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多了一個神秘的弟弟

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你是那個庶女?”

雖鮮少離開這個地方,但每日被主子送來懲罰的下人丫鬟也不少,從他們的嘴裏,還是能夠時不時地清楚外麵發生了什麽。

紀安點頭默認。

“那你應該叫你一聲二姐。”紀北卿嗓音微微沙啞,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透著淡淡的厭惡:“我叫北卿,已故胡小娘之子,與你也僅相差三月不到。”

紀安聽後眼睛瞪得滿滿,從來不知曉自己還有一個弟弟。

“胡小娘?”

胡姓在大洛朝十分罕見,那是野蠻崇尚武力的南胡國才有的姓氏啊。

“你母親是南胡國的人?”

大洛朝崇仰神論,幾百年來能夠穩穩地成為第一大國,完全依賴於大洛朝對於武力的推崇沒有其他國那麽強烈,向來愛好和平,甚少參與其他國的戰爭。

與世無爭的性子,反而惹得周遭的國度根本沒有任何想要征服的欲望。

等反應過來之後想要征服,大洛朝卻又突然出現了國師的推崇,震得其他國想要進犯也得三思再三思。

然而在最近這幾年裏,南胡國隱隱約約有要攻打大洛朝的趨勢,在邊境是屢屢進犯,如果她這弟弟當真有南胡國的血統,那也不難理解從小被關在這裏了。

紀北卿清冷的目光目視前方,好似在想些什麽,又好似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最後,沉默了許久才避開了這個問題緩緩道來:“你如何惹了紀方蘭?”

“你怎知我是招惹了紀方蘭才被關在這裏的。”

對於這個有些神秘的弟弟,紀安倒是十分好奇,難不成猜錯了,胡小娘並非南胡國的人?

“府裏都說你是煞星降臨,照你我父親的性子,是能離你多遠便離你多遠,也就隻有那愚蠢的紀方蘭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不顧煞星言論也要教訓你。”

“你對外界的事情,倒是清楚得很。”

“想知道,就能知道了。”

紀北卿說了許久,眼裏望著紀安的神色之中夾雜著些許的疏遠,隻是指了指正前方那稍微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地方:“那裏可以歇息。”

“謝謝。”

話音剛落,紀安就見他已經轉身進入了那燒柴火的小黑屋裏。

紀安疑惑地皺著眉頭,眼神帶著探究式地盯著紀北卿的背影,腦海裏閃過各種關於紀北卿的猜測和推測,但似乎沒有一個能夠合理解釋,父親為何明明有一子,還要關在這種地方。

而紀北卿的神色與話語之中能明顯看出來,他對這丞相府裏的憎恨一點也不比自己少,那雙清冷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一閃而過的那般厭惡,紀安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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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顧淵並沒有直接回顧家大宅,而是氣呼呼地衝進了鎮國大將軍的府邸之中。

門口的侍衛可沒有一個敢攔著顧淵。

剛打了勝仗歸來沒幾日的鎮國大將軍傅君霖此時正悠哉地翻看軍書,結果忽然雙耳微動,眼神淩厲合起軍書,迅速地將屋子裏不少稀世軍書藏了起來。

“傅君霖!”

人未到,聲先傳入了屋內。

佯裝無事發生的傅君霖理了理衣袖,見顧淵衝了進來,立馬抬手打斷了對方開口:“打住,我這裏沒什麽好軍書可以給你那寶貝孫子看了。”

焦急小跑著衝進來的顧淵熟練地甩開了他的手:“沒跟你扯這個!我找你有事,很急很急的事,你先答應了我,我再說。”

“?”

傅君霖還從未見過顧淵這般無恥,以前每次跑來那都是直接動手‘借’一堆軍書回去給那寶貝小孫子,雖無禮,但也直接。

像今日這般無恥的言論,他可從未聽到過啊,瞬間來了興趣:“該不會是你那幾個孫子看中誰家姑娘了,人家不樂意,找我來幫忙來了吧。”

“我沒空跟你開玩笑。”

似乎注意到了顧淵嚴肅的神態,傅君霖立馬也認真了起來:“你說,我們兩個之間還需要那般客套做甚,什麽時候什麽事我沒答應過你,當然,除了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啊。”

“我要你替我把安安從丞相府帶出來。”

他顧淵的確不是什麽權貴,更不認識幾個朝廷重臣,但當朝鎮國大將軍傅君霖可是他拜過關公插過三根香的兄弟之交。

紀霄允又如何,丞相又如何。

他顧淵沒辦法把安安救出來,但不代表當朝鎮國大將軍也做不到。

“你是說顧葉的女兒?丞相府裏的庶女?”

傅君霖的話剛說完,忽然一個身影從外頭直接就衝了進來:“顧葉?爹,你說的是那個從小喜歡看賬本的顧葉嗎?”

屋內的兩人瞬間被驚得身子一顫。

傅君霖眉頭皺緊,這一晌午還沒過,就實打實的被嚇了兩跳:“衝衝撞撞的成何體統。”

突然衝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傅君霖唯一的子嗣,傅子川,如今已成中年,可到現在也不曾娶妻生子,一想到他堂堂大將軍將要無孫繼承,頭發都愁白了。

“是子川考慮不周了。”傅子川依舊不死心,望著常來大將軍府的顧伯伯,投來了希望的目光:“顧伯伯,剛才你們是不是談論到了顧葉?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年少時,傅子川愛上了常常一起玩耍的顧葉,可最後,顧葉卻被迫嫁給了紀霄允,本以為僅僅隻是錯過這般遺憾,他還能承受得住。

可得到顧葉死去的消息後,他徹底沒了生活的光,整日渾渾噩噩,對任何女子都不正眼瞧,更不在乎世間發生的任何事情,以酒度日多年。

如今再次聽到那個名字,傅子川依舊會升起一絲絲的希望,希望當初聽到顧葉死亡的消息是假的,是她故意逗弄自己的。

顧淵怎不知眼前男子對女兒那般情愫:“子川,這麽多年你該放下了。”

“是嗎?該放下了嗎?”傅子川好不容易浮起的希望再一次受到破滅,身形搖晃:“我也想放下。”

“子川!你清醒點。”傅君霖見兒子這樣,心裏怎能不痛心:“你顧伯伯說的是顧葉女兒的事,顧葉已死,你莫要再這般下去了,可還有我們傅家的男子氣概?”

“顧葉的女兒?顧葉何時有一女?為何我對這事從未知曉?叫什,幾歲?在哪?顧伯伯,在顧家大宅是嗎?我現在就去顧家。”

葉兒有女兒?

是不是長得跟葉兒一樣溫柔婉約?

是不是葉兒特地送給自己的一束光?

傅子川終於像是抓到了生命中能夠繼續下去的希望,釋懷一笑,仿佛此刻,猶如自己有一女一般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