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執子之手,問子傷否
他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蕭喻竟然主動提出給人鋼琴伴奏!這女孩是什麽來曆?這是什麽神轉折!
大家開始躁動起來。
座位上的沈詩覓驚訝地盯著白依依。
白依依有一種終於被蕭喻扔進釣蝦池的感覺。
明明嫌棄她唱歌,卻要伸隻腳過來踢她入坑。
簡直忍無可忍!
“你湊什麽熱鬧?”她大聲說。
議論聲全都消失了,大家以一種更加詫異的目光看著白依依。
這女孩居然懟蕭喻!
禮堂氣溫驟降,仿佛空調被人調低了兩度。
白依依覺得蕭喻的低氣壓正猛向她襲來。
全場唯一感覺不到可怕氣氛的是周老師:“好呀,你能鋼琴伴奏,這個節目就成了!”
“不是,周老師,”白依依慌忙說,“我們沒有配合過,現在也表演不出什麽曲目,您怎麽就覺得成了?”
“你剛剛已經試唱過,噪音不錯。至於蕭喻,他可是拿過國際青少年鋼琴大賽的冠軍,他彈鋼琴,我是絕對的放心。你們隻要趕在正式表演前多加練習,節目就沒問題。”
“可是……”白依依一時語塞,沒想到這蕭喻居然還有這樣的鋼琴造詣,果然,坑人是憑實力的。
“還有什麽意見?”蕭喻冷冷地說。
“可是我本來的表演項目不是唱歌,而且演出名單隻有我一個,並沒有多一個名額。”白依依接上思路,堅持不懈地反駁。
“節目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進行適當的調整,名額也可以再加一個,隻要我覺得可以就行。”周老師說。
“其實節目也沒有多大的調整,你依然是表演者,演出內容依然有鋼琴演奏,隻不過演奏者換成了我。況且,”蕭喻說,“你現在除了唱歌,還能做什麽?鋼琴伴奏是錦上添花。”
白依依揮了揮手:“其實你不彈鋼琴,我不唱歌,直接撤掉我的節目,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禮堂氣溫再降兩度。
白依依被一道久違的冷光擊中——冷光來自蕭喻那可怕的眼神。
最後還是周老師一錘定音:“節目不撤,就這樣定了,這幾天你們都要好好練習。”
白依依無可奈何地接受了她的厄運。
她垂頭喪氣地向大門走去,蕭喻卻大步走來,攔住了她。
“加好友。”他的語氣不容分說。
白依依忍著怒氣,拿出手機亮出二維碼。
加完好友後,她抬腳想走,卻冷不防被他那有意無意伸出來的腳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倒去。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蕭喻已經一手抓住她的左手,一手扶住她的背,把她拉住了。
她一個踉蹌,撞進他的懷裏,抬頭一看,隻見一雙閃爍著星光的眼睛就近在咫尺,仿佛要一眼看進她心底的最深處。
不行,太近了……
她連忙退開,想掙脫他,可是,他一直握住她的左手,不肯放開。
他這是想幹嘛,已經有人看過來了!
白依依有點惱了:“放手!”
蕭喻舉起她的左手,眉毛一挑,冷傲的臉上突然彎起一抹壞笑:“燙傷?”
白依依瞬間僵住,不一會兒,鮮豔的玫瑰色爬上了她的臉頰。
蕭喻笑得更壞了,握她的手加重了力道。
白依依的臉更紅了。她使勁想抽出手,無奈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遠處的沈詩覓正看著他們兩個。
蕭喻的身影剛好擋住了抓白依依左手的情形,從沈詩覓的角度來看,他們兩人靠得非常近,蕭喻像是低頭對白依依說了什麽,讓白依依一臉嬌羞。
沈詩覓的兩個朋友自然也看到這個情景,為此憤憤不平。
“這是怎麽回事?蕭喻該不是喜歡這個女生吧?”
“怎麽可能,她長得那麽普通,我們詩覓比她漂亮多了!”
沈詩覓移開眼睛,不再看他們,也沒有發表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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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依臉上發著燒逃回教室,又麵如死灰地告訴高芸,她不能跟她一起晚自修了,從今天開始一直到藝術周結束,她都要和蕭喻一起排練。
燕舒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纏著白依依問到了前因後果。
“啊,”她聽完故事後,興奮得雙頰發紅,“依依,你上舞台要穿禮裙啦,我要給你化妝!”
白依依內心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天哪,她都忘記還有這破事兒了!
她正心煩意亂,手機上突然彈出了蕭喻的信息。
他發了一首英文歌給她,要求她在今晚排練前學會。
這搞什麽,當她下午不用上課嗎!
無奈之下,她隻能趁著下課時間和吃晚飯的時間,戴起耳塞循環播放那首歌。
雖然心中百般不願意,但音樂響起的瞬間,她還是被折服了。
這是一首旋律優美又略帶憂傷的歌曲,憂而不悲,傷而不糜;喜悅中觸發了感慨,低落中漸悟出感動。
歌詞句句打動她。
他是從哪兒找到這首歌的,她以前怎麽沒聽過?
循環三遍後,歌曲的旋律已經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裏,不斷回**在她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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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排練地點定在了鋼琴課的教室,當白依依來到的時候,蕭喻正在彈那首曲子。
拿過國際賽冠軍的人就是不一樣,她這個外行也覺得他彈得比她姐厲害多了。
歌曲裏的憂鬱委婉,正以一種牽動心弦的美感流過她的心間。
她找了個座位坐下來,手撐著臉靜靜地看他演奏。
他演奏時的樣子也像模像樣,專注的眼神裏流動著幽光,蘊含著難以覺察的微妙情感。
他修長的手指在精準地快速移動,每一指落鍵優雅又有力量,十指起落間自成黑白鍵上的優美舞蹈。
白依依聽著看著,不禁有些陶醉,音樂停下時也沒有回過神來。
蕭喻慢慢放下雙手,在音樂的餘韻中沉浸了幾秒,然後望向她,冷冷地說:“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坐著聽我彈琴?”
你大爺的。
她為什麽來這裏,他不是最清楚?
白依依瞪著他,從座位上站起來。
“我有個問題。”她舉起了食指。
“說。”
“為什麽是你選曲目,不能由我選曲目嗎?”
蕭喻像看智障一樣看著她:“你倒說說,是學唱新歌容易,還是學彈新曲容易?現在距離表演還剩多少天?難道你要我為了配合你,學彈新曲嗎?”
白依依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所以說,你不要彈琴,我不要唱歌,幹脆撤掉節目,什麽也不用煩。”
蕭喻臉色一沉:“廢話少說,你已經上賊船了,再也回不了岸!”
你也知道你是賊啊!
白依依的眼裏冒著怒火。
蕭喻無視她的憤怒:“還不快點洗手?”
嗯?洗手?
莫名其妙的話讓白依依忘記了生氣。
蕭喻看著一臉懵圈的她,沒好氣地說:“這裏又沒有其他人,你還綁著手指做什麽?聞藥味聞上癮了?”
白依依的臉又燙起來了,她摸了摸左手,乖乖地走去洗手間拆紗布洗手指。
她以為蕭喻會問她為什麽裝受傷,可她回來後,蕭喻仍然沒有問這個事,而是問她是否已經學會唱那首歌。
“旋律已經會了,隻是歌詞還不太熟,”白依依說,“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蕭喻似乎很有耐心。
“你不是很嫌棄我唱歌嗎,為什麽還要給我伴奏?”
蕭喻睨了她一眼:“我什麽時候嫌棄你唱歌了?”
“我試唱的時候,你打斷我,叫我別唱了。”
“你覺得校歌很好聽?”
白依依認真地想了想:“還不錯。”
蕭喻重重地歎了口氣:“行吧,我們開始吧,你先清唱一遍給我聽聽。”
白依依側過身,對著牆壁開始唱起來。
“停。”蕭喻突然打斷。
“怎麽了?”她才唱了兩個詞,不會那麽快就被抓住破綻了吧?
可蕭喻抓的不是她的破綻:“轉過來,對著我唱。”
“啊?為什麽?”這是什麽變態要求?
蕭喻以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神盯著她:“為什麽要對著牆唱歌?你走上舞台後,可是要對著幾百號人唱的,現在隻對著我唱,連這都不敢?”
白依依一時無言,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蕭喻收回鋒利的眼神,吐出一個字:“唱。”
白依依覺得自己麵對的是史無前例的可怕老師,隻得聽話按他的吩咐做下去。
她麵向蕭老師,渾身不自在地唱起來,手不自覺地又握緊了拳頭。
“停。”
又喊停了、又喊停了!
這回她又做錯了什麽!
蕭喻看著她的手:“才對著一個觀眾,你就緊張地要握拳頭,到時正式演出,你要抱膝蓋嗎?”
可以抱膝蓋嗎?白依依很想問一句。
“伸展雙手,五指張開,不要讓我看到它們碰在一起。”他指揮道。
“啊?這樣看起來豈不是很蠢?”她百般不樂意。
“再蠢也蠢不過你像個小學生那樣握著拳頭。”他批評道。
不知為什麽,白依依現在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隻好伸開雙手和手指。
“我還記不清歌詞,這樣子沒辦法看著手機。”她小聲說。
蕭喻拿起鋼琴上帶歌詞的琴譜,舉到她麵前:“現在可以了吧?”
盡管看起來很傻,但白依依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開唱。
然後——
“停。”
又雙叒怎麽了!
白依依越來越害怕他了。
“有幾個單詞發音不對。”
這下她不服氣了。她的發音可標準了,哪哪兒不對了?
可他指出了幾個他認為要糾正的單詞。原來,她的發音過於美式了,他要的是英倫腔!
好吧,是她以前太喜歡看美劇了。
就這樣,停停唱唱,唱唱停停,等蕭喻糾正完白依依的美式發音,這一晚的排練也結束了。
結束之前,蕭老師給她布置了課後作業——
手指放鬆,歌詞背熟,發音標準,明晚排練前全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