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爸死了
之後,我媽也顧不上我,每天除了哭就是坐著發呆。
我爸葬禮都是我堂哥幫著一手操辦的。
直到我爸下葬一周後,我依舊無法相信我沒有爸爸了。
“王卜,你可不能再迷糊下去,你媽還需要你照顧,你堂嫂還要上班也要照顧我們一大家子,她也不能總待在你家。”
我堂哥拍著我肩膀,我這才扭頭看向我媽。
我媽一個農村婦女,向來以夫為天,現在天塌了,她整個人都倒下了。
整個人憔悴得好像老了十幾歲。
我紅著眼眶,緩緩點了點頭。
隨後我送堂哥夫妻離開,走出家門時我恍惚看見了鄰居李嬸家門前停著輛隻在電視裏看過的小轎車。
在現在這個年代裏,農民外出打工月工資不過幾百塊錢,就是農用拖拉機都不是家家戶戶都有,更別提小轎車了。
是以,她家門口圍了好些村民看熱鬧。
“聽說宛如爸發了,在城裏投資啥啥賺錢。”
“可不是,真是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
“瞧那小轎車,怎麽說都要幾十萬吧!”
“宛如爸真有本事。”
……
村民對鄰居家投去的羨慕目光讓我心底有些難受。
大概這就叫嫉妒吧!
我家死人辦喪事,鄰居卻發大財買小轎車。
這鮮明對比,當真是可笑。
送走堂哥夫妻後,很快到了晚上。
我媽沒有食欲不想吃飯,而我同樣沒有食欲。
我們母女倆躺在**,聽著隔壁傳來的歡歌笑語,熱鬧得好像辦喜事一樣。
我看到了我媽眼角在流淚。
我握住我媽的手,“媽,以後我養你,我也會讓你坐上小轎車的。”
我媽鼻頭一酸,把我緊緊抱在懷裏,帶著哭腔說:“媽不求你大富大貴,隻要你好好的活著……”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我卻忍不住心酸,難道這就是我這個炮灰的命嗎?
上一世我死得早,也不知道我爸會發生車禍離世。
不然我哪怕再死一次也要阻止這次意外。
“小丫頭!”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回頭透過淡淡的霧氣看到了那個曾經殺死我的人。
黃皮子家族的族長。
“你,你來幹什麽?你的那族人已經放回去了,我可沒有再抓黃皮子。”我內心有絲緊張。
慌亂地歪頭去看我媽,卻什麽都沒看見。
我周圍霧氣騰升,一切似夢似幻。
“我自然知道我族人被放了回去,不過……”
黃皮子族長細長眼尾上挑,回眸間盡顯風流。
我心一緊倏地漏跳一拍,傻傻地盯著他那張迷惑眾生的漂亮皮囊失了神。
下意識地問了句:“不過什麽?”
他抿唇輕笑,似乎很滿意我為他的容貌癡迷。
廣袖輕揮,憑空出現一張軟塌,他懶懶地靠上去,對我勾了勾手指。
他手指和他人一樣好看,骨節分明白皙勻稱。
“過來我告訴你。”他嗓音帶著蠱惑,引誘我過去。
我想拒絕,可我卻控製不住自己地向他走去。
直到他細白的手指撫上我臉頰,我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觸碰。
我疑惑的皺眉。
他卻低笑出聲,“嗬嗬!你抓的那隻黃皮子它偷了我的靈珠前來報恩,說什麽要報答救命之恩。”
啥?
報恩?
我忽地瞪大眼睛,“它找救它的人報恩了?”
“對,黃皮子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曾經傷害了它,恐怕它已經開始對你展開報複了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
我卻心驚膽戰,氣得全身發抖。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黃皮子幹的,我爸的死就是它對我的報複。
果然,這操蛋的劇情不拿炮灰當人,隻當成了推動劇情的工具人。
隻為了讓男女主相識,從而相愛相殺最後走到一起,完成劇情。
“那你可是要找那隻黃皮子要回你的靈珠?”我忍著心底巨大的悲傷詢問。
眼眶又熱又漲,好像不管自己怎麽掙紮都逃不開炮灰命運的枷鎖。
他笑了,笑得耐人尋味,他指尖劃到我眼角,嘴角噙笑說:“你是希望我去呢!還是不希望?”
關我屁事。
我真想吼他一句,可我最終張了張嘴巴,握緊拳頭咬著牙說:“去,我希望你去。”
要回了靈珠是不是代表那隻黃皮子就沒法力報複我了?
而男女主也能相識走完劇情,那是不是以後就沒我什麽事了?
我忽然感覺自己很窩囊,用我爸的死來換取自己這一世的平安,那我跟畜生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裏,我再也繃不住,反手抓住黃皮子族長那好看的手掌,大聲說:“不要去,你不能去。”
“為何?”他漂亮的眼眸盯著我緊抓著他手掌的手,表情古怪。
“我爸死了。”我忍不住怒吼一聲,“都是你家黃皮子對我的報複,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爸死,它讓我失去了親人,我要狠狠地報複它,你是它族長,你子孫不孝你難道不應該給它點教訓嗎?”
我情緒失控,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我長得不好看,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可能這樣的我惡心到了黃皮子族長,他皺著眉甩開我的手,揮袖間連同他身下軟塌一起往後飄去,是怕我把鼻涕甩他身上吧!
他眉頭擰得死緊,反問:“我為何要教訓他?我覺得它並沒做錯什麽?”
“我爸死了。”我又吼了一聲,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曾經我爸靈堂上我都沒這麽傷心痛哭,可現在麵對罪魁禍首之一,我卻無能為力。
“你爸死了又不是我殺的,你為何要對我凶?”黃皮子族長好像很不理解。
為何凶他?
悲傷之下我理智離家出走,繼續對他大喊大叫,“你們這些精怪、畜生。你去死吧!不要再出現我夢中了。”
我吼完轉身就跑。
沒想到他卻翻臉了,抬手拽住我長發,細長的眼尾微微眯起,“小丫頭,敢咒我死,你可知道上個咒我死的人已經下了十八層地獄。”
我狠狠抹了把眼淚,頭皮傳來的疼痛讓我脾氣更加暴躁,不怕死地說:“反正你又不是沒殺過我,我怕你啊!”
他歪頭,對我的話又不理解了,滿臉的懵逼,讓他看起來呆萌呆萌的,“我何時殺過你?因何你說的話這般讓人費解。”
“你是人嗎?”
不知道為什麽,我越來越不懼怕他了,甚至覺得這樣的他有幾分單純。
“不是”他還很誠實地搖了搖頭說:“我是黑狐。”
“你不是人怎麽能懂人話?”畜生。
呃?
不對!
我愣愣地看著他,一時間忘記了哭泣。
他是黑狐,那不就是狐狸嗎?狐狸怎麽成了黃皮子黃鼠狼的族長?
怎麽那麽亂呢?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忽然笑了,得意地說:“可是無法理解我話中意思?”
我撇開臉,嘴硬否認,“沒有不理解。”
他又笑了,抬手揉了揉我亂蓬蓬的發頂。
隨後說道:“你的建議我回去考慮考慮。”
我:……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