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從商場出來,外麵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有點餓了。

“一起去吃飯嗎?”池意主動問。

“我的助理應該給我準備好晚飯了。”程亦歆委婉道,並不是找借口拒絕,上午的時候小雨就問她晚上吃什麽,這個點估計晚飯已經送到公寓了。

若是答應下來,家裏的晚飯可要浪費了。

“那好吧。”池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說:“我送你回去。”

如此爽快,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遂說:“下次有機會再吃吧。”

這次池意還是把她送到樓下,下車時盯著她看了幾秒,像有話要說,可最後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程亦歆若有所思地盯著那輛白色沃爾沃完全駛離視線範圍內,這才轉身走進公寓裏。

晚飯果然已經送到了,還沒打開就隱隱聞到飯菜的香味。

程亦歆邊吃飯邊看手機,心思卻不在屏幕上。

吃了幾口,停下來,眼神放空在想些什麽。

忽然打開網頁搜索,池意的相關資料,頁麵很快跳轉出來她想要的信息。

壹心超市的愛心捐助的公益項目真實存在,超市每年所售愛心商品的捐款詳細金額信息都會由“壹心基金會”公示出來,通過基金會正規渠道把善款落實到山區公益項目。

“也沒有那麽糟糕啊……”程亦歆皺了下眉頭,從目前得知的信息看,似乎是自己被陸清弄得一葉障目了。

再結合到今天和池意的相處來看,這會兒細細回想,不難看出一些細節問題。

電影院的觀影卡,池意是以征求自己意願送出的,也沒有像那些暴發戶恨不得包下整個影院為自己買單。

而超市結賬時,池意當時那個眼神是在征求自己意願,把是否免單的主動權交到自己手上。

這些細節完全踩在程亦歆的好感點上了。

她很不喜歡被強行買單,霸總大手一揮,好像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樣,還得感恩戴德。

不得不說池意的做法很有分寸感。

這點倒是甩了陸清一大截。

至於當初為什麽會同意和陸清相處看看,一方麵追求時期確實是非常用心,另一方麵也隻是單純的想“相處看看”,畢竟陸清的條件也不差,長相也符合她的審美。

隻是沒想到鐵樹開花就遇到這麽個人物。

她輕輕歎了口氣,隻希望以後不要再和陸清有交集了。

手機響了下,是池意發來的,對方告知她到家了,報平安。

就著這個開頭,程亦歆與她聊了起來。

即便明天早上有工作,她的入睡時間基本都不會早於11點,沒想聊到九點,那頭先結束了聊天。

池意表示,她要睡覺了。

“……???”她下意識看了眼時間,這才20:59,作為當代年輕人,很難不懷疑這是池意想結束聊天的借口。

和自己聊天有這麽糟糕嗎?找借口都這麽拙劣??

即便在心裏吐槽,表麵上還是打字將這次聊天收尾。

之後她想了又想,給好友發了一條消息,詢問睡了沒有。

好友發了一長串的問號。

隨後回複:這才幾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看吧!這才是大多數人的回應!

“可惡!找借口都不會!”程亦歆拍桌。

這小插曲過了一會兒就拋之腦後了,最後程亦歆抱著手機,不自覺就睡了過去。

九點的工作,七點多就要起來,明星也沒有比朝九晚五的打工人輕鬆多少。

起床時小雨已經帶著早餐來了,吃完早餐就要送她到今天第一個工作目的地。

她習慣吃早餐的時候就著實事新聞,沒想到今天點開手機就看到一條未讀消息,是來自池意的早安。

發送時間是,早上七點,在她醒來的半小時前。

[程亦歆]: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池意]:睡得早就起得早

“……”她有點相信池意昨晚真的是九點入睡了。

這幾天的工作行程排得滿,池意似乎也忙,兩人就這麽在微信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多數是沒什麽營養的分享,但不覺得在尬聊。

難得抽出點時間,趁下一個工作的間隙,程亦歆在公司的健身房裏踩動感單車。

聽到敲門聲,轉頭就看到李文靜推開玻璃門進來,“亦歆,告訴你一件事。”

見李文靜麵色凝重,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你下半年那部戲取消了。”

“什麽?”她停下動作,直起身問:“那部戲不是年初就已經確定是我了嗎?”

“新的女一號,承包劇組所有經費,帶資進組,片酬有沒有壓不清楚。”

在娛樂圈複雜的大染缸裏,即便開拍了都有被換掉的可能,不過是資本方輕而易舉的決定。

她花了兩秒鍾接受這個事實,問:“好吧。新的女一號是誰?”

“韓憐。”

“……”聽到這個名字,程亦歆無奈了。

說起來韓憐是她的前輩,隻不過前兩年在事業大紅大紫的時候突然宣布結婚並懷孕,隱息一年多。

等她生完孩子再出來拍戲,更新迭代飛快的娛樂圈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而正巧程亦歆就是在她隱息這段時間爆火的。

很多營銷號通稿說得天花亂墜,無不在說自己取代韓憐的位置成為新生代潛力女演員,現在微博上還掛著嘲諷她和韓憐打招呼被無視的稿子。

她和韓憐不熟,但從被搶兩次角色,這次還帶資進組來看,對方是恨得她牙癢癢,寧願貼錢也要打壓自己。

“這不是第一次了吧。前麵殺青的《明月行》她也想撬。”

“是啊。”說到《明月行》李文靜表情多了幾分嘲弄,“甚至不惜自降片酬,隻可惜你是張導欽定的女主角,這角色換了誰都演不出他想要的效果。”

“沒事。”程亦歆樂嗬樂嗬的,“有戲我就拍,沒戲我就休息。”

李文靜看她一眼,“你倒是想得開。”

“本來做演員就是混一口飯吃嘛,做什麽不是做。”

目送李文靜離開,健身房裏又剩下她一人,正準備繼續踩動感單車,擱在上麵的手機響了一下。

在看到發消息的人是池意,她從動感單車下來,走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喝水。

對方表示明晚有一場宴會,她需要女伴,詢問她是否願意陪同自己出席。

這種場合,多半是池意的權貴圈子,陪同出席要麽被介紹是女友,要麽就被人默認隻是“女伴”。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參加,看到對方發來的下一條消息,立馬應下了。

[池意]:明晚陸清也會出席,你如果不想參加也沒關係。

陸清也去?猶豫一下子打消了,原本接近池意的目的就是想要在陸清麵前扳回一城,好洗刷被戴綠帽的不甘。

如今現有的資源和機會不用,更待何時!

[程亦歆]:我要去!

很快和池意約好明天宴會的時間,對方表示會提前讓服裝團隊過來給她做造型。

整得還挺正式。

·

宴會屬於公開場合,程亦歆覺得有必要和經紀人說一聲,省得到時候弄出什麽新聞自己人還一頭霧水。

在得知是對方是池意,李文靜一臉疑惑,問:“池意?那個池意嗎?馮總的外甥女?”

“是池意。但是你說馮總的外甥女……”程亦歆頓了頓,問:“是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麽?池意是馮氏集團老爺子的外孫女,算起來我們公司的馮總就是她小姨。”

“不過池意本人是不參與馮氏集團的事務,我記得是自己做企業,之前聽馮總提過這個外甥女,聽起來很不錯,馮總對她評價很高。”

“我真不知道。”她驚了,池意可從沒有跟她說自己是頂頭老板的親戚,難怪那天在馮思齊的生日宴會上對陳飛那樣的口吻說話,原來真是主辦方的人。

“你是怎麽跟她認識的?”李文靜追問,“她不是做實業的嗎?什麽時候想踏足影視圈了?”

程亦歆先是猶豫了一下,想著紙包不住火,與其被發現還不如老實交代了。

“在馮思齊生日會上認識的,就是你沒去那次——然後,呃……現在我們算是在交往。”

“what???!”這回輪到李文靜驚了,“姑奶奶你玩得也太花了!前腳一個陸清,這會兒又和池意在一起……”

“什麽叫花!”她不滿道:“我們才剛開始,還處於了解階段,感情上清清白白得很!”

“算了算了。”作為金牌經紀人,娛樂圈這大染缸有什麽場麵她沒見過,她定了定心神,“還是那句話,你實在是想談我不攔你,也攔不住你。切記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別被拍到不好的照片。”

她頓了下,說:“不過。這次你的眼光倒是不錯,池總比起那些不入流的某些人,也算是青年企業家了,至少沒有聽到過什麽不好的評價。”

“是嗎。”程亦歆想到陸清總是在背地裏吐槽池意,雖然她已經開始懷疑陸清話裏的真實性。

“嗯。”李文靜又說起了別的,“月底錄製的《快樂星期六》,台本我看了,有一段出場表演,讓你唱首歌。”

“又唱歌啊?”

程亦歆很無奈了,自己演戲都算是半路出家,演技都沒琢磨明白呢,現在演員都要唱歌了。

以她的KTV水平,前幾年魔性歌聲沒少被嘲,這幾年倒好些了,能在表演前臨時抱佛腳找聲樂老師上課。

“對,製作人安排想讓你唱點不同的。歌都給你選好了,有點難度。這幾天會給你安排聲樂老師給你上課。”

當事人無奈笑笑,作為打工人隻能聽從安排,明星有時候還真不像外界看到的那麽舒適。

歌單在晚上送過來,做彩排前的預習,節目製作組的意思是想讓她唱一首粵語歌。

程亦歆叫苦不迭,不要說唱粵語了,粵語歌她都沒聽過幾首。

“你想啊,觀眾都聽慣了你的國語,你現在唱個粵語,不給人眼前一亮?況且《鍾無豔》這首歌很適合你的聲音。”電話裏李文靜遊說她。

“可是我不會講粵語啊!”

“不會可以學,放心我給你找最好的老師,一對一教你唱!保證你到時候開口就給觀眾一個大大的驚豔!”

“哎,不是……”程亦歆還想要為自己爭取一把,可李文靜直接把電話掛了,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