費!”
說到酒,趙副將倒是比任何人都清醒。
周副將被他逗樂了,笑罵道:“喝你的酒去,桌上還有十幾壇呢,不夠你喝的?”
趙副將循著他的話朝桌上一瞧,頓時眉開眼笑,那桌上果然還有十幾壇酒沒開封。
他喝得興致正高,周副將卻沒忘記自己的本職,見他搖搖晃晃要過去拿酒,立刻將自己手邊的一壇遞給他,道:“別急,先喝我的,還有剛才那話你快說清楚,什麽叫女人都愛害羞。”
其實非是他要這麽問,而是坐在帥位上的赫連欽聽到趙副將的話後還是眉頭緊皺,似不知該如何下手。
周副將察言觀色,就替他將不好意思說的話問了出來。
趙副將得了酒,心情大好,先豪邁地灌了一口,拍著胸口道:“兄弟我不是吹,女人害不害羞你還看不出來?臉兒一紅,把頭一低,眼睛眨啊眨地,想看你又不敢看你,那不是害羞是什麽?”
赫連欽手裏漫不經心地拿著個酒碗,聽到這話,突然覺得這情景似曾相識。
秦珂對著他的時候,可不就是這幅模樣麽?臉兒紅紅的,頭垂得低低的,那睫毛顫得像振翅的蝴蝶一樣……
原來,她是害羞了!
得出這個結論,赫連欽心裏突然豁然開朗,猛地扔下酒碗從桌後跳起來。
秦珂對他原是有意的,隻是因為害羞才不敢同他親近。他就說,連姐姐都說秦珂對他有情,怎麽可能會厭惡他呢?
赫連欽越想越開心,在周副將和趙副將詫異的眼神中衝出營帳,到外麵一吹口哨,就把他的坐騎踏風給招來了。
待周副將和趙副將從帳裏追出來,赫連欽已經飛身躍上了馬。
“將軍,你這是要去哪兒?”
“將軍……”
見兩個部下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赫連欽立刻咧嘴一笑,拉起韁繩道:“本將軍要回府去了,營中一切事務由周副將暫代處理。”
言罷,果斷一夾馬肚,就朝轅門外奔去。
八月的西南,晚風已經有些涼。但赫連欽體內卻像有一團火在燒一樣,整個人從心裏暖到發梢。
秦珂原來是中意他的。
到此時,他已經完全忘了秦珂曾幾次找他談合離之事,隻被趙副將幾句話激得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隻想現在去找秦珂驗證一番。
回到亦城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了。不過守城的士兵個個都是認識赫連欽的,還沒等他走到近前,就早早打開城門迎接,由他騎著踏風**。
從城門到將軍府不過一兩裏路,對赫連欽來說也是眨眼的功夫。
他一下馬就將府門捶得砰砰響。
敢在將軍府如此囂張的,除了赫連欽這個主子不作他人想。所以何伯和陳媽聽聲音後就立刻穿衣起身,忙不迭地過來開了門。
赫連欽將韁繩往何伯手裏一扔,臉上竟然還掛著絲笑,朝他問道:“秦珂呢?可曾睡下?”
何伯鮮少見著他這個樣子,有些詫異地望著他道:“將軍,少夫人早就去歇息了呢。”
赫連欽似乎也沒刻意等他回答,帶著一身酒氣大步從門口走進去,而後直接進了秦珂的院子。
看著眼前的情景,何伯和陳媽麵麵相覷。
將軍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