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仗勢欺

紅衣小廝走下台階,先開口問詢:“發生了什麽?切莫驚擾了客人?”

不待嶽是非兩人開口,黑衣小廝捂著自己臉頰,上前訴苦。開口就道:“大人,他們要搶我們的店,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聽得宣哲潤心頭火起,哪有這種瞎扯的?什麽時候要搶他們店了?黑衣小廝著裝嚴整,又是在九州樓這樣氣派恢弘的地方,本來還以為會很正派,怎麽就忘記了這是鬼市?妖鬼之物會講理嗎?

嶽是非依舊沒說什麽,就在邊上看著。連他都不怕,宣哲潤想著自己也沒什麽可怕的。

紅衣小廝聽了黑衣小廝的話之後,倒也沒詳問。眼睛直勾勾的瞅了兩人幾眼,似乎也看出兩人沒什麽錢財,直接對著兩人輕輕勾手:“將這兩個不守規矩的家夥給我捉起來,休要讓他們攪擾了拍賣會大人們的雅興。”

得了二等紅衣小廝的命令,聚集過來時還在猶豫的其他黑衣小廝,現在都氣勢洶洶,惡狠狠的圍了上來。樓梯之上,四麵八方雲集而來的尊貴客人還在逐漸登梯上樓,除了有幾人好奇的看向這邊外,幾乎無人注意此地發生的情況。有更多的黑衣小廝前去招呼其他客人,似乎一切井井有條。

嶽是非開口了:“你們真的要與我作對?”

沒人理他,隻有宣哲潤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會怎麽做。

“不要後悔!”嶽是非輕聲說道。

眼看著幾名黑衣小廝一擁而上,嶽是非雙手合十。對著手掌心處,輕吹了口氣,咒道:“風火疾如電,群光到此興。”

合十的雙掌突然散開,分明剛剛他手掌裏什麽都沒有。但就這一散開,掌心裏飛舞出金色的字符來,連宣哲潤肉眼凡胎都清晰的看見,嶽是非掌心閃耀著煜煜金光,凝練而出的真形符光明大作。

符字金光隻是一閃,本就虛空之中的符文,耀眼的一照。圍繞過來的黑衣小廝都被這金光所照,露出驚懼的神情,分明無法抵擋金光的威勢,接連後退,醜態百出,甚至有一隻明顯黃鼠狼所化,連真身都露出來,自黑衣下扭屁股就跑,隻落得黑色的衣服掉在地上,空氣中甚至彌漫出一股臭穢氣味,連看家本領都露出來了。

紅衣小廝高站在台子上,也看到了嶽是非顯示的本領。比起三等黑衣小廝,他的態度就淡然許多,隻是微微的有些訝異,眼珠子轉了幾圈,不知道打什麽主意。

等黑衣小廝被嶽是非打散,加之他破邪的金光。雲集的賓客也對此地發生的事有所側目。

“啪!”

鞭子抽在空氣中,劈啪作響。紅衣小廝手輕輕一抖,軟鞭仿佛長了眼睛,在空氣中劃過,咻、咻兩聲,朝嶽是非襲來。隔著老遠,紅衣小廝斥道:“攪擾九州樓的買賣?活膩味了?”

鞭子速度極快,比黑衣小廝拔刀的速度快的多。尤其紅衣小廝的鞭子極不尋常,似乎可隨他意念肆意增長縮短,是如意的寶物。

連嶽是非也不得不暫避鋒芒,就地滾開,躲過飛襲的軟鞭。

這一幕讓宣哲潤想起王家花園中鼎定道人,他也是一條白拂塵,揮舞的虎虎生風,當時也把嶽是非打的猶如滾地皮球。可是當嶽是非突然反擊時,鼎定道人手中的白拂塵就被奪了過去。

宣哲潤被護在身後,剛剛也一直沒動手,現在識趣的稍微退的遠了點。紅衣小廝注意到了他,但並沒主動攻擊,注意力都放在嶽是非身上。宣哲潤偷偷握緊匕首,猶豫著要不要衝上前幫嶽是非一把。

軟鞭攻來急速,幾乎看不見紅衣小廝揮手的動作。嶽是非手中符字放的金光也盡皆被鞭子抽散,嶽是非稍微躲閃不及就會被鞭子狠狠抽中。尤其是這等長短隨心的兵器,真要打中,怕是比白拂塵厲害很多。

觀戰的宣哲潤也捏了把冷汗。即使打心眼信任嶽是非,覺得他本事不至於此,但也難免擔憂。嶽是非速度很快,但始終還是人,躲避軟鞭的動作有時也會遲緩,甚至會捉襟見肘。

“大人好鞭法。”黑衣小廝叫喊著,黑兜帽中的耳朵連動幾下。難以掩飾他心中的欣喜與開心。

就在宣哲潤決定要幫手時,他突然注意到嶽是非的眼神。嶽是非一直在盯著紅衣小廝手臂處看,之前的眼神還隻是若有若無的瞟。可就在當下,宣哲潤注意到嶽是非把眼神聚焦到某個位置。

說明嶽是非已經找準目標了,他並非隻是當滾地葫蘆。他一直在觀察著紅衣小廝的動作。

鞭影交錯,紅衣小廝看似手不動。但實則他要操作軟鞭就難免有細微的動靜,這些動靜出賣了他心中的意圖。

猛地,嶽是非身子從地上彈起。就在兩邊縫隙間飛速穿過。速度變得極快,快到連宣哲潤都隻是看見殘影閃過,尚不能準確的看住嶽是非的位置,他已經越過重重黑衣小廝的阻隔,出現在階梯之上,紅衣小廝所站的位置。

突然畢竟的嶽是非嚇了紅衣小廝一跳,不等他反應過來,嶽是非伸手按住紅衣小廝的肩膀。惡狠狠的道:“你們的樓用的太久了,所以想重修了?”

雙眸中是懾人心神的寒意,尤其肩膀被按住的紅衣小廝,此時沒什麽反抗能力。但他也隻是二等小廝。他根本沒什麽決定事物的權力,能答應什麽?

然而嶽是非不是放狠話那種人,他一向說到做到。見紅衣小廝不知如何回答自己。他也不再逼問,隨身取出一道赤紅色的符,對著九州樓誦咒道:“斬妖伏邪,殺鬼萬千,上奏天樞院,謹請北極驅邪司以罰不正之祠……”

玄之又玄,嶽是非誦咒之後。紅色的符上,赤色的光芒大作。此光奪目耀眼,赫赫威勢,此時不光是小廝們,就連賓客們都將目光投了過來,注意著眼前的事。

紅衣小廝在看見那道符時,就已經慌了,冷汗從額角落下。這麽多年,九州樓已少有道法高明的人類來此。他本身也是動物修煉成精,對人類並沒太多好臉色,本想借勢出個氣,怎麽想到居然得罪了懂得伐山破廟的高道?

九州樓在鬼市中地位很高,對付一般的人,就算錯打了也沒什麽大不了。自有九州樓擔著。三等小廝的脾氣也被養的極厲害,誰知今日就撞上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