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真相大白大婚1

119 真相大白,大婚(1)

“世子請看!”陳太醫端過一碗清水,將慕容雨從洛陽王妃那裏偷來的鳶尾花放了進去,鳶尾花在水中浮浮沉沉,藍色的花瓣,紅色的脈絡配在一起煞是漂亮。

這鳶尾花,沒看出有什麽不同啊!慕容雨納悶間,陳太醫滴了一滴紅色的藥汁入碗,如同墨汁一般,藥汁在清水中快速飄散開來,緩緩落於鳶尾花藍色的花瓣上。

突然,那紅色脈絡如同活了一般,快速吸收著紅色藥汁,並以人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膨脹著!

水中的紅色藥汁被它全部吸完時,紅色脈絡突然縮了下去,鳶尾花的花瓣,脈絡已然恢複了原來的藍色,

花蕊中心,躺著一隻黑點,很細,很小,在清水的映射下,明顯在動。

“這個黑點是什麽東西?”慕容雨心中明白了怎麽回事,卻不敢相信。

“蠱!”陳太醫揭曉了慕容雨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以血養鳶尾花,再配些其他的藥材協助,是苗疆的一種養蠱方式!”

“那陳太醫剛才滴進水中的紅色藥汁,就是其中一味藥?”否則,那紅色脈絡也不會吃了紅色藥汁就迅速長大,化成小蠱!

“確切一點兒說,那是蠱所需的全部營養,並非單一的某種藥材!”陳太醫拿過一條絲帕,慕容雨認得,正是她沾了歐陽寒風藥汁那條:“剛才的紅色藥汁,來自這條絲帕上的汙跡!”

陳太醫手一鬆,絲帕掉進清水中,被浸濕,淡淡的紅色在水中漸漸飄散開來,到達黑點,黑點好像遇到了美味的食物,扭動著身體,貪婪的吸食著,小小的身體,也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增長……

“歐陽寒風吃的藥,怎麽會是養蠱的藥材?”慕容雨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因為他體內有蠱!”歐陽少弦的目光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

“洛陽王妃對歐陽寒風下蠱?”難怪歐陽寒風會莫名其妙的得病,可是虎毒不食子,洛陽王妃為何要這麽對歐陽寒風,他可是她的親生兒子。

“此蠱名為蝕心蠱,培育很是麻煩,以卵的形式進入人體,慢慢生長,十年後方才成蠱……”

“陳太醫的意思,寒風世子中蠱十年了?”洛陽王妃早就對歐陽寒風下了蠱。

陳太醫捋捋花白的胡子:“最少十年,也可能會更長些,因為卵成蠱後,一直潛伏在人體內,沒有這種藥材提供營養,它就是休眠的蠱,安安靜靜的在人體沉睡,對人體構不成任何傷害,把脈時,也把不出來,一旦喂食了這些藥材,蠱就會蘇醒,隨著藥材的不斷喂食,蠱漸漸長大,每到月圓之夜,就會蝕人心,中蠱之人痛苦不堪,死於蠱痛非常正常。”

慕容雨眸光微沉,原來前世歐陽寒風不是病死,而是死於蠱痛,他死的那晚,的確是十五月圓!

陳太醫低頭望向清水中的藍色鳶尾花:“如果我沒有猜錯,大小姐拿來的這朵鳶尾花,是用寒風世子的蠱血做底培育,再每日以鮮血喂養,漸漸成蠱,此蠱若植入人體,雖比不上寒風世子體內的祖蠱厲害,對人也有很大的傷害……”

洛陽王妃居然在十多年前就開始籌劃,把歐陽寒風培育成了祖蠱之體,她到底想幹什麽?她是歐陽寒風的親生母親嗎?慕容雨不由得再次懷疑: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母親,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蠱怎麽不動了?”慕容雨低頭望向清水中,卻見那隻大大的蠱落在碗底,毫無動靜。

“死了!”陳太醫說的輕描淡寫:“剛才我用絲帕上的藥汁,隻是在向少弦世子和大小姐演示蠱的成長與營養,並非在養蠱,蠱在成形前,是很脆弱的,它吃了不對的東西,身體卻在迅速膨脹,當然會死了!”

“那它要吃什麽才算正確?”慕容雨有些好奇。

“未成形的蠱,隱於鳶尾花上,最好的食物就是寒風世子與一對童男童女的心口血,每天一滴即可!”

怪不得歐陽寒風吃藥後會昏睡,方便洛陽王妃偷他血喂蠱!

歐陽少弦望了一眼水底的死蠱:“洛陽王妃培育的子蠱,已經快要成功了!”

“她花房裏有許多藍色紅脈絡的鳶尾花!”慕容雨細細想想,最少也有近百顆,培育這麽多,她準備給多少人下蠱啊?想想那美麗的花瓣上隱藏著醜陋蝕心的蠱蟲,慕容雨隻覺毛骨悚然,後背無端的騰起一股冷氣。

“世子!”一名暗衛走上前來,在歐陽少弦耳邊低語幾句,歐陽少弦目光深邃:“雨兒,侯府出了事情,快些回去吧!”

“什麽事?嚴重嗎?”太陽自東方緩緩升起,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在大街上急步前行,真是多事之秋,在這節骨眼上,忠勇侯府怎麽又出事了。

“放心,事情威脅不到侯府人的安全!”歐陽少弦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著慕容雨柔若無骨的小手,熱度透過肌膚,暖進心田,慕容雨莫名的感覺安心:“洛陽王妃那邊……”

“我會想辦法應付,絕不讓她詭計得逞!”歐陽少弦目光淩厲,語氣堅定,讓人不知不覺間選擇相信他的話。

忠勇侯府後門,歐陽少弦俯身在慕容雨額頭印下輕輕一吻,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別:“侯府發生的這件事情,是我送你的禮物!”兩人還未成親,歐陽少弦又在孝期,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隨意進出侯府。

“什麽禮物這麽神神秘秘的?”慕容雨疑惑不解。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歐陽少弦笑的詭異神秘:“時候不早了,快進去吧,以免被人發現端倪!”歐陽少弦非常不想和慕容雨分開,但是,他們兩人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過多的耽擱時間。

歐陽少弦走後,慕容雨回了煙雨閣,梳洗,梳妝,重新換了身衣服,扶著琴兒的手去往鬆壽堂向老夫人問安。

慕容琳早早的便到了鬆壽堂,侍奉老夫人用早膳,見慕容雨進來,親親熱熱的招呼一聲:“姐姐來了!”

慕容雨輕輕笑笑:“琳妹妹服侍祖母用膳啊,真是孝順!”

慕容琳謙虛的笑著,暗中送給慕容雨一個挑釁的眼神:“孫女服侍祖母是應該的嘛!”

老夫人吃到一塊油膩的食物,微微皺了皺眉頭,綠燕適時的遞上一杯清茶:“老夫人,請用茶!”

老夫人接過,輕抿一口,目光露出一絲讚賞:“綠燕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綠燕盈盈行禮,挑釁的目光望向慕容琳:“服侍老夫人,是奴婢的本份!”

慕容琳暗暗氣憤,自己忙碌大半天,也未能及得上綠燕輕輕鬆鬆一杯茶,哼,老夫人偏心,氣死了,氣死了!

“剛才站在屋外,就聞到茶香,看來,綠燕的茶技是越來越高了!”慕容雨誇獎著,清冷的眸底隱有冷光閃爍。

“多謝大小姐誇獎,大小姐要喝杯茶嗎?”綠燕笑的異常妖嬈,嫵媚,看在慕容雨誇獎了自己的情份上,自己可以請她喝杯茶。

慕容雨微微笑著:“陳太醫說膳後兩刻鍾,不亦用茶,祖母在用膳,可以飲茶,我剛用過早膳,還是等會再喝吧!”

老夫人瞬間變了臉色,手中茶杯啪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雨兒剛來,不知道自己差不多吃飽了,綠燕茶技高,肯定知道喝茶禁忌,她一直站在身邊,肯定也知道自己將飽,卻仍然讓自己喝茶,她絕對沒安好心!

陳太醫是醫術高超的醫者,對養生之道深有研究,他說膳後不能飲濃茶,就是一定不能飲,老夫人絲毫不懷疑他的話不對。

綠燕猛然變了臉色,慌忙解釋著:“老夫人,奴婢不知道膳後不能立刻用茶的!”仇恨的目光轉向慕容雨,眸底燃燒的怒火,恨不得將她焚燒怠盡。

慕容雨勾唇冷笑,出嫁前,自己一定要將侯府的這些刁奴清理幹淨了!

“老夫人,侯爺請您去大廳,說是有要事處理!”門外小丫鬟稟報。

老夫人凝凝眉:“侯爺可說是何事?”若是後院有人犯了錯,慕容修根本不插手,直接將有錯之人帶到老夫人的鬆壽堂處置,如果是外麵的事情,慕容修會在書房處理,,不會打擾到老夫人。

可是現在,慕容修請她去大廳,明顯是商量如何解釋事情的,難道事情很特殊,一個人不能解決。

帶著濃濃的疑惑與不解,老夫人扶著柴嬤嬤的手去了大廳,慕容雨,慕容琳等人也納悶的跟了過去:到底出了什麽事,爹爹居然要和祖母商量著處理……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看來歐陽少弦送給自己的這份禮物非常特殊!

大廳,慕容修站在最前端,背對著門口,老夫人抬步走了進去:“侯爺,出什麽事了?”

慕容修轉過身,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沉重:“我找娘來,是共同審問這個人!”

眾人這才發現,屋內角落中,跪著一名衣衫襤褸的乞丐,頭發亂蓬蓬的,又低垂著頭,眾人看不到他的模樣。

“他是誰,做了什麽壞事?”老夫人皺皺眉,最近的侯府很太平,沒出過什麽事,難道是以前做的壞事,被揭穿了?

“剛才我下朝回來,他正被一群人在街上追著打,看到咱們侯府的馬車後,他驚呼……”慕容修聲音沉重的居然說不出下麵的話了,眸底閃著痛苦之色。

眨了眨眼睛,慕容修將滿眼的淚水吞了回去:“來人!”

一名侍衛快步走上前來,拿著一麵繡有忠勇侯府標記的錦旗,猛然向那乞丐麵前一放,那乞丐猛然抬起了頭,眸光驚恐著連連後退:“我是受人指使……才殺了侯夫人和岸少爺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老夫人隻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岸兒是被有心人暗害的,不是死於叛軍……

慕容雨也明白過來,歐陽少弦送自己的禮物,就是揭露六年前母親與哥哥的冤死案,嘴角輕揚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他還真是體貼,讓自己將侯府事情全部處理完,安安心心的嫁入楚宣王府。

“是誰指使你暗害我母親和哥哥的?”想不到那些殺手並沒有被趕盡殺絕,還留了個活口下來,這一次,足以讓禦史府徹底坍塌。

“張姨娘……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侍衛拿著錦旗步步緊逼,乞丐驚恐著,連連後退。

“你胡說,張姨娘怎麽可能派人殺……嫡母!”慕容琳怒吼著,搬起旁邊的椅子砸向乞丐!

“住手!”老夫人話出口時,慕容修已來到慕容琳麵前,啪的一聲,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眼眶通紅:“你想殺人滅口嗎?”

慕容琳被打倒在地,耳朵嗡嗡做響,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嘴角鮮血溢出,好半天才恢複正常:“爹,你打我!”

“像你這般不知輕重之人,打死也活該!”慕容修氣不打一處來,他做夢也沒想到,他最信任的,覺得最虧欠的張玉蘭,居然是害死他最心愛女子與兒子的凶手。

“一個瘋子說的話你們也信,萬一他是別人故意收買陷害張姨娘的呢?”慕容琳不服輸的大喊著。

“正因為他是瘋子,說的話才更加可信!”慕容修語氣堅定:“我已經命人去調查這件事情了,是非對錯很快就可見分曉。”當時,也是自己太大意了,梓馨和岸兒那般的慘死,自己都沒有懷疑!

“祖母,娘和哥哥是被人買凶殺死的,不是被叛軍害死的!”慕容雨淚如雨下,雖然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但有人證做證,真相被揭曉這天,她還是忍不住淚流。

老夫人拿著絲帕,輕輕為慕容雨擦拭淚水:“雨兒別哭,你還有祖母和爹爹,不是孤身的一人!”

慕容雨的眼淚卻是怎麽都止不住,兩世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哭了出來:娘,哥哥,間接害死你們的凶手很快就會得到懲罰,那名挑撥張玉蘭買凶的人,肯定也會被揪出來的……

等等,慕容修是在大街上抓來的這人,挑撥張玉蘭的人,會不會已經知道此事了:“爹,我們帶著他去大牢裏找張姨娘對峙!”慕容修一定要答應,速速帶人前去,否則,張姨娘可能會被殺人滅口的!

“沒錯,叛重罪,一定要讓張玉蘭心服口服!”老夫人非常讚同慕容的作法:張玉蘭這個賤人,居然害死了她最疼愛的孫子,她絕不會讓張玉蘭好過!

慕容修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來人,帶他去大牢!”

洛陽王府,小丫鬟在熬藥,按照藥方上所寫的藥品,藥量等配好後,放上水,開火熬製,突然,外麵傳來‘咚’的一聲響,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小心倒了。

“誰在外麵?”小丫鬟走到門口,向外望望,院落裏空無一人:“咚咚咚!”接二連三的響聲不斷響起,小丫鬟頓時怒氣衝天,大白天,誰沒事亂推東西,快步走出藥房,向著響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來到院門外,咚咚聲停止,幾個石墩放在門口,四下望望無人,小丫鬟又走了回去,奇怪,剛才是怎麽回事?

突然,小丫鬟反應了過來,大驚著快速向藥房內跑,王妃特意囑咐,一定要親眼看著藥熬好,不得離開的,自己居然好奇的丟下藥出去了。

氣喘籲籲的進了屋門,藥好好的爐子上熬著呢,小丫鬟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好,藥沒出事!事情就不向王妃稟報了,否則,她指不定如何懲罰自己呢。

如往常一樣,歐陽寒風喝過藥後,睡了過去,洛陽王妃稟退海棠苑的所有丫鬟,嬤嬤,來到床前,居高臨下的凝望歐陽寒風片刻,快速將他側過身,伸手,解開了歐陽寒風的睡袍。

寒光閃閃的匕首現於手中,輕輕一劃,歐陽寒風心口的肌膚現出一條血痕,洛陽王妃拿來一隻小瓶,接下他不斷下流的鮮血,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這血的顏色有些暗。

兩盞茶後,洛陽王妃接夠了血,拿出一些藥粉灑到了歐陽寒風的傷口上,頓時,傷口停止流血,並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愈合,歐陽寒風已是祖蠱之體,體質與常人不同,配以這種特殊的藥粉,可在最短的時間內止住傷口。

取完血,洛陽王妃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快速離開,而是站在床前,繼續凝望歐陽寒風,眸底,閃著複雜的光芒。

這是她最後一次取血,用過這次血後,那些子蠱就培育成功了,子蠱也可自行培育子蠱,不再需要歐陽寒風的血,也就是說,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在她這裏,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下場隻有一個,死!

歐陽寒風做了她十幾年的兒子,即將死去,她是不舍的,但是,為了她的事情,必須要有人做出犧牲。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凡中了蝕心蠱的人,沒人能忍得過月圓夜蠱發時的蝕心痛,而今晚,就是十六,歐陽寒風已經‘病’了一段時間,!

轉身,洛陽王妃如輕煙一般,飄出了內室,空氣中,隱隱傳來她小聲的祝福:“寒風,一路走好!”

大牢,張姨娘如往常一般,躺在肮髒的幹草上翻來覆去,不知道琳兒怎麽樣了,她有沒有按照自己教她的做?

慕容雨聰明伶俐,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張姨娘讓慕容琳暫時避開慕容雨,討好老夫人,並給侯府上下的人,留下好印象,然後,在府中慢慢站穩腳跟,順便籠絡人心,等根基穩了,再對付慕容雨不遲。

若琳兒扳倒慕容雨,奪取到老夫人手中的侯府大權,自己就有出去的希望了……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殺氣,張姨娘心中一驚,快速坐了起來,還來不及反應,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她麵前,眼前寒風一閃,一柄鋒利的長劍刺進了她的胸膛……

“你……是你……”張姨娘嘴角,鮮血流下,眉頭緊緊皺著,眸底閃著濃濃的震驚,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蠱惑她殺謝梓馨的主謀,與往常一樣,那人身著黑衣,黑褲,戴著黑麵巾,張姨娘根本看不到他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我不知道你是誰……威脅不到你的……為何還要殺我?”鮮血順著閃光的劍柄流下,張姨娘緊抓著劍柄,聲音虛弱而尖銳。

“因為是我蠱惑你殺謝梓馨的,即便你不知道我是誰,也會在大刑之下,將事情講給慕容修,老夫人!”黑衣人目光聲音皆冰冷:“既然你已經替我背了黑鍋,就繼續背下去吧,清明之時,我會為你多燒些紙錢的!”

“事情不是張姨娘做的,一定不關張姨娘的事……”慕容琳的高聲解釋在不遠處響起,黑衣人一驚,猛然拔出了張姨娘身上的長劍,頓時,鮮血飛濺,黑衣人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塞進張姨娘手中,揮手,打昏了張姨娘,黑暗來臨的刹那間,張姨娘暗自慶幸:

慕容雨知道所有的事情,即便自己死了,她也不會放過真正的幕後主謀,若她真的殺了那人,為謝梓馨,慕容岸報仇的同時,也為自己解了恨,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她……

轉過彎,眾人看到了滿地的鮮血,以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張姨娘,瞬間錯愕,這是怎麽回事?

慕容琳最先反應了過來,高呼著跑上前:“姨娘,姨娘,你怎麽了?”

老夫人冷哼一聲,緊緊皺起了眉頭,畏罪自殺麽?想的美,若真是她殺了岸兒,斷不能讓她如此輕易的就死了:“來人,快請大夫!”害死自己兩名孫子的惡毒女人,罪孽深重,怎能讓她這麽舒服的死去……

慕容雨望望牢門口的鮮血,以及張姨娘身上的傷口和手中的匕首,眼眸沉了沉,那傷口很大,不像是匕首所為,還有這牢前的血,匕首造成的傷,可飛濺不了這麽遠,是那名真正的幕後主謀來過,準備殺人滅口嗎?

夜慕降臨,洛陽太妃獨自一人在房間用膳,山珍海味的美味佳肴吃到她口中,卻失了味道,輕輕歎了口氣:王爺一天到晚忙的不見人影,寒風得病,王妃負責照顧,一家人何時才能聚到一起,用頓團圓飯……

“太妃,太妃,不好了!”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進房間,麵色焦急,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太妃身邊的嬤嬤,狠狠瞪了小丫鬟一眼:“出什麽事了,這麽慌慌張張的,也不怕衝撞了太妃!”

小丫鬟累的小臉通紅,急聲道:“奴婢不是有意衝撞太妃……是世子……世子出事了……”

“什麽?”洛陽太妃猛然站了起來,麵色焦急的快步向外走去:“去海棠苑看看,寒風究竟出什麽事了。”

海棠苑,一陣陣痛苦的哀嚎聲穿透雲層,響徹雲霄,歐陽太妃來到內室時,歐陽寒風正捂著胸口,疼的在地上來回打滾,清亮的眼底,閃關濃濃的痛苦之色,嘴唇被他咬的鮮血淋漓,額頭滿布的,分不清是冷汗還是虛汗。

丫鬟、嬤嬤們站在一米外,不敢上前,歐陽太妃擠開人群,高呼著:“寒風……你怎麽了……寒風……”

“疼……我的心……好疼……”歐陽寒風費盡力氣,終於說完了這句話,額頭,青筋暴出。

洛陽太妃轉過身,對著丫鬟,嬤嬤們高聲命令著:“快去請王爺和陳太醫!”

洛陽王忙碌一天,將所有事情處理完,出了書房,無事一身輕,洛陽王的心情很是愉悅,正欲命人擺膳,小廝來報:“王爺不好了,世子得了怪病,疼的在地上打滾……”

“什麽?”洛陽王驚呼一聲,快速向海棠苑飛奔,海棠苑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大群人,見洛陽王來了,主動讓出一條道路,歐陽寒風疼的厲害,幾名侍衛上前也製不住他,洛陽太妃無能為力,急的在一旁哭泣,洛陽王怒吼:“世子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了?太醫,請陳太醫了沒有?”

“已經差人去請了!”洛陽王妃走出人群,快步向門外走去:“我去看看人來了沒有……”

出了海棠苑,歐陽寒風的哀嚎聲小了許多,洛陽王妃冷冷一笑,自己命人在路上給陳太醫使了絆子,他是絕對來不到這裏的,並且,歐陽寒風的蠱毒已經在蝕心,就算陳太醫避過那些絆子,來到洛陽王府也沒用,太妃,王爺,買一具上好的棺材,準備給歐陽寒風收屍吧!

王府大門近在咫尺,洛陽王妃換回以前的單純模樣,焦急的詢問著:“陳太醫來了沒有?”

兩名守衛相互對望一眼:“回王妃,陳太醫尚未來到!”洛陽王府世子得了怪病,非同小可,片刻已傳遍整個洛陽王府,侍衛們自然也是知道的。

“怎麽還沒來啊,寒風的病情,等不了太久的!”洛陽王妃在門口來回走動著,眸底的悲痛與焦急看的人心酸:“難道陳太醫有事耽擱了,備車,我親自去請陳太醫!”

張禦史的飲食,起居非常有規律,晚膳後,在外坐上一個時辰,就回房休息。

張玉菲每天除了吃,就是發呆和睡,膳後,被張玉玲,張玉棋早早的扶回房間休息了,張玉玲和張玉棋本打算圍著陸皓文聊聊天,卻被他找理由,打發著回了房間。

在外坐夠了時間,小廝也扶著張禦史走向屋內,陸皓文望望天空,時候不早了,前來接替他守夜的將軍還未來到。

天色剛黑不久,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就算有人來行刺,也絕不會在這個時間動手,陸皓文正準備和侍衛們說一聲,提前離開一會兒,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劍,直奔小廝扶著的張禦史而去。

陸皓文心中一驚,眼明手快,揮劍斬向黑衣人的長劍:“當!”兩柄利劍在半空中相撞,閃出耀眼的火花,陸皓文和那名黑衣人各自後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腳步,心中暗道對方不是簡單角色。

“有刺客,抓刺客!”侍衛們反應過來,驚聲高呼,數十名侍衛從四麵八方湧出,將整個小院重重包圍,手中長劍直指地麵上的那名黑衣人。

大批侍衛圍攻一名黑衣人,場麵堪是壯觀,黑衣人被打的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節節敗退,陸皓文手持長劍,卻沒再進戰圈,勝負已分,他沒必要再進去多插一腳。

側目,望到了不遠處的小廝,以及麵色僵硬,苦澀的張禦史,陸皓文淡淡吩咐著:“扶禦史回房,好好保護,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隨意出來。”

“黑衣人還有同夥!”一名侍衛驚呼出聲,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的大樹上,四、五名黑衣人競相飛離。

“抓活的,不要讓他們跑了!”前來接替陸皓文守夜的將軍高呼一聲,大批侍衛飛離小院,緊追黑衣人而去,整個小院亂成一團!

陳太醫遲遲未到,歐陽寒風痛苦的哀嚎卻是越來越震人耳膜,無奈之下,洛陽王讓府醫先來查看病情,幾名侍衛緊壓著歐陽寒風的手腳,避免他亂動,府醫則站在床邊,細細為歐陽寒風把脈,卻遲遲不敢確定病因。

“世子得的到底是什麽病?”洛陽王已經不知是多少次怒吼了。

府醫戰戰兢兢:“卑職才疏學淺,尚未診斷出來……”

“廢物,真是一群廢物……”洛陽王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出。

“王爺,張禦史居住的地方出事了……”一名侍衛急急忙忙跑進海棠苑,麵容焦急。

“出事就出事,讓陸皓文他們前去增援。”洛陽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世子病成這樣,本王哪還有心思去理會那人罪臣張禦史!”

一道修長的身影越過侍衛,從門外走了進來:“王爺,您不是大夫,世子的病,您再著急也幫不上什麽忙,張禦史之事,是皇上親自交待下來的,若是出了事,不僅王爺,守衛的將軍與侍衛們都會受罰……”

“那依你的意思,本王應該怎麽做?”在這人麵前,張禦史強忍了暴燥與怒氣。

“病者,交給大夫和太醫,張禦史被行刺,非同小可,將士們需要您的指揮!”

養病的小院

小廝們遵從陸皓文的吩咐,扶著張禦史回了房間,遠離院中的混亂與打鬥,將張禦史安置到床上,關上房門,將一切的紛擾與危險關在門外,小廝們長長的鬆了口氣,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壓驚:“這外麵打的真是激烈,幸好咱們回了房間,否則刀劍無眼,說不定一不小心就刺在你我身上了……”

“就是,還是這房間安……”全安尚未說出,那小廝突然頓了動作,麵容痛苦的扭曲起來,嘴角鮮血溢出,在另一名小廝驚訝的目光中緩緩倒地,他身後,現出一道窈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