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名商賈是我外祖父
顧淵並未見過自己的外孫女，但耳邊卻不斷地響起焦急擔憂的聲音，且那聲音像極了他那寶貝女兒顧葉的聲音。
一瞬間，悶著不適的胸口好似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安？安安？”
他那蒼老的手有些吃力地抬起，緊緊地握住了眼前女子的手：“像，像極了葉兒。”
紀安聽著外祖父略帶抽泣心痛的聲音，心裏隱隱作痛。
外祖父，你明明對娘親的死那麽痛心，明明對娘親那般疼愛，可為何最後卻讓娘親成為了柳明悅的陪嫁丫頭？
這疑惑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得到解答。
“咳。”紀霄允可見不得紀安與顧家的人如此親密：“紀安，顧老爺子身體不適，你暫且先回去，莫要刺激了顧老爺子。”
話音剛落，就見下人上來就要帶走紀安。
可哪知這舉動，讓本已經稍微冷靜了些許的顧淵更為氣憤，一下子氣血上湧，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那名抓著紀安胳膊的下人腦袋上。
“放肆！一個小小的奴才，竟對主子如此動手動腳，可還……咳咳……當……”
說著說著，顧淵隻覺眼前一陣眩暈，身體微微顫抖，腳下根本站不穩的就要朝後倒去。
紀安心一揪，身子一側，用自己那小小的身體穩穩的接住了外祖父，但由於力量過小，紀安被昏迷過去的外祖父壓在了地上。
“啊！快，快來人啊，去，去請大夫！”柳明悅還沒見過這般場景，一時慌了神。
這顧淵可不要在丞相府出來什麽事啊，來時，眾人都看見了，若是抬出去的是顧淵的屍體，那這丞相府的名聲可就完了啊。
紀安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可卻根本不管擦破皮的胳膊，探著外祖父的鼻息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隨後，一轉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主位絲毫沒有半點愧疚之心的紀霄允！
“父親就是這般招呼外祖父的嗎？”
她雖不知在她來之前，紀霄允和柳明悅對外祖父說了些什麽，但紀安卻清楚，在她剛才聽到外祖父不適的聲音之前，就已經隱約聽出了外祖父強撐導致嘶啞的聲音。
若說她那父親什麽都沒有做，她可是萬般不會信的。
麵對紀安的斥責質問，紀霄允本就不爽的情緒更加憤怒：“放肆！你當真是越發無法無天了！來人，把二小姐帶回偏院，沒有我的允許，不得二小姐踏出偏院一步！”
那些個被顧淵震懾住的下人們此時紛紛再次上前，可紀安此刻心裏擔憂外祖父，怎會任由他們把自己關在偏院當中。
“父親不要忘了！外祖父雖是一介商賈，但做的卻是皇家的生意，若今日出了半點意外，父親可承擔得起？”
紀霄允火冒三丈，什麽時候輪到一個不被他待見的庶女指著怒斥？
雙手攥成拳頭，踩著重重的步伐上前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紀安的右臉上：“我看你是活膩了！”
柳明悅在身後見這一幕雖驚訝，但心裏卻尤為得意。
賤人就該好好教訓！
否則真當自己是這府裏的主子了！
紀安猝不及防被打中，身子一陣搖晃，嘴唇緊抿，淡淡鮮血緩緩順著嘴角流下，她捏緊了手心，可臉上卻絲毫沒有變化，冷漠地望向父親，眼裏透著一股不屈的氣息，心中的不甘與憤怒硬生生地咽下喉嚨深處。
“外祖父來丞相府為的不過就是來見安安，父親此刻若要把我囚禁在偏院中，女兒自無怨言，但若外祖父醒來未能見到安安侍奉左右，傳入外人耳中，父親這麽多年來維係的好名聲，怕是要變成苛刻女兒怠慢親家的壞名頭了。”
“你！”
紀安清楚，父親最在乎的，就是世人對他的看法，也正因此，她才能穩穩地拿捏住父親達到並不過分的目的。
果然，紀霄允咬牙切齒心裏咒罵了許久，最終冷哼一聲一甩衣袖憤憤離去。
沒了丞相的命令，下人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好散去。
柳明悅盯著紀安眼底盡是不可置信，她，真的是紀安？
何時居然敢如此直言不諱？
很快，大夫被請了過來，柳明悅本想讓人將昏迷過去的顧淵安頓在客院，但還沒來得及開口，紀安便已經讓人扶著昏迷的顧淵，帶著請來的大夫離去。
被無視的柳明悅氣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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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雖小，但多餘的房間也是有的。
大夫被丞相府的人請來，本以為能是個好差事，可結果卻是跟著來了這麽一個破敗的院子，心裏有些不悅，草草的把脈看診後，開了些藥，就立即找領他來的人要賞錢。
偏院沒有下人丫鬟，紀安正準備拿著藥方外出抓藥。
卻正好此時撞見前來探望的小國師蕭白：“急急忙忙何事？”
“外祖父身體不適，我正要去抓點藥。”紀安說話間完全沒有注意到蕭白手上拿著的東西。
蕭白抬手喚來了少言：“你拿著方子去抓這些藥來。”
“是，小國師。”
有人替紀安去抓藥，正好不過，本還擔心外祖父萬一醒過來著急尋自己怎麽辦，紀安連連道謝：“麻煩少言了。”
拿著藥方轉身沒走兩步的少言聽到聲兒，身子一驚。
這二小姐，果然是性情大變了啊。
回了偏院，紀安一直守在床邊，心裏有太多的疑問，娘親嫁妝的那些數量到底代表了什麽？外祖父明明疼愛娘親，又怎會眼睜睜地看著娘親成了別人的陪嫁丫頭？
外祖父家裏的人可還好嗎？外祖母的身體還是如那般虛弱嗎？
蕭白跟著進來後，一直靜靜地在一旁未出聲。
突然，**躺著的顧淵唇瓣微動：“安……安安……”
一清醒，喊的盡是安安兩字。
紀安欣喜萬分，跪坐在床前許久才動了動唇：“外祖父，安安在這裏。”
“安安啊。”顧淵此時稍微清醒了片刻，微側著腦袋眼眸中盡是心疼：“隨外祖父回顧家大宅吧，葉兒不在了，這兒終究不是你的家啊。”
他算是看明白了，紀霄允這家夥根本對安安一點都不上心，那柳明悅身為當朝誥命夫人，更是沒有半點容人之度，安安這瘦弱的身子，在這丞相府裏，必定是受到了苛責虐待啊。
說話間，顧淵的目光立即注意到了紀安嘴角的青紫，氣得握拳大怒：“是不是！是不是紀霄允打的你！！”
“外祖父，安安沒事，大夫說你氣血揪心，不能動怒。”紀安擔憂，立馬幫著外祖父順氣兒。
顧淵自知自己身體，深吸一口氣才稍稍冷靜些許：“哼！自己的女兒都能下得了如此狠的手！當真是以為我們顧家吃幹飯的嗎！”
說著就要起身帶著紀安回顧家大宅。
葉兒！安安！
他非要這丞相府付出應有的代價！
“顧老爺子莫要衝動，商賈之力如何搬得動朝廷大臣，反而會因此惹怒了紀丞相，若他上奏顧家產業，顧老爺子又有何法子抵擋得住權利的壓製？”
一直沒有開口的蕭白迅速的上前扶著了顧老爺子的身體。
顧淵疑惑地望向他：“你是誰？”
“蕭白。”
“當朝小國師？？”
蕭白點頭默認：“顧老爺子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