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熒光白骨-半具殘屍

解剖室內。

說實話,盛江市的解剖室還是很差勁的,雖說該有的東西都有,但是都太過陳舊,時不時的就抽風給我看。兩個並排的排風扇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一到下雨天就混合著雨水流到了牆壁上,形成了兩道的黑色水痕,乍一看真像是人的兩隻眼睛正在汩汩地流著黑色的血淚,真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穿戴好解剖服之後,就和我的助手唐文將屍體擺放到解剖台上之後,我就對著大隊長抱怨道:“親愛的隊長,我們提出的修繕解剖室的意見你提上去了嗎?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動靜呢?”

大隊長剛剛將煙頭掐滅,就對著我說:“肯定上報了啊,急什麽,快了!現在又不是不能用?真是的。”

我白了一眼過足煙癮的大隊長,說道:“煙頭別亂扔啊,這裏可是解剖重地。”

“知道了,真是的,怎麽不準備一個煙灰缸啊,一點也不為我們辦案民警考慮一下。”

我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什麽時候把這裏修繕好了,設備換成了新的,我們就什麽時候考慮給你準備一個。”

突然間,隻聽得哢嚓一聲,老舊的窗戶就被吹開,一陣陰風吹了進來,隻把頭頂的吊燈吹得左右搖擺,燈管發出滋滋的聲音,配合著一閃一閃的燈光,甚是詭異。

小唐一時間嚇壞了,他後退兩步,指著麵前發光的屍體,滿臉驚恐的對我說道:“宋,宋姐!我剛才看到,屍,屍體的眼珠居然,居然動了!”

我聽她這樣一說,也嚇了一跳,急忙看向屍體空洞的眼窩,啥也沒有。

我一邊關好窗戶,一邊一臉嫌棄地說道:“屍體的眼球早被老鼠吃了,哪來的眼球,真是的,膽子這麽小還幹什麽法醫!”

緊接著,我又轉過頭來對著大隊長說道:“你看吧,這樣的環境怎麽讓我們安心工作。”

孟隊長朝我聳了聳肩膀,說道:“哎呀,我知道了,我再催催!”說完看了一眼手機就跑了。

好了,廢話有點多了,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穩定一下心神,看著解剖台上的屍體依舊發出幽幽的綠光,心裏也有些打鼓。

我拿起手術刀,說道:“死者,女性,年齡大概在25歲到30歲之間,等會兒把恥骨聯合單獨拿出來再確定死者具體的年齡。”

“宋姐,你不覺得有點詭異嗎?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會發光的屍體。”唐文站得遠遠的,假裝調試攝像機,看樣子剛才把他嚇得不輕。

“別說你了,姐都沒見過,你站得這麽遠幹嘛,一個男子漢,膽子怎麽比我還小!過來!”我沒好氣的說道。

助手唐文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白淨帥氣,有著大學生獨有的青澀,表麵看起來溫文爾雅,真不知道他怎麽也選擇了這個專業。

不過相比較而言,我還是更喜歡彭於晏那樣的**。

“好吧,宋姐,我這就過去。”說著他就小心翼翼地來到我的身邊。

突然間,一隻小老鼠從死者的眼窩中竄了出來,差點沒撲到小唐的臉上,他“啊”的一聲大叫就緊緊的抱住我然後躲在我的身後。

當他的手一下就摸到我前胸的時候,我頓時就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

心說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一下就直達關鍵部位,老手啊!莫非是想吃姐的豆腐?你小子活膩歪了!

小老鼠一下就竄得沒了蹤影,我麵色陰沉的說道:“小唐,你再這樣姐可就不客氣了。”

誰知這時候趙鴻飛走了進來,進門就看到這一幕,他也感到一臉懵逼,隨即臉色一轉,掏出手機像是回複信息的樣子,滿臉堆笑的說道:“你們忙,我先走了!”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手機的閃光燈閃了一下,哢嚓一聲過後就沒了人影。

好嘛!這下可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唐這時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麽,趕忙鬆開雙手,滿臉緋紅地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宋姐,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還有下次!”我氣急敗壞地吼道。

小唐一看我發飆了,急忙道歉,說道:“不是的,姐,沒有下次了!我不敢了!”

“好了,拿起你的手術刀,繼續工作!”我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心說:“好你個趙鴻飛,到時候看姐怎麽收拾你!”

一個小小的插曲,不足為奇,姐還是很淡定!

工作繼續。

“屍體的死亡時間不會很長,估計在48-72小時之間。”我麵無表情的說道。

“宋姐,不太對吧,屍體都已經明顯地呈現出半白骨化了,很多肌肉軟組織都沒有了,我感覺48小時之內達不到這種程度。”唐文小聲的說道。

“你沒看見有老鼠嗎?你沒去現場,不了解情況,現場有很多隻大老鼠,一旦有這群齧齒類動物,你感覺屍體多久能被吃光。老鼠可不像你,吃飯這麽慢吞吞的。”我話中帶刺地說道。

“哦,我知道了。”小唐依舊低頭說道。

我用鑷子從屍體的**的肌肉組織上取下一隻蛆蟲,放到顯微鏡下看了一眼,就對著小唐說道:“蛆蟲長度較短,處於幼蟲期,所以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在48小時之內。”

緊接著我又說道:“剖開死者的胃,提取胃內容物,交給趙鴻飛做毒化檢驗。順便就能敲定死者的死亡時間。”

小唐“哦”了一聲,就拿著手術刀在死者的腹部找了半天,這才說道:“宋姐,死者的腸胃基本已經沒有了,估計被老鼠啃光了。”

我看了一眼,有些失望地說道:“這群該死的老鼠!”

突然間我好像在死者的胸膛發現了一點異樣,就拿起手術刀開始解剖死者的胸部。

我一邊解剖著屍體一邊在想著凶器的形狀,腦海之中那一幅幅畫麵和那一團鐵絲始終揮之不去。

等我劃開死者胸部就看到原來的軟組織基本已經全部不見了,隻有少許的脂肪還殘留在死者的肋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