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互相利用
張城堯兩天沒來了，伊特與德蒙回去後也沒了聲音，白蘭甚至以為自己被遺忘了。
她整日待在別墅裏閑得慌，哪兒都不能去，隻好找了些事做，算是自娛自樂。
這天，她正搬著小板凳坐在小花園的石板路上，低頭觀察過路的螞蟻。
那是幾隻很常見的工蟻，它們在群體中的個體最小，但數量卻是最多的，工蟻們正在搬運一塊化了一半的糖，那是白蘭故意放在那裏的。
她近距離看著它們，數了數，大約有幾十隻，並且不斷的，還有其他工蟻正朝著糖果行進。
在它們眼裏，它們已經搬出去了很長一段距離，但在龐大的人類眼裏看來，工蟻群不過移動了一根手指頭的長度。
“為了生存，螞蟻應該算是最具團結力的昆蟲代表了吧？”
萊索站在白蘭身後，低頭看著搬運糖果的工蟻群。
白蘭回頭：“你什麽時候來的？”
“不久前，是你看得太入迷了。”
“是我太閑了，才會看螞蟻打發時間。”白蘭起身，將凳子搬回了花園旁的園藝房，她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找我有事？”
萊索開口前看了眼客廳的方向，便衣分別守在大門口和樓梯那裏，他特意朝著白蘭走近了幾步，直至視線中看不見便衣，才低聲詢問：“我一直想不通，你既然有那種能力，為什麽還會甘願被關在這裏？”
“哪種能力？你是說我讓怪物爆炸的那種？”
萊索皺了皺眉，臉上擺明了寫著：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白蘭笑了笑：“你太高看我了，我沒那麽厲害的。”
兩人剛說沒幾句，路過餐廳的珞耀輝就打斷了他們。
“你們在幹嘛呢？”
萊索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珞耀輝一個激靈，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打擾了打擾了，你們繼續啊，我倒完水就走。”珞耀輝離開前還不忘故意放大音量說了一句，“又不是故意看的，不就是秘書長外甥麽，我還是警察呢，凶什麽凶。”
白蘭看著珞耀輝走遠的背影，繼續之前兩人的話題，開口解釋起來。
“我真沒你想得那麽厲害，我之所以能夠輕易殺死怪物，全都是因為我的姐姐白樺。”白蘭緩緩將視線移向玻璃罩外的那片荒蕪，“那時我才十三歲，是她從一群異變生物手中救下了我。”
“你的能力是她給的？”
“對，就在她自殺的那天。”
“那她是誰？”
白蘭搖頭：“她從來沒說過她是誰，我也從來沒問過她，但她經常會有很奇怪的舉動。”
“什麽舉動？”
“白樺總是望著天上，還會提起‘它們’。”說到這裏，白蘭也望向了天空，“她說，她是個失敗品。她還說，她懼怕它們。”
還不等萊索問她，白蘭自己就先開口問了：“你說，它們是誰？”
這個答案萊索自然不知道。
他隨口說了句：“總不會是神吧？”
白蘭收回視線，看向萊索：“萬一真的是呢？不然，白樺給我的這種能力又該怎麽解釋？”
“你真這麽認為？”
“隻是一種比較荒誕的猜測。”
萊索思索了一陣，他後退了幾步，視野中再次出現了那幾個便衣，他說：“其實以你的能力，想放倒這十二個人不是難事，不試試嗎？”
“你在誘導我離開這裏？”白蘭聽出了萊索話裏的意思，“大可不必，我說過我沒你說的那麽厲害，即便我能離開這棟別墅，我也不一定能走出諾亞城，在舊城的時候，你不是見過我精力用盡後的狼狽樣子嗎？”
“不是誘導你離開，隻想看看你的本事。”
白蘭疑惑：“你什麽意思？”
萊索將白蘭逼退至園藝房的玻璃門前，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道：“你利用我們之間的假關係，不就是想接近聯合國秘書長嗎？現在我給你個機會，如果你幫我做事，我就讓你和秘書長見一麵。”
“你想利用我？”
“確切點說，是互相利用。”
兩人近距離對視著，但他們都無法從對方的眼睛裏捕獲更多信息。
在一陣不算太久的沉默過後，白蘭先開了口。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殺一個人。”萊索玩弄著白蘭耳邊的發絲，他在說到殺人時表現得輕描淡寫，“知道歐格斯特嗎？”
白蘭臉色一沉：“你說的是現任聯合國主席，歐格斯特·納爾特？”白蘭恍然明白了些什麽，“原來你去蒼穹城是因為這件事。”
白蘭不懂，作為聯合國秘書長的親外甥，萊索為什麽會有刺殺主席的危險想法？
此前白蘭就看出了萊索似乎與秘書長艾琳的關係並不怎麽樣，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想顧及他親姨媽的立場。
“你知不知道，你的想法在世人眼中看來，是很可怕的？”白蘭平靜地說道。
萊索反問：“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能力被浪費，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萊索歎了口氣，鬆開白蘭，轉身麵向山下的整個諾亞城：“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該不該找你，可就在剛才你盯著蟻群看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說到這裏，萊索特意回頭，用他那對冰藍色的瞳眸盯著白蘭，“刺殺歐格斯特，僅憑我一個人是辦不到的。”
白蘭抬手扶額，臉上盡是無可奈何：“看來你是要把我一起拉下水了。”
“喂喂喂，別打情罵俏了，你們快過來看！”珞耀輝突然在客廳激動地叫兩人過去。
白蘭和萊索聽見後眉頭緊皺。
誰打情罵俏了？
“看什麽？”萊索不滿，雙手插兜，冷冷地問道。
“光斑，是光斑！”珞耀輝指了指別墅大門的方向，“前些天危險區出現的光斑，現在出現在諾亞城的上邊了！”
光斑？
這讓白蘭想起來前不久小漾與她說過的有關光斑的事情。
兩人快步前往，剛到客廳還沒出門，他們就透過門窗看見了諾亞城頂部那大片如同銀河一般的巨型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