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看到的是我想讓你看的
薛淑芬得了配方，一口氣又謄抄了好幾份，之後就趕緊挨家去兜售。
一個上午的時間，五張紙賣了一千塊錢，她拿著錢喜笑顏開。
薑雅琳沒毀容時的彩禮錢也就五百塊錢頂天了，現在一千塊錢捏在手，心裏底氣十足。
薛淑芬拿著錢先去縣城商店買了兩身最時髦的衣服，不光如此，還當著村裏人的麵，顯擺著手裏拎著的雞鴨魚肉。
“呦，你家是撿錢了還是咋的？怎麽花錢跟自來水似的呢？”有好事兒的嫂子婆子們都要問上兩句的。
每當這時候，薛淑芬都會毫不掩飾地說：“這可是我賣配方得了的錢，可比撿錢還來錢快呢！”
可一有人問這配方是哪來的，薛淑芬自己就此地無銀三百兩，說配方和薑恬沒有一點關係！
“這配方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和薑恬可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就薑恬那破配方哪有我這個好？以後你們要是想買配方，就得來找我！”
薛淑芬不忘給自己打廣告，想要壟斷配方市場。
她人是上午變有錢的，下午就有人上門找薑雅琳提親了。
本來沒人敢娶的薑雅琳一下子有人問津了，薛淑芬本應該高興的。
可來提親的小夥子年紀雖然相當，但家境都不怎麽樣，甚至還厚臉皮地提了條件。
提親的人不嫌棄薑雅琳臉上有疤，但是他們不出彩禮。
不光不出彩禮，還要求薑雅琳把鹵味配方當做陪嫁！
“都特麽的滾犢子，你們真是想瞎了心，我家這閨女就算一輩子不嫁，也不可能倒貼賠錢嫁給你們這些懶漢窮鬼，都給我死一邊去，當一輩子的臭光棍子去吧！”
薛淑芬挨個都打出去了，想著這些人的算盤打得可是比自己都響！
薑恬觀望著薛淑芬，想著現在薛淑芬得意，這現世報也不會來得太晚的。
果然，第二天，村裏熱鬧了。
幾個買了配方的買家全都找上薛淑芬的家門，說按照配方做出來的鹵味又苦又腥，給狗吃狗都嫌棄！
薛淑芬眼睛一立，忙反駁：“不可能！肯定是你們沒有按照配方說的做，自己不會弄，就怨配方啊？”
有人當場反駁：“放屁，我一家做得不對，那其他家的怎麽也做不對啊？你那配方分明就是假的，你就是個騙子！”
幾個討說法的人嗓門不小，怒氣衝衝的樣子實在嚇人。
大家都是為了討生活，現在錢花了，結果買的是假配方，還白瞎了一鍋的肉，換誰也受不了。
薛淑芬急了，賣配方得來的錢她已經花了吃了，根本拿不出那麽多錢還人家。
“薑恬！我得找薑恬！”薛淑芬慌張之下想起了薑恬。
這配方是她從薑恬那得來的，現在配方出了問題，她不找薑恬找誰？
薛淑芬跑出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薑恬在人堆裏。
薑恬融入了人群看熱鬧，就是想看看薛淑芬這一劫怎麽渡。
薛淑芬忙上前拉著薑恬的胳膊，說道：“薑恬啊，你那配方怎麽回事啊？人家咋都說是假的啊？”
“什麽配方？我怎麽不知道？而且你也沒從我這買配方啊！”薑恬一推四五六。
薛淑芬忙說：“不是……那什麽……”
她話到了嘴邊，她偷完秘方以後本意是想撇清自己的，結果現在倒是把薑恬給撇清了。
“薑恬啊，嬸子求你了，你就拿出秘方吧，你要不拿，嬸子我死定了啊！”薛淑芬一臉的祈求。
薑恬肩膀一聳：“這就有意思了，這事和我有關係嗎？配方又不是我賣的！”
“再說了，我吃飯的家夥，你說拿出來就拿出來啊？”
薛淑芬渾身發抖，身後就是等著讓她給交代的買家，她該怎麽辦啊？
情急之下，薛淑芬什麽也顧不上了，一把就把薑恬推一邊去。
眼看著薛淑芬衝到自家院子，薑恬連忙跟進去，一進屋就看薛淑芬把自家翻個亂七八糟。
“怎麽沒有？為什麽沒有？”薛淑芬最先去找的就是枕頭心隻想找到那秘方，這樣就能把責任全都推給薑恬了！
然而整個屋子都快翻個底朝天了，那天自己見過的配方紙張就是死活找不到！
薑恬瞧著薛淑芬驚慌失措地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小聲譏笑：“能讓你找到的，還能叫配方嗎？”
薛淑芬一愣，之後一雙怒目看向薑恬。
“是你做的套？”薛淑芬到此時才想明白，原來自己看到的那張配方，是薑恬故意讓她看的！
薑恬咋舌：“不然呢？哈哈哈！”
眼下薛淑芬的一臉蠢樣讓她心裏痛快！
“配方這東西當然是要記在腦袋裏的啊！”薑恬笑得開心。
薑恬把薛淑芬轟出自家院子，繼續當個旁觀者。
薑大成忙去問薛淑芬，可薛淑芬受了打擊，這會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啞巴吃了黃連了。
眼看薛淑芬不能成事，薑大成脖子一挺，厲聲說道：“什麽配方？我們不知道，你們有什麽證據說這配方是我們賣給你們的？”
當時一手交錢一手交方子，連字據都沒有留下一個，隻要他們咬住不承認就行了！
幾個買家一愣，有懊惱的，也有反應快的，忙說：“那配方上的字是誰寫的？”
薑大成心道不好，字是薛淑芬親筆寫的……
幾個買家也不是好惹的，哪怕他們是沒有任何字據，可是他們還有拳頭啊！
“還想不認是不是？”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扯著薑大成的脖領子，把人直接舉起來了。
薑大成嚇得不輕，忙喊：“你要做什麽？”
那壯漢一個左勾拳就捶到了薑大成臉上，一邊打還一邊罵：“媽個巴子的，跟老子來這套，老子打得你滿地找牙！”
幾家買主氣憤地把薑大成圍在中間“圈兒踢”，薛淑芬連忙上前攔著，結果被按著一塊揍了。
大家看熱鬧地看熱鬧，這個時候沒人敢出頭，誰上去都得遭殃。
這時候久違露麵的薑雅琳衝出來，大喊一聲：“別打了，我們還錢！”
鄉親們連忙看過去，之後一陣唏噓。
之前薑雅琳足不出戶，大家隻是私下猜測薑雅琳毀容。
如今見了真麵目，都驚訝了。
臉頰上的傷口因為太深，傷了皮膚和肌理，隻要說話，半邊臉就會被扯得不自然。
薑恬看過去，覺得薑雅琳這樣子的確是挺嚴重了。
然而隻要一想到薑雅琳剪斷了她的車閘線，她就半點同情心都生不出來。
“別打了，我們退你們錢。”薑雅琳說著就拿了家裏的錢出來。
之前薛淑芬顯擺得太大扯，一千塊錢就剩下六百，已經揮霍了的錢是死活拿不出來了。
大家一看，就說：“這麽點錢，別說不夠賠我們配方錢，我們白瞎的肉錢還沒算呢！”
薑雅琳犯難，家裏現在能值點錢的東西也就隻有……
“我們把房子抵押給你們，要是還不了錢，你們也不虧。”薑雅琳咬著牙說道。
這話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薑大成和薛淑芬急了，沒了錢，再沒了房子，讓他們睡大街啊？
可是他們剛要反對，壯漢那拳頭就攥緊了，他們兩口子到底是一句話沒敢說。
農村的房子不值幾個錢，可幾個買家也實在摳不出更多的錢，隻能接受這樣的提議了。
眾目睽睽之下，薑大成被逼著寫了字據。
手裏的錢還沒捂熱乎就被拿回去了，還背了外債，薑大成怎麽想怎麽晦氣。
薛淑芬坐在地上哭天搶地：“都是薑恬害我啊！殺千刀，喪良心的東西啊！”
薑恬冷哼一聲：“我害你什麽了？你別一有事就說是我害的，跟我可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拿假的配方害得我！”薛淑芬心裏又氣無處撒，一時間都撒到薑恬的頭上去了。
薑恬嗤笑一聲，忙說：“多少鄉親可都親口聽你說過，說你配方是你祖上傳下來的，要說害你，隻能是你祖宗害你！”
薛淑芬被薑恬罵了，心裏有苦說不出，更是暗罵自己當時多那個嘴幹嘛！
薑大成這次挨揍不輕，一想到還不上錢就保不住房子，心裏已經著了火了！
眼看著鄉親們的議論之聲從薛淑芬大騙子轉移到薑雅琳的臉上，薑大成連忙讓薑雅琳回屋去。
臉成了那樣還敢出來拋頭露麵，還不嫌丟人嗎？
鄉親們瞧著沒有熱鬧看了也就散了，但是那張媒婆卻是直接跟著薑大成進了院子。
薑恬眉梢一挑，那張媒婆是個什麽貨色她可太清楚了，想來薑雅琳的婚事一定要被扔進臭水溝了。
晚間，薑恬準備吃飯了，正關大門的時候，薑雅琳瘋瘋癲癲地衝進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把刀。
薑恬嚇了一跳，往後退回屋子，把門反鎖了。
門外的薑雅琳眼睛都衝了血，拿著手裏的刀胡亂地劈砍著。
“薑恬！你出來！”薑雅琳喊著薑恬的名字，裝不開門，就奔著窗子去了。
屋裏的薑秀嚇得瑟瑟發抖，薑恬連忙拉著薑秀去廚房。
廚房的窗子不大，隻能送出薑秀去。
“快去找村長，就說薑雅琳在咱們家要殺人了！”薑恬說完，薑秀慌慌張張地趕緊去搬救兵。
薑恬回過頭來，順手抄起了灶台旁邊的火鉗子。
自家的屋門隻有一個插銷，如果用力撞，頂不住三分鍾。
真說薑雅琳殺進來了，那她這手上也不能留餘力。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很快，劉長河進了院門，從地上撿了個燒火棍子，找準了機會把薑雅琳手裏的刀打掉，才把薑雅琳給拉住了。
薑恬看沒有了危險，才敢打開門出來，這時薛淑芬和薑大成才慌裏慌張地跑過來。
“都是你的錯！我不要嫁給吳瘸子，我不要！”薑雅琳說完就咬著牙，嘴角硬生生流出血來。
薑大成看這情形，一個大嘴巴子就抽到了薑雅琳的臉上。
“你胡鬧什麽？！親事已經定下了，你就算死，也得入了他吳家的祖墳！”
薑恬一聽“吳瘸子”，終於恍然。
那張媒婆果然是作孽，竟然給薑雅琳找了這麽一個豬狗不如的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