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你,你敢還手嗎
薑恬和劉長河一路到了學校，直奔學年辦公室。
辦公室裏，幾個教職工各忙各的，幾個孩子的家長早就來了。
“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咋能打人？要不咋說沒爹沒媽沒教養呢！”
訓人的赫然就是美豔寡婦劉玉香，她大兒子和薑秀同班。
這會兒劉玉香抱著肩膀，齜牙咧嘴盛氣淩人。
薑秀被大人圍著數落，眼裏都是敵意，泛紅的眼睛倔強地不肯讓淚水從眼眶裏滑落。
薑恬看著薑秀受委屈，心裏的火蹭蹭往上竄，直接大喊一聲：“劉玉香！你放什麽屁呢！”
屋裏的人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薑秀趕緊跑向親姐，再惹不住哭起來。
劉玉香摸著心口，之前她和薑恬就有梁子，現在見了薑恬自然七個不服八個不忿。
薑恬先放著劉玉香沒搭理，先看向辦公桌後麵坐著的班主任。
“郭老師，我妹妹在學校挨了打，你們還讓加害者的家長罵她是不是？”
她現在殺人的心都有，薑秀出門的時候穿得整整齊齊，現在不光衣服開了線蹭了汙泥，臉上還有紅腫的地方。
自己都舍不得對薑秀說一句重話，結果學校聖地就這麽禍害她妹妹！
被薑恬點了名的郭慧寧站起身來，攏了攏披肩長發，推了推眼睛。
她上下打量薑恬的同時，發現薑恬也在上下打量她。
村裏的條件不好，除了本地的民辦教師，城裏人不愛來這邊工作。
不少年輕的老師畢業後到邊遠學校攢兩年經驗就會調回城裏，說白了就是來這鍍金混資曆的。
“薑秀打了人，批評也是應該的啊！”郭慧寧語氣裏帶著輕視和無所謂的態度。
一群農村孩子沒規矩，她真是懶得給他們“斷官司”。
“應該？現在是我妹妹挨了打，他們幾個男孩子打我妹妹一個小姑娘，光批評我妹妹一個是吧？他們一點錯沒有是不是？”
薑恬看著郭慧寧說：“你是老師，還是他們是老師啊？他們替你把人訓了，你給他們發工資唄?”
郭慧寧語塞，她本來不愛管這事，叫了家長全都批評一頓也就算了，可現在這薑秀的家長怎麽這麽厲害？
“小孩子磕磕碰碰不是正常的麽？薑秀不也沒怎麽樣嘛？”
“再說她也動了手的，人家那幾個家長來了就是承認錯誤，也沒像你這位家長似的跑過來興師問罪啊！”
“你家孩子要是這麽嬌氣，那趁早別上學了，在家養著當閨秀得了！”
薑恬臉色一黑，連旁邊的劉長河聽得都覺得這話太不中聽了。
“這位老師，那幾個打人的孩子認錯不應該的麽？”
“而且孩子在學校出的事，不光學校有責任，你這個班主任也有責任，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劉長河這話一出，郭慧寧倒是先急了。
“你是哪來的啊，你這話的意思還要追究我責任？你是校長還是教育局長啊？我歸你管嗎！”
郭慧寧最煩的就是農村的這些家長，一個個沒知識沒文化，破事倒是不少！
要不是為了熬資曆，這破地方她是死活不想來，再熬完兩個月她就調回去了，再不用搭理這些沒素質的人了！
薑恬眉梢一挑：“不是領導還不能跟你說話了？咱們有事說事，有理講理，我妹妹挨了打，這事你就說你管不管吧！”
郭慧寧不耐煩說道：“管不了，人家孩子打她是不對，可是她還了手也有錯，就不該還手！真是農村家長養出農村孩子，全都是刁民！”
話音一落，空氣突然安靜。
別說學生和家長，就算是老師，也有本地民辦的，都是農村人。
郭慧寧一棒子打了一圈人，大家心裏也都跟吃了蒼蠅似的。
劉長河不樂意了，直接說：“我們農村人怎麽了？農村孩子又怎麽了？”憑啥這麽損他們農村人？
郭慧寧自覺失言，又嘴硬地不想承認，匆匆拿了書往外走。
“我得上課去了！”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到和這些農村人扯皮上！
薑恬眼睛一眯，拉住了郭慧寧後，“啪”的一下，一個耳光就扇到了郭慧寧的臉上。
郭慧寧先是捂臉一愣，之後扔了書就要和薑恬拚命。
辦公室裏一時間亂作一團，劉長河和其他幾個教職工都上來攔著，不然兩人就真的打到一塊去了。
幾個家長也是嚇著了，拉著孩子趕緊往後躲。
劉玉香詫異，薑恬是瘋了嗎？
別說打老師，平時他們要是敢對老師有一點不客氣，都擔心孩子在學校被穿小鞋的。
可是她轉過頭一看，薑恬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麵帶笑意，是真不怕事大啊！
薑恬看著郭慧寧臉紅脖子粗，想必這位高高在上的班主任已經怒極到了巔峰。
她臉上帶著譏笑，說：“不是你說還手不對麽，怎麽事到了你身上，你就受不了啦？你有能耐你別還手啊！”
郭慧寧氣得臉又青又綠，劉長河趕緊嗬斥薑恬：“你快別說了，就不能冷靜一下嗎？！”
薑恬直接說：“叔，您別攔著她，她不是要動手麽，我就站這讓她打！”
劉長河猶豫，但看到薑恬給了他一個眼色後，還是撒了手。
郭慧寧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挨了一個耳光，心裏的火都要衝天了，得了自由後上來就推了薑恬一把。
“你幹什麽你！”郭慧寧想要評評理，然而薑恬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向後栽倒過去。
躺在地上的薑恬大喊：“打人啦，老師打家長啦！”
郭慧寧兩眼一黑，人楞在當場！
她剛才真的沒用多大力氣，根本不會把人推倒的！
“你別在這訛人啊！”郭慧寧往後退了一步。
薑秀嚇了一跳，以為親姐真的傷了，抱著親姐哭得肝腸寸斷。
辦公室裏的氣氛瞬間焦灼，眾人圍觀，郭慧寧一個頭兩個大了！
劉長河在旁邊看著，倒是心裏偷著樂。
想著這剛畢業沒幾年的女老師，哪裏鬥得過薑恬這老妖精？
“哎呀！這咋了這是？趕緊送醫院啊！”劉長河狀似關切地上前問了句，然後回過頭說郭慧寧：“你這位同誌怎麽回事？孩子在你班裏被人打，敢情是你這個當老師的帶個壞頭啊！”
郭慧寧都快哭了：“我沒有……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她先打的我，我就是……還個手……”
薑恬被扶起來，假模假樣地捂著頭，對郭慧寧說：“不是你說不能還手麽？你這麽大個人本該為人師表的，你都管不了自己，你還要求孩子被打不還手？”
“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我告到你們校長那去！縱容學生打學生，你還親自動手打家長！”
郭慧寧慌了，可嘴還是硬的。
“你少來這套，我是推你了，可是那麽多人也都看見你打我了的！”
屋裏的人都可以給她作證，薑恬打了人也別想摘幹淨！
可薑恬也不吃這一套，直接揚言：“那你報警啊，告我唄！我大不了拘留個十天半月的，但是我能天天來學校鬧你，學校管不了還有教育局！”
“鬧得你在教育局掛名，讓你這輩子別想當老師，看誰狠唄！”
薑恬的話讓所有人都驚了，這是拚著拘留甚至是留案底也要讓郭慧寧脫一層皮啊！
放了狠話以後，薑恬大步流星就往外走，這可把郭慧寧嚇住了。
眼看就要調回去了，她要是這個時候鬧出事來，別說調了，怕是都得開除了！
“別，咱們有事好商量！”郭慧寧說道：“薑秀這事上是我處理的疏忽，我這回一定好好處理！”
薑恬看著郭慧寧服了軟，白了一眼：“那就得看你怎麽個處理了，處理得我不滿意，那我還告！
她也是服了郭慧寧，原本好說好商量就能解決的事，非得吃了苦頭才知道什麽叫識相！
郭慧寧一臉難色，趕緊帶著幾個家長細談，薑恬就領著薑秀在走廊裏等一等。
劉長河看著薑恬，豎起大拇指：“侄女啊，你是真牛啊！”
可算有人治一治這些拿鼻孔看人的老師了，薑恬就是薑恬，從不讓人失望啊！
薑恬得意說：“這就叫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君子長戚戚，小人樂嗬嗬，她是小人她快樂！
十分鍾以後，幾個孩子站了一排，跟著薑秀說對不起。
劉玉香心裏老大的不服氣，自己兒子也挨了打，現在還得跟人家道歉，平白惹來一肚子的窩囊氣。
“孩子就是鬧著玩的，至於鬧這麽大？以後誰還敢搭理那小丫頭？”劉玉香陰陽怪氣地嘀咕著。
其他兩家的家長也是，在一旁嘰嘰歪歪，大意都是要孤立薑秀，以後不讓人跟薑秀玩。
“你們孩子罵我妹妹，打我妹妹，還指望我妹妹跟這些壞壞子玩？美的你！”
“你們覺得鬧著玩無所謂，那我也打他們一頓，罵他們一頓唄，反正是鬧著玩，打也白打唄！”薑恬冷臉擠兌著劉玉香。
劉玉香急眼：“那他們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啊？你一個大人咋還和孩子計較啊？”
薑恬兩手一攤：“你不計較你剛才憑什麽訓我妹妹？還說我妹妹沒爹沒媽，嘴怎麽就那麽毒！你們孩子有爹有媽，也沒見得就有了教養！我妹妹要是跟你家的孩子玩才是要被帶壞了呢！”
“你！”劉玉香氣的要罵人，薑恬直接打斷。
“我怎麽的？我就是沒素質，我瘋子，你管得著嗎你？！”
劉玉香真是後悔和一個“瘋子”說那麽多，反倒把自己氣得上不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