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索命
吃飯時,我媽吃著我做的飯,低著頭紅了眼圈,嘴裏直嘟囔著,阿卜長大了,你爸知道了得多高興。
我默。
我爸不會白死的,我一定要為我爸報仇。
吃過飯後,時間已經是午夜。
我之前昏睡了幾個小時,現在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幹脆趁著我媽睡下後偷偷跑了出去。
來到隔壁女主家,想著能不能遇到那隻黃皮子,我透過她家生鏽的鐵大門向裏麵望去,一片漆黑,周圍也出奇的安靜。
整個村子都特別安靜,連狗吠聲都沒有。
我摸摸嘴角,正打算離開女主家。
女主宛如家卻突然亮起了一束燈線,是手電筒的光線,我又急忙趴回門縫繼續觀望。
我看見黃皮子了。
還有站在台階上的女主,黃皮子蹲在女主腳下嘴裏叼著一隻雞。
我:??
不會又是偷的我家**?
“你又去偷隔壁王卜家雞了?”女主漂亮的臉蛋上寫滿無奈,但更多的是對黃皮子的寵溺。
她聲音嬌軟,那隻黃皮子豆大的小眼閃著一抹綠色的幽光。
它緩緩直立起身,一身光亮的黃色毛發慢慢褪去,身形拉長,漸漸變成一個長相痞帥的少年。
看得女主宛如俏臉微紅,嬌聲斥責,“你怎麽又化成人形了,這萬一讓人看到怎麽辦?”
大門外麵的我愣了愣,下意識握緊了堇瑟給我的珠子。
上一世我可不記得這黃皮子有幻化人形的能力,現在它居然可以幻化人形,不知道是不是它盜取的靈珠的緣故。
“放心吧小如,我吃了靈珠後,現在不僅可以隨意幻化人形,還可以感知周圍百米內的人氣,沒有人會看到的。”
黃皮子少年目光炙熱地盯著宛如。
它那話卻又讓我愣了愣。
我低頭看看掌心漆黑的珠子,如果黃皮子說的是真的,那它竟然感知不到我就在門外,大概是這珠子遮掩了我身上氣息。
不對!
它剛說它吃了靈珠?
馬達,完犢子了,我該如何取回靈珠啊?
難道我要殺了那隻黃皮子剖腹取珠?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黃皮子踢了踢腳下的死雞,嘟著嘴委屈地說:“我抓的野雞,你不是不讓我再去抓姓王的雞嗎?”
“哼!不過姓王的得罪了我,我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的。”
後麵這句話黃皮子說得咬牙切齒。
聽得我心頭冷笑。
畜生當真是畜生,明明是它偷我的雞在先,我隻不過把它抓了起來,就被它給記恨上了。
這種畜生就不該活在世上。
“阿黃,你不能這樣,王卜雖然也有不對,可你已經害死了她父親,如若不是我為你立下長生牌受人間香火,隻怕你早就因傷害凡人而受到天譴了。”
什麽叫我也有不對?
我抿著嘴翻了個白眼。
“小如對我的好,我自然知道,既然你開口了我不能不聽你的話。不過,日後她若再招惹我,那就看她命夠不夠長了。”
這話裏滿是陰霾,我甚至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恨意。
“好了,別想這些事了,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就不用跟著我了,好好修煉將靈珠煉化。”
“你要去哪?”黃皮子緊張地詢問,“這麽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
“沒事的,我就是睡不著出去走走,你也知道我是茅山學子,我們茅山學子每年暑假都有一次考核,成績合格的才有機會上升年級,反之則會留級,這次我要升高二年級,考核是除邪。”
“我這都下山一個多月了,一個邪祟都沒遇到,眼看回歸師門時間越來越近,恐怕……”李宛如一臉愁容地解釋。
茅山學校人多規矩多,考核也多,她最煩的就是考核。
“這還不簡單,我有辦法。”
說話間黃皮子拉著李宛如向門外走來。
眼見兩人要出門,我急忙閃到黑暗的轉角處。
暗罵這兩人真不是好人,偷了別人靈珠還妄想占為己有,也忒不要臉了。
等二人離開後,我從轉角出來。
黃皮子如今已經吃掉了靈珠,我該怎麽幫堇瑟拿回靈珠呢?
在我為此苦惱時,次日機會卻送上了門。
第二天早上,我被我家外麵街道上傳來的哭喊聲驚醒。
等我從家裏出來,剛好看見街道上一群人從我跟前跑了過去。
隱隱聽到有人說:“死了,淹死人了。”
“啊?淹死誰了?”
“娜子家二小子小胖。”
“娜子?村醫娜子昂?”
“對對,就是她家二小子,也不知道一大早跑去河邊幹啥去了,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我微愣,隨後跟著人群向村頭河邊跑去。
我到的時候,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我個頭矮,看不到裏麵情況,可我卻聽到了娜子撕心裂肺地哭,這讓我不禁想起我爸去世那天,我媽也是這樣哭得幾乎昏厥過去。
仗著身材矮小,我矮身從人群縫隙中擠了過去。
就看到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小胖雙目緊閉臉色青白,腹部鼓起,娜子崩潰地按壓著小胖鼓起的腹部做著急救動作,一麵又淚流滿麵地對周圍人懇求,“打電話叫救護車啊!我求你們了嗚嗚嗚嗚嗚。”
我們村裏使用手機的用戶還不太普及,要打急救電話也是用家裏座機打,可圍觀村民卻沒有一人應聲。
隻是不停地嚷嚷著:“水gui索命,叫救護車沒用。”
“人都沒氣了,娜子你別太傷心了。”
“這河裏不幹淨,經常淹死人,八成就是找替身的,可不能得罪了那東西。”
“對對。”
村民的議論聲讓娜子更是崩潰,關於河裏有水gui找替身一事,村裏代代相傳,沒有不知道的。
我聽不下去了,站出來說:“娜子姐,我這就去打電話叫救護……”
“是找替身又如何,就是小胖被閻王抓走我也能把他搶回來。”
我話都沒有說完,身後卻傳出來李宛如那嬌軟中透著霸氣的聲音,她越過我,精致的眉眼掃過我後,徑直走向娜子,“娜子姐,我能救小胖。”
“嗚嗚嗚嗚嗚,宛如你真能救我二小子的命?我我給你磕頭了……求你一定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