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未婚夫
顧清珩把車停在常用的停車位，拎著打包好的紅豆糕進了宋家大廳。
宋繡瑩給他發消息說晚上沒什麽胃口，想吃瓊仙閣的紅豆糕，他下班以後便直接打包帶過來。
看到他，管家瞬間揚起熱情的笑容，大聲道：“顧少來了啊。”
被管家的聲音驚動，客廳裏的宋繡瑩很快迎出來。
女孩眼裏帶笑，小跑著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小聲道：“清珩哥哥，你怎麽來了？”
“你不是說想吃瓊仙閣的紅豆糕？”他把造型精美的盒子遞給她，“我給你帶過來了。”
“哇！謝謝清珩哥哥！”宋繡瑩眼裏笑意更勝，好似燈光下綻放的水晶花束，“瓊仙閣的東西很難訂到的，我讓管家去買都說已經排到一個星期以後了。”
顧清珩笑了笑：“我自然有辦法。”
兩人說笑著，一抬頭，顧清珩看到了一個清瘦的背影。
女孩背對他們坐著，漆黑的長發披散在單薄的肩膀上。
她身姿如鬆如竹，筆直而端莊，但過於瘦弱的身影總讓人想起一摔就碎的陶瓷娃娃。
隻看她的背影，他也能想象到女孩倔強又孤獨的眼神——他曾經為之心動過的眼神，雖然那心動短暫到不足以讓他為她作出任何違背計劃的改變。
宋繡瑩還在說笑，他的心思卻早已不在她身上，隻是敷衍地應著，偶爾回應一個微笑。
宋妤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他。
她捧著茶杯，不時抬眼看二樓的走廊，似乎在等什麽人。
宋繡瑩把顧清珩帶來的糕點交給傭人：“清珩哥哥帶來的，是瓊仙閣的紅豆糕。”
這話是說給宋妤聽的。
宋妤沒什麽反應。
宋繡瑩不覺微哂：宋妤隻怕都不知道瓊仙閣是什麽東西，指望她能給出什麽反應呢？
顧清珩本來也在等著看宋妤會給出什麽回應，他一邊分神回著李遐的家長裏短，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宋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女生有哪裏不一樣了。
……
對於宋繡瑩和顧清珩，宋妤沒有多分一個眼神給他們。
她這輩子做過的最丟臉的事，大概就是高一時年少無知，被顧清珩漂亮的皮囊和明亮的眼睛欺騙，以為這男生會成為自己晦暗人生路上的救贖……
現在看來，她的確眼瞎。
不過幸好，她隻瞎了那麽幾天，沒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
宋妤沒給出預想中的回應，顧清珩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宋妤身上：“我聽宋叔叔說了江家的事，小妤你……”
小妤這個稱呼從顧清珩嘴巴裏說出來可真是刺耳，在場兩位女生同時擰眉，神色各異，卻都難掩不悅。
宋妤神色悠然，說話綿裏藏刀：“顧少馬上要和繡瑩訂婚了，以後還是叫我姐姐比較好。”
宋繡瑩勾著顧清珩的胳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笑得單純無辜：“清珩哥哥你消息滯後了哦，姐姐是姐夫陪著一起回來的。”
宋妤還沒到法定結婚年紀，眼下最多隻是和江家訂婚，她口口聲聲稱江鄞“姐夫”，不過是為了惡心宋妤。
顧清珩詫異：“江則也在？”
他和江家的那位大少爺江則有過一些交集，知道對方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完全沒理解江家現在的處境，每天混跡在不同的酒吧夜店，和各種風格的美女牽扯不清……那種花花公子要俘獲一個沒見過什麽市麵的姑娘的心實在太容易了。
他完全不懷疑宋妤這種缺愛的小女孩會被江則拿捏得死死的，就像曾經麵對他一樣。
那又有什麽關係呢，是他不要的前女友……這麽想著，總算勉強讓顧清珩忽視了心底的不適。
沒有注意到顧清珩語氣裏微妙的變化，宋繡瑩道：“不是江則，是……”
她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江鄞的身份。
江家人嗎？可她以前沒聽說過。若不是江家人，江練對他又那般恭敬……
沒等她想出形容詞，樓上有腳步聲響起，江鄞在前，宋再新在後，兩人從樓上下來。
宋再新臉色不太好看，瞥了眼宋妤，嘴角抽了抽，不情不願地說道：“小妤啊，我已經和江先生談過，你馬上要高三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學業比較緊張，為了不影響你學習，你讀書的這段時間就住到江先生那邊去吧。”
因為各種原因，宋妤比同齡人上學晚了兩年，滿十八歲了才升上高三，同齡的宋繡瑩馬上要大二了。
不知道江鄞和宋再新說了些什麽，不過能從宋家搬出去，對於宋妤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她看向江鄞。
男人微微頷首，表示已經安排妥當。
……
見到江鄞，顧清珩下意識站起身。
這人也是江家的？他以前怎麽從來沒見過？莫非是江家的什麽遠親？
對方雖一言不發，舉止也有禮有節，但總覺得言行舉止間都透著幾分冷漠疏離，把他打招呼的想法扼殺在了腦海裏。
江鄞的目的達成，招手示意宋妤到他身邊。
他看也不看客廳的其他人，溫聲道：“沒事了，我們回去。”
宋妤點點頭。
宋繡瑩瞥了眼沉默不語的顧清珩，心生一計：“姐姐，你第一次帶姐夫回來，怎麽說也得吃點東西再走吧——啊，這是瓊仙閣的糕點，平日裏很難買到的，姐姐，喝杯茶再走？”
她再次提到了顧清珩帶來的瓊仙閣的糕點，是炫耀，也是挑釁。
宋妤張嘴，想反擊。
江鄞卻露出詫異的表情：“瓊仙閣？”
他似有所思：“很難訂？”
不等宋繡瑩回話，他垂眸看宋妤，低聲問道：“你喜歡嗎？”
餘光裏看到宋繡瑩得意又譏誚的表情，宋妤抿唇，搖頭：“不喜歡。”
她在宋家時，什麽瓊仙閣瓊鬼閣都和她沒關係，她沒嚐過的東西，談不上喜不喜歡。
“姐姐……”
“天色不早，我們先回去了。”聽出宋妤語氣裏的不耐，江鄞直接打斷宋繡瑩的話，也沒理會女生尷尬的表情，示意宋妤可以離開。
兩人離開時，連招呼都沒有打。
被落了麵子的宋繡瑩小聲嘀咕：“真是沒禮貌！”
難怪江家會敗落，原來都是一群這麽沒禮貌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