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逃嗎
坐在車裏的時初暖想到當年時家家道中落,走投無路時,是世交薄家伸出的援手。薄老爺子從未落井下石,甚至雪中送炭。更是一手撮合了薄宴庭和她結婚的事。當初她是為了報答薄家的恩情,加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在感情上也不是完全沒有交集。隻不過,她從來不知道薄宴庭早已心有所屬。
如果知道他另有所愛,她不會嫁給他,拆散別人的事她絕對不做。哪怕再喜歡,也沒有必要。
那段錯誤的婚姻,讓她和寶寶們差點命喪手術台,萬幸她帶著寶寶出逃了,五年後她依舊無法原諒那個薄情寡義的壞男人。
想到林悠夢的出現,時初暖害怕與薄宴庭不期而遇,連忙收拾好淩亂的心情,係好安全帶,發動引擎打算去幼兒園接一雙兒女。
她得趕在薄宴庭之前把他們藏起來,這輩子,他們之間不見麵是對彼此保留的最後體麵。
林悠夢目送時初暖離開咖啡廳,怒不可遏地盯著她離去的身影,衝著一旁的年輕男子發問,“給我這個女騙子的所有資料,膽敢罵我,我要她付出代價。”
年輕男子不敢造次,畢竟鑒寶這件事是他著手處理的,中途生出來的這一切都與他脫離不了幹係。
“薄太太,我馬上把她的資料整理好拿給你。”
年輕男子不敢敷衍林悠夢,決定交出時初暖的底細。
從咖啡廳回來的林悠夢,走進別墅,她帶著一肚子的委屈,紅著眼眶來到書房。
書桌前,男人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渾身透著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矜貴,氣場強大到,原本想扯開嗓門哭個兩嗓子來博同情的林悠夢,一下子改變了作戰的策略。
薄宴庭的黑眸冷冷地睨著前方,薄唇緊抿,眸底一片冰寒。
“宴庭,我剛才去找那個鑒寶師了,她不但不吸取教訓,還把我罵了一頓。”林悠夢垂頭,抬手擦了擦眼角,“你把拍賣的任務交給我,這次我真的沒有搞砸,林家一向涉獵藝術圈,我從小受我爺爺的熏陶,古董字畫和一些尋常可見的古玩玉器豈會看走眼呢?那個女人分明就是來訛錢的,是個不學無術的女騙子。”
坐在書桌前的男人,聽完她的一番話,劍眉不悅地擰了擰,單手拿起手機撥通了助理孫陽的號碼,“讓那個辦事不力的飯桶滾進來見我。”
孫陽正在樓下,接到薄宴庭的電話,抬頭瞟了一眼年輕男子,目光充滿了同情。
“是,總裁。”他掛了電話,板著臉對年輕男子交代一句,“總裁要你上去,說話注意分寸。”
“謝謝孫特助提點。”男人縮了縮脖子,帶著是視死如歸的表情往前走。
他再來之前已經準備好時初暖的個人資料,上麵連照片都備有。
邁上台階,站在走廊,年輕男子被站在對麵的薄星辭小朋友嚇到了,明明是五歲大的孩童,眼神卻和他爹地薄宴庭一樣具備威懾力。
“出去。”他衝著年輕男子不客氣地下達逐客令。
年輕男子不敢上前一步,嚐試著開口說話,孫陽聽到動靜想到了小祖宗,“糟了,小少爺不喜歡陌生人。”
薄星辭冷著小臉,小手裏好似捏著什麽,等年輕男子湊近一看,居然是一件獸麵白玉佩,白玉表麵好似鍍著一層溫潤的光,看似年代久遠,上麵的紅色配繩已經褪了色,看得出時間磨礪的痕跡。
小家夥手裏把玩的獸麵白玉佩有價無市,這古玩他好似在哪裏見過,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你一定是小少爺吧?我來找薄太太,她要的鑒定師資料我拿來了。”年輕男子態度誠懇地表明來意。
薄太太三個字讓薄星辭原本繃緊的小臉變得更加難看,氣呼呼地邁開小短腿小跑上前,伸手奪過年輕男子手裏的文件夾,一轉身用力的往二樓的窗口丟去。庭院正中央有少女雕像的噴泉池,文件穩穩當當地掉落在池中,水花四濺。
等孫陽跑到二樓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急忙走上前拉開薄星辭和年輕男子的距離,“你退後,別靠近小少爺。”
完了還不忘從口袋裏掏出瓶子,在空氣中噴了幾下,男人聞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頓時明白是消毒水。
薄星辭看到孫陽上樓,他朝著書房跑去,林悠夢看到小團子從身旁經過,想抱他,他一溜煙地跑到薄宴庭麵前,小手拉扯著他的西裝褲管。
這五年,他獨自撫育兒子,把所有的耐性都給了曾經揚言不要的小家夥。
“誰又惹你了?”薄宴庭挪開椅子,大手一提把兒子放在雙腿上。
薄星辭不善言辭,二話不說摟著男人的脖子陷入了沉默。
兒子的性格有缺陷,這一點他早就知道,所以沒少找心理谘詢師進行診療,可是沒有任何的效果。久而久之,他讓那群飯桶徹底滾出了兒子的世界。
林悠夢想到薄星辭可能不高興的原因,開口打破了沉默,“宴庭,也許是那個人送資料過來了。”
薄宴庭一聽家裏闖入了陌生人,他英俊的俊龐如覆冰霜。
“孫陽。”他冷眸睨著敞開的書房大門。
孫陽聞訊趕來,“總裁。”
“有陌生人碰到小辭了?”
薄宴庭磁性的嗓音淩厲地反問道,很明顯他生氣了。
星辭小少爺不喜歡陌生人以及碰觸,這些事是總裁再三交代的,他身為助理,沒記住確實不應該。
“總裁,確實來了個陌生人,我沒照顧好小少爺,我該罰。”孫陽識趣地主動承認錯誤,以免對麵的男人怒火衝天。
自從夫人五年前死在醫院的手術台,他們家總裁的脾氣日漸陰戾,後期更是偏執成狂。
以至於這五年來,林小姐如論怎麽好說歹說都沒能讓總裁娶她進門,到至今為止他們的關係仍舊不如林小姐想象中的圓滿。
“認錯倒快,這季度獎金全扣。”薄宴庭陰鬱的冷眸惡狠狠地瞪著孫陽,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一個血窟窿。
孫陽肉疼不翼而飛的獎金,大氣不敢出地繼續說道,“總裁,我讓他現在就走。”
候在走廊上的年輕男子聽到書房裏的動靜,他不敢造次,巍顫顫地在原地待命。
“讓他滾進來。”
年輕男子聽到薄宴庭陰沉的磁性嗓音,低著頭走進書房。
紙張資料沒有了,他掏出手機雙手遞上前,低著頭顱請示道,“BOSS,以上就是那個鑒寶師的資料。”
單手抱著兒子,薄宴庭接過男人的手機,當他淩厲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女人的五官吸引了他的注意,俊龐瞬間黑如鍋底。
像,太像了。
那個本該死的人,居然五年後重新出現在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