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落住京城

第十章 落住京城

“喂,你們幹什麽呢?趕緊的打掃收拾啊。”秦沐眼明耳亮的,一扭開,見三人想開溜,立刻道了句。三人又再次互看了一眼,投票選舉出秦老二去和秦沐溝通。

“大,大當家。”

“這都到了京城,別再叫我大當家了。”秦沐低頭擦著桌椅,不緊不慢的說道。

“是,是三弟。”秦老二一聽,立刻改口。

“咱們可是帶著三千兩上的京。雖說買不起別院,可也不至於落得如此落魄吧。”秦老二苦著臉說道,心道,本以為從山裏到了城裏,可沒想到這還不如山裏呢。在山裏起碼住的是冬暖夏涼的西廂房。這裏呢,瓦片房子,等下雨,指不定還漏雨。

“那三千兩能隨便亂花嗎?每一個子兒可都是弟兄們拿命賺回來的。我們得把每一個子兒都花在刀刃上。”秦沐苦口婆心的說道。

秦老二點頭稱是,可心裏道了句,呸,就是摳門。

秦沐見身邊秦老二不說話,知道他再鬧情緒,把抹布往一旁的石凳子上一搭,拍拍秦老二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二哥啊,我算過了,三個月之後才是科舉考試。這三個月我要認真備考,自然是沒有收入,所

以能省就得省。”說完,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秦老二。

“我們不是有那三千兩嗎?”秦老二隱約覺得這氣氛不太妙,於是舉起手做了個三。

卻見秦沐抿唇,說道。

“二哥,我剛說了什麽。”

“這錢得花在刀刃上。”秦老二雖是腦瓜子靈活之人,可碰上秦沐,也沒轍。

“所以啊,二哥,你和大哥既然已經來到了京城,肯定不能遊手好閑啊,若是被官兵發現,這一家四口坐在家中全都沒事兒幹,還能養活自己,那這錢哪兒來的啊?肯定得查我們不是?”秦沐若是放在現代,也是一把搞傳銷的好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下子把秦老二繞坑裏來了。見秦老二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秦沐一拍秦老二的肩膀,說道。

“二哥,你看,你腦瓜子聰明,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昏官的賬目你每一條,每一筆都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不會漏算一筆。這樣的才能,有幾人可比啊。”

秦老二一聽,自信昂頭,心想,當然。

“所以啊,你明日便去京城的酒樓,當鋪,轉轉,賬房管家這個職位最適合你不過了,朝九晚五,輕鬆自在。”秦老二一聽,心裏咯噔一響,心道,糟糕被秦沐繞坑裏去了。秦沐回頭看向秦老三說道。

“還有大哥,聽附近的鄉民說寧府正在招一名武師教頭,你明日就去看看。就跟操練咱們黃明山弟兄一樣操練他們,保證一個能頂兩。”

“好的,大當家。”秦老三點點頭,從始至今,他都是老大說什麽就是什麽。

“既然已經來了京城,凡事便是能忍則忍,第一,不要引起官兵注意,第二,不要得罪達官貴人,第三,不要展露武功,露出匪氣。隻待我三個月後一路高中,帶你們飛黃騰達,往後我們就是光明正大的文明人了。”秦沐微笑著說道。

“可,秋蟬姑娘為何不用出去做事?”秦老二見秋蟬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不禁問道。

“我是你們父親的妾室,也就是你們的二娘,你們居然讓你們的娘出去做事,好狠的心啊。”秋蟬倒是入戲特別快,眼睛一瞪,指著秦老二,怒斥道。

“是是是,二娘,你先去歇息著,這些髒活累活都讓我們幹。”秦老二苦著臉,點點頭。幾人都是勤快人,幹活也是特別利落,把這幾間瓦房一收拾,倒也有了幾分家的模樣。在門口的門欄上貼上對聯,為瓦房增添了幾分人氣。

廚房煙囪開始冒煙,秋蟬下廚為大家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大家坐在瓦房前,對著浩瀚的明月。

“大哥!”秦沐舉杯衝著秦老三,喊了句。

“三弟。”秦老三衝著秦沐道了聲,

“二娘。”秦老二雖是不情願,但見著秋蟬做了一桌菜,也是滿滿的感動,舉杯說道。

秋蟬笑著舉杯,四人把杯子碰到了一塊,秦沐道了句。

“從今天起,咱們就是一家四口人。”幾人歡笑著把酒一飲而盡。

這便是幾個山賊來京城的第一夜。

山賊的第一夜是開始了,隻是這魏寒玉的夜晚卻有些難以入眠,不知怎麽的,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出現秦沐駕馬而去是那抹絕望,心略微有些發澀,披著袍子,站到了窗前,望著那輪皎潔的明月,微歎了口氣。

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魏寒玉不覺奇怪,這已是夜深,她向來喜歡獨處,於是撤了所有的宮女,隻是這麽晚了是誰來她這碧月軒。待人走進了,魏寒玉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見是她那可愛的小妹妹,魏月兒。

“月兒,這麽晚了為何不睡啊。”

“皇姐,我睡不著。”見魏月兒哭喪著臉,抱著她。魏寒玉溫柔的低頭,摸著她的腦袋,輕聲問道。

“為何。”

“今天我看到大理寺出的通緝令了。”

魏寒玉挑眉,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大當家真如姐姐所說,是個肥頭大耳的大胖子。”魏月兒嘟嘴,說道。

“可不正是。”魏寒玉隨著她的話說道。心道,因為那畫像正是我提供的,自然與我說的相符。

“可是我想象中的他絕不是那幅模樣。”魏月兒搖著頭,還是不願相信。

“好了,何必為一個從未謀麵的人這般苦惱了,夜深了,快回去睡吧。”魏寒玉拍拍魏月兒的肩膀,道了句。看著魏月兒悻悻而去,魏寒玉無奈的歎了口氣。她為何會提供那畫像自然也是怕秦沐的長相被暴露了,日後會多添幾分危險。

一想到這周航凱剛被帶回,關在天牢第一個晚上,便被毒死在牢中,魏寒玉心中便隱隱不安,隻覺得四周危機四伏,天牢是重地,想來這下手之人在宮中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否則怎可以這般隨意進出天牢。周航凱一死,線索便是斷了。這籌劃謀反之人便是無從查起,即便是懷疑誰,也無人證物證。難啊。不過好在秦沐為她留下了幾本賬本,記載著這些年周航凱的每一筆帳目,當下也唯有從這查起了。其實她心中已有幾人嫌疑最大,一人便是當朝位高權重的宰相宋遼,一人便是與魏帝手足情深的陸旭之父陸有為,還有一人,魏寒玉微蹙著蹙眉,便是她的親叔叔鎮南王。三人都有嫌疑,隻是三人都是深不可測之人,想要查他們,難如登天。可她一想起上次魏顏漢失足落水一事,絕非偶然,她決不能讓自己的親弟弟處於危險之中。可是在這朝堂會上這三股勢力的力量都比太子一黨強勁,於是魏寒玉便是把目光投放在這三個月後的科舉考試中,若是能先他們一步,招攬到這批新鮮血液,也是不可小視。

魏帝曾多次感歎,為何魏寒玉是女兒身,若是男子,這魏國江山定是要交由魏寒玉來掌管。為何傳位魏顏漢,隻因這魏顏漢是魏寒玉的同母胞弟,想來若是傳位於他,魏寒玉定是會傾盡一生去輔佐。隻是魏顏漢天生便不是做皇帝的料,個性衝動,容易招人算計。雖是有魏寒玉三番四次為他擋下,可魏寒玉也終有出嫁的一天,待她出嫁之後,這魏顏漢又是否能夠一人坐穩江山呢。魏寒玉也是極為心疼這弟弟,這也是她遲遲不出嫁的原因。兒女之情固然重要,可是血脈親情更是重中之重。她害怕她這一離開,弟弟便遭他人暗算。唯有護在魏顏漢左右,待他能獨當一麵,才能安心出嫁。

對著這浩瀚的夜空,魏寒玉隻覺得她身上的擔子很重,可卻無人與她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