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八十年代（5）
現在的布料顏色太少。
而且要經常下地，梁月選擇的顏色也是簡單的深藍色，如今最受追捧的，無疑是軍綠色，可惜沒貨了。
她準備做一套衣服，然後再縫一個書包，不然等到她之後忙起來，孩子就沒有衣服了。
她一針一線地縫。
提早下工一小時的陳建國，就發現院子裏的女人專注地縫著小衣裳，向來暴躁的她，眉眼呈現出了別樣的溫柔。
她本就是鵝蛋臉，回城一年後肌膚變得更加白皙，漂亮的讓村裏人都津津樂道，感慨他真有福氣。
梁月抬眸，發現他正在看自己，臉頰帶上了惱羞成怒的粉紅：“幹嘛？看什麽呢。”
“沒。”
悶葫蘆陳建國回到家做飯。
梁月加班給陳曉華做好衣服，讓他試試，陳曉華羞答答地穿著衣服出來，梁月笑著誇讚，“我家曉華真好看，絕對是遺傳的我。”
一旁的陳建國點頭，“穿著新衣服顯得精神。”
陳曉華被父母誇讚，臉頰再一次成為了紅蘋果，不過新衣服隻有一套，媽媽說等他上學之後才可以穿，於是陳曉華依依不舍地把衣服脫了，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背心短褲睡覺。
他仍舊睡在爸爸媽媽中間。
雙手乖乖放在肚子上。
睡覺時唇角都微微揚起。
梁月看著孩子，理了理他頭發，在他沒多少肉的臉頰上落下一吻，然後也躺下睡覺。
扇風工具人就再度上線。
淩晨三點，梁月就先起床發酵五斤麵粉，讓陳建國不斷的揉揉揉，讓他將全部原料揉成光滑的麵團，務必要做到麵淨、手淨、盆淨，“三淨”的麵團。
如今是要做三十五斤。
一斤六個饅頭，兩百個左右。
等他揉好五斤，梁月又給他接上，拿過揉好的麵團蓋好發酵兩小時，等陳建國把需要發酵的麵團揉好，又輪到他揉發酵包的麵團。
梁月先示範一遍給他看：“先撒點幹的麵粉，你手上也沾一些，然後多重複幾次，待會蒸出來的饅頭，又勁道又好吃，記得搓成手腕粗細的長條啊。”
陳建國看了一遍就懂了。
按照她教的去做。
梁月在他揉麵團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男人力氣真的大，那肌肉鼓鼓囊囊，一看就力拔山河氣蓋世，猛得很，真的是很適合揉麵團了。
略略欣賞了一下沉默寡言的男人幹活模樣，梁月滿意點點頭，不得不說，沉默幹活的時候，比說話討喜多了。
陳建國看了這些饅頭，發現她要切來揉成圓團，才終於開口問：“你要擺攤？”
“對啊，不然呢？”
梁月瞥他一眼，語氣還摻雜著憤怒。
陳建國當做沒看見，繼續著手上揉麵的動作，也繼續問：“你要去哪擺攤？”
“去臨近集市的鋼鐵廠。”
鋼鐵廠是縣裏最大的廠子，足足五千多的員工，昨天梁月也去踩過點，也去問過附近的居民，鋼鐵廠員工是大方人士很多。
“嗯。”
陳建國點頭，沒再說些什麽。
梁月就知道他那悶葫蘆性格，也問不了什麽了，撞了撞他肩膀，“要不你一起去？不然我抬不動那麽多饅頭。”
“我得上工。”
“先請假五天，五天後隨你好吧。”梁月感覺五天能賺一筆錢了。
“……我問問。”
陳建國在把所有麵條揉好後。
就去跟大隊長請假。
“五天，你要去哪，現在什麽時候你知道嗎，哪有人在現在請假的？！”
大隊長氣得拿著煙鬥的手都在顫抖，這可是大隊幹活最猛的男人。
“我幫梁月一個忙，就五天。”陳建國也看著他說。
大隊長吸著旱煙，看著他那張堅毅的臉上沒啥表情，可就是表露一個意思，你不請假，我不幹活。
“你個耙耳朵！！”
大隊長恨鐵不成鋼。
“我沒有。”
陳建國反駁。
大隊長已經不想聽他說話了，揮揮手讓他快點走，免得礙眼，“少來這套，你小子，人家走了那麽久，你不吵不鬧，脾氣挺好啊。”
要是他的話，哪怕婆娘回來了，也是要大吵一架，不然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哪有那麽好的事！
陳建國看他嫌棄自個，也就往家裏走去，現在已經差不多六點了，大家夥都起床了，紛紛問他，梁月是個什麽情況，打算待多久。
“不清楚。”
“建國，不是叔說你，對女人啊，就得狠心一點，她不聽你話，還敢跑，你把她揍一頓，下次鐵定不敢了。”
“你TM再說一遍！”
梁月拿著擀麵杖就要往那大叔身上砸去，陳建國趕忙攬住她的腰往回拖，梁月一腳踹上陳建國膝蓋，“放開我，老娘不弄死他個老不死的，什麽狗屁玩意……你給我停下來！！！”
梁月要氣炸了，直接咬陳建國肩膀肌肉，可陳建國正攬著她的腰往回走，正在使用手臂肌肉，緊繃地肌肉讓梁月咬得牙疼。
捂著牙露出痛苦表情。
陳建國想笑，又不敢笑，隻能忍著。
梁月瞧見了，狠狠瞪他一眼，“別人罵我，你都不幫著我，哪有你這樣的，太過分了。”
凶巴巴的語氣，越聽越委屈。
“我不會對你怎麽樣。”陳建國聲音粗獷，但語氣倒是堅定。
“哼，算你識相，下次讓我見到那個糟老頭子，我就要教訓他一頓，讓他見識見識，什麽叫新時代女性，他要是敢使用暴力，就得付出慘痛代價！！”
梁月信誓旦旦。
一副我就是女英雄的架勢。
可扭頭就發現兒子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才猛地反應過來，如今兩人的姿勢不太對。
她被陳建國單手攬著走。
那麽長一段路，她愣是舒服到沒察覺出來，真的不知道該說自己缺心眼，還是該誇陳建國力氣大。
梁月拍了拍陳建國手臂，陳建國順勢把她放下來，陳曉華嘴巴才緩緩合上。
爸爸媽媽不是關係不好嗎？
怎麽還能有那麽親密的舉動？
可能他年紀真的小，無法理解大人的世界。
“咳，那個曉華啊，媽媽蒸了饅頭，快過來，我給你嚐嚐，這是媽媽待會要拉出去賣的。”
梁月說著往廚房走。
陳曉華自主地跟上，又看了眼爸爸，發現爸爸隨著他的步伐走，趁著爸爸媽媽看不到自己正臉，小孩露出笑容，隱蔽的酒窩顯露，那根起床沒弄的呆毛也搖搖晃晃，代表著他的開心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