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掐死萌芽的狗

那個鞏天晨,竟然找到了白依依所在的班級,隔三差五就來騷擾她。

“依依,那個鞏學長又來了!”剛一下課,燕舒然就看到他,趕緊提醒白依依。

白依依啪地一拍桌子:“我想上廁所!”

“依依姐,要不要我去打他一頓?”樊皓雙手掐拳。

“你忘了你保證過不再衝動了嗎?”白依依說,“要不你幫我在門口擋他一下,好讓我跑去廁所?”

得到指令後,樊皓以他高大的骨架停在門口,擋住了鞏天晨的視線。等鞏天晨發現不對勁時,白依依已經跑遠了。

他想追上去,不料樊皓一個跨步,又擋在他麵前。

“學弟,這是什麽意思?”鞏天晨狐疑地看著他。

樊皓板著臉:“別學弟前學弟後的,老子沒興趣跟你玩這些輩分。我知道你是誰,我警告你,做人要有點自知之明,人家依依姐看不上你,識趣的話就快點滾蛋!”

鞏天晨重新打量他:“你叫什麽名字?”

“老子叫樊皓,”樊皓抬起下巴說,“有本事盡管找人來對付我。”

“樊皓?哦——”鞏天晨想到了什麽,拉長了聲音,“老先生身體還好嗎?”

“用不著你關心,”樊皓冷冷地說,“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否則我可能忍不住打你。”

鞏天晨略作驚訝地笑了笑,可他見樊皓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不禁猶豫起來,在白依依回來前離開了。

然而,第二天中午,白依依在圖書館樓下的草坪旁邊,又看到他了。

隻見鞏天晨手執一枝玫瑰,正笑盈盈地走向她。

白依依覺得自己是白日見鬼。

“原來你喜歡躲在這裏呀,”他向她遞上那枝玫瑰,“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一隻小白兔?”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一隻大變態?

白依依沒有接他的花:“學長,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喜歡你。”

“凡事不要太決絕,沒試過又怎麽知道?”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門票,“明晚看音樂劇,我來接你。”

真是有病啊!

她後退一步說:“我真的不喜歡你,請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他皺起了眉頭:“莫非你真的喜歡樊皓那小子?”

白依依差點就跪了:“我不喜歡任何人,我隻想學習!”

“這些都是借口,”鞏天晨說,“你拒絕我肯定有其他原因。”

為什麽有些人總是不願意聽真實的答案,非要人把話說絕?

“學長,恕我直言,你是不是追不到更好的,才找上了我?”

“胡思亂想什麽呢,我就是被你深深吸引了。”鞏天晨微笑著,眼神卻飄了一下。

“學長,也許你認為像我這種次等貨,肯定很容易上鉤,但是我很抱歉地告訴你,”白依依大聲說,“我的眼光可高了,我絕不接受次等貨!”

“你說誰次等貨?”鞏天晨難以置信地問。

“自以為是、自鳴得意、浮而不實、虛情假意,施舍感情沾沾自喜,這些次等貨的次等心思,我全都不要!”

鞏天晨被氣得哈哈大笑:“沒想到啊,依妹妹,原來你的心頭那麽高,本少爺都配不上你了?那你會看上誰,校草嗎?”

為什麽這人覺得她非得喜歡誰?

“我說過,我誰也不喜歡。再見!”

白依依無力地說完,繞過他想走向圖書館,可那支玫瑰又擋在了她麵前。

“依妹妹,我勸你別做夢了,那個人得天獨厚、心高氣傲,連校花都看不上,難道會看上你?他隻看得上他自己!聰明的話就離那個蕭喻遠一點。”

“誰在說我?”

這個聲音一響起,冷得白依依和鞏天晨都打了個寒顫。

“喻少?”鞏天晨的聲音有點顫抖。

蕭喻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在鞏天晨麵前站住。

雖然他比鞏天晨低了一個年級,但他身量更高,氣勢更足。

“剛剛說我什麽?”

“我沒說什麽……”

“他剛剛誇你得天獨厚、心高氣傲,連校花都看不上,叫我不要做夢。”白依依說,“我敢發誓,我對你完全沒有妄想,至於其他問題,你大可跟他慢慢聊。”

鞏天晨一時語塞,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進圖書館,留下自己一個人麵對神色不悅的蕭喻。

也不知道鞏天晨跟蕭喻聊了什麽,或者蕭喻跟鞏天晨聊了什麽,反正那天之後,姓鞏的再也沒來騷擾白依依了。

這讓她心無旁騖地順利度過了期中考。

她的成績突飛猛進,考到了班裏的第三名、年級前100名,這讓之前嘲笑過她的同學都驚訝不已。

她的同桌連連誇她的努力拚搏,說自己好羨慕她,完了之後一到上課,又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燕舒然倒是見賢思齊,開始認真聽課,努力做題。一到下課,她就拿著習題請教白依依。

不知是不是見樣學樣,沒過幾天,樊皓也湊上熱鬧,跑來找白依依解題,而且總是捷足先登。

可他基礎更差,一個難點要反反複複講幾遍,他才能理解幾分。

這在燕舒然看來,樊皓就是占著茅坑拉不出屎,阻礙了她的進度,影響了她的學習。

“依依都演示幾遍了,你怎麽還沒懂,煩不煩人!”

“你才煩人!你在我旁邊嘰嘰咕咕,煩得我要死,搞得我聽不懂!”

“你都耗多久了,我的問題到現在一個都沒解決!”

“你那麽厲害,我留個10秒鍾給你就夠了!”

白依依認為他們再吵下去,浪費的是她的時間。

“小燕子,要不你找高芸解答吧,她的成績更好,解題比我更厲害。”

燕舒然不太情願:“她講得太快,沒有你那麽有耐心。”

樊皓立即說:“你不是很聰明的嗎,還有你聽不懂的?”

“為什麽要我過去,你也可以問高芸。”

“你聾了?依依姐叫你過去找她,不是叫我過去找她。”

燕舒然幽怨地看了看白依依,無可奈何地找了高芸。

白依依的成績上來後,有時候高芸也會找她一起研究難題。

有一次,她們對著答案都沒看明白公式是怎麽轉換的,便一起去辦公室請教老師。

當時在辦公室裏,除了幾個正在備課和改作業的老師,還坐著一個幫忙做課題PPT的男生。

當她們找到老師解決了問題,走出辦公室時,那個男生也剛好弄完了PPT,跟老師交代完成,走了出來。

他走得很快,眼看就要越過她們,卻忽然側身對白依依打了個招呼:“你好啊。”

白依依有點茫然:“你好?”

男生咧嘴笑了笑:“不記得我?我叫石謹,是喻哥的小弟。”

蕭喻的小弟?

蕭喻的小弟為什麽要跟她打招呼?

白依依略帶警惕地看著他,可他隻是留下個頗有意味的微笑就大步走開了。

“依依,你知不知道,當大佬的小弟突然對一個人示好,這是什麽意思?”高芸說。

白依依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高芸沒等她說話便揭曉答案:“表示這個人得到了他大佬的關注。”

晴天霹靂。

無獨有偶,類似的事在校運會上又發生了一回。

由於白依依在運動上是個智障,沒有參加任何一項比賽,所以她負責後勤,給班裏參加比賽的同學搬水、拍照什麽的。

當她雙手抱著一排礦泉水走向跑道時,手上的重量忽然一卸,那排瓶裝水就被一個男生拿走了。

“我幫你吧。”他笑著,露出十顆牙齒。

白依依有點懵,這人應該不是她班裏的人呀。

這時樊皓從遠處趕來:“方緒南,你幹嘛搶我的活兒?”

方緒南聳了聳肩:“我隻是順路幫忙。”

“順路個屁!你又不是我們班的,大老遠跑來,還說不是搶我的活兒?這些粗重活兒本來就是我幹的。”

“行行行,還給你,行了吧?”方緒南把水扔到樊皓懷裏,邊走邊說,“好好幹啊,兄弟!”

白依依見他走遠了,便問樊皓:“他是誰?”

樊皓用眼角瞄著那個人的身影:“方緒南是個傻逼,經常被喻哥懟。”

白依依眉頭一蹙:“他是蕭喻的——小弟?”

“嗯,”樊皓點點頭,“雖說大家都是從小玩到大,但也可以這麽說,反正喻哥是老大,那我們就是小弟咯。”

白依依瞪著他:“你也是蕭喻的小弟?”

“是的嘞!”樊皓頗為自豪。

白依依後退幾步:“你以後離我遠一點兒!”

樊皓一臉驚愕:“我做錯了什麽?”

“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在蕭喻麵前提起過我?”

“我們對喻哥從來都沒有隱瞞的,像依依姐你這麽優秀……”

“我不想再聽,你以後不要再跟我說話。”白依依疾步走開。

“啊,不是啊,依依姐……”

樊皓連忙追上去,無奈半路被體育委員喊住,隻得準備上場比賽。

白依依遠離了樊皓,在遊泳館裏找到燕舒然,跟她坐一起看高芸的比賽。

高芸參加的是蝶泳比賽,白依依通過排除法認出了她。

參加蝶泳的人本來就少,在出場的運動員裏,隻有一個人全副武裝,戴上泳鏡和泳帽,其他女生都隻是紮著頭發而已。

因此那個讓人看不清臉的,就是高芸了。

她不僅看著專業,跳進水裏的時候,簡直帥呆了。

她從出發台上一躍而起,像飛魚一樣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弧度,落進水裏綻出銀冠似的水花。

相比其他泳姿不標準的對手,她就像展翅的蝴蝶一般,成為泳池中最亮眼的風景。

白依依和燕舒然看得無比激動,大喊加油,欣喜若狂地看著她拿到了冠軍。

中午吃飯的時候,燕舒然給高芸打了超多肉,生怕她消耗的體能沒補充過來。

“下午籃球決賽,我們一起去看吧。”燕舒然說。

“我們班不是輸了嗎?”白依依說。

“我們是輸了,但還是可以去看決賽呀。”燕舒然說,“聽說進決賽的都是帥哥哦,校草前兩名都在,而且是對手,想想都讓人激動!”

白依依翻了翻白眼:“有什麽好激動的,短褲一穿,全是腿毛。”

燕舒然噗地差點把飯噴到她麵前:“咳咳咳,依依,你的關注點怎麽那麽奇特!”

高芸看著盤子裏的發菜:“我沒有食欲了。”

“對不起,可我說的是事實。”白依依聳了聳肩。

“那你們來不來看比賽呀?”燕舒然追問。

“我不來了,我要自習。”高芸說。

“我也不來了,我還要做後勤呢。”白依依說。

燕舒然不樂意了:“後勤也不是每分每秒都要在場的。剛剛高芸比賽時,你不也來看了嗎?下午我同樣先去占位,你忙完了趕過來陪我看籃球賽,後麵我也陪你看台球賽,怎樣?”

白依依好想說,其實她可以一個人看台球賽,不需要人陪的。

但這樣說可能會傷燕舒然的心,她隻得答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