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討厭鬼
陸燼之懵了。
他想把這小胖子的頭當場掰下來，看看裏麵是什麽成分。
連表哥堂哥都能想到，硬是想不到自己還有個親到不能再親的二哥？笨死了，這小胖子的智商徹底沒救了。
陸燼之冷沉著臉，越看可樂越不爽，尤其是看這小胖子還擺出一副傻白甜的欠揍模樣朝黎曼笑得燦爛，他胸腔的火就止不住地往上竄。
很好，小胖子，你很牛逼，真是把你聰明壞了。
等回家之後，一切動畫片都沒機會看了，奧特曼玩具更是想都別想。
陸燼之冷笑，看向可樂的目光中透著想刀了他的殺氣。
可樂說完後，眨巴著眼睛，緊張地注視著黎曼，食指指尖不安地對戳著，楚楚可憐地問：“曼曼嫂嫂，行不行嘛？”
陸燼之閉上眼睛，緊咬著後槽牙，告訴自己要冷靜。
現在的小孩真是牛逼，五歲就把綠茶的本事詮釋得栩栩如生。
黎曼微笑著揉了揉可樂的頭發，寵溺極了，“好。”
這聲應和，無論是客套還是真實想法，都讓陸燼之繃不住了，心裏最後一根防線搖搖欲墜。
“咿？”可樂察覺到陸燼之的不對勁，蹬蹬蹬地跑到他身旁，一張小肉臉寫滿了關切，“臭哥哥，你怎麽一直閉著眼呀，表情還這麽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還是昨晚沒休息好呀？你不舒服的話可以先走，曼曼嫂嫂陪我玩就好了。”
陸燼之睜眼，冷眼掃向一旁詭計多端的小胖子。
“小胖子，你再嘴不慫信不信我揍你？”他惡狠狠地朝可樂揮了揮拳恐嚇。
才五歲就這麽心機，以後上小學了肯定會被班裏男生排擠。陸燼之決定回家之後好好“教育”一下自家弟弟。
見狀，可樂嘴一癟，明顯嚇到了，慌忙往黎曼身後躲。
抱著黎曼的大腿，聲音止不住地發顫，嘴裏不忘控告陸燼之，“曼曼嫂嫂，哥哥回家要打我…我好害怕…”
黎曼無奈地笑，轉向陸燼之，故意作嚴肅狀。
“回家不要打他。”
“哦。”陸燼之散漫地應著，話鋒一轉，“那我現在揍他。”
“陸燼之。”黎曼擰起秀眉，聲音軟了幾分，“不要這樣，我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男生。”
這說教的姿態，多少有點像前些年給他補課的樣子。
陸燼之懶懶地嗯了聲。
可樂很有眼力見，眼瞅著自己這討人厭的二哥哥貌似很聽曼曼嫂嫂的話，便鼓起勇氣扯了扯黎曼的衣角，小聲央求：“曼曼嫂嫂，你能不能讓臭哥哥以後不要喊我小胖子了？”
頓了頓，委屈巴巴地補充道：“…我不喜歡別人說我胖。”
幼兒園體檢時，可樂的身高排同齡小孩的後百分之二十五，體重排同齡小孩的前百分之二十五，俗稱“矮胖”，這體檢結果和他在幼兒園的好哥們薯條不相上下。
黎曼俯身揉了揉可樂的頭，心都要軟化了。
陸燼之瞥了眼可樂，鄙視之意毫不掩飾。
“陸燼之。”黎曼直起身子，那雙水眸溫柔地看向他，像是長輩看向晚輩的眼神，聲音也很溫和，“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喊可樂小胖子了？他不喜歡。”
陸燼之淡漠地嗯了聲。
下一秒。
“小胖子。”他的舌尖抵著上顎，囂張地蹦出三個字，視線定格在可樂身上，又慢悠悠地重複了一遍，“小、胖、子。”
黎曼斂了笑意，牽著可樂的手轉身就走。
意識到自己行為過火，陸燼之暗咒一聲，忙不迭地跟上去，但黎曼完全把他當作透明人。
“不喊了，”他的聲音很低，姿態也放低了不少，“真的不喊了。”
黎曼不理他，牽著可樂繼續往前走。
可樂邊邁著小短腿跟上黎曼的步伐，邊抽空朝陸燼之做了個得逞的鬼臉。
看著臭哥哥不爽，可樂心情格外舒暢。
“黎曼。”
陸燼之一把攥住黎曼的手腕，徹底沒脾氣了，“我不嘴欠了，你別跟我生氣好不好。”
黎曼停下腳步，平靜地與他對視。
一言不發，卻讓陸燼之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很煩，每次一和黎曼對視，這該死的心髒就跳的很瘋狂。
“我和可樂道歉。”
他的唇線抿得筆直，再次做出讓步。
黎曼很輕地嗯了聲，扭頭對可樂說：“他和你道歉，以後他不會那樣喊你了。”
在道歉之前，陸燼之心裏還憋著一股火。
“喂。”他抬手彈了下可樂的額頭，清了清嗓子，“以後我不喊你小胖子了，和你道歉，但你也要和我道歉。”
“為什嘛？”可樂不懂。
這討厭的臭哥哥果然是一點虧也吃不得，睚眥必報。
陸燼之雙手揣兜，麵無表情地目視前方，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因為你喊我臭哥哥，我不開心，你曼曼嫂嫂也不想聽到你這麽喊我。”
最後一句話是他自己加的。
既然打不過這詭計多端的小胖子，那他就加入。
黎曼忽然笑了，眼底漾著細細的波紋，她仿佛在看兩個幼稚園小朋友一本正經地吵架。.
“對不起…”可樂悶悶開口，“討厭鬼。”
陸燼之愣怔兩秒，不甘示弱地回：“小豬墩。”
兩人同時扭過頭，誰也不想看對方。
黎曼也拿這對兄弟沒轍了，隻能看著他們冷戰。
路過一個賣棉花糖的攤子，可樂停下來，扯了扯黎曼的衣角，“曼曼嫂嫂，我想吃那個。”小胖手優雅地指向那邊新鮮出爐的粉色棉花糖。
“好不容易見一次你曼曼嫂嫂，你還想花她的錢？”
瞅著機會，陸燼之就毫不客氣地懟可樂。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點也沒為自己之前三番兩次訛了黎曼將近小一千而感到羞愧。
“略。”可樂朝陸燼之擺了個鬼臉，懶得搭理自己這討人厭的二哥哥，“我有錢！”
後三個字不再是夾子音，而是氣壯山河的怒音。
陸燼之戲謔地掠了眼這小胖子，倒想看他從哪變出錢。
隻見可樂騰出小胖手，費勁吧啦地脫下外套，從帽子裏掏出一遝紅票子，驕傲地遞給黎曼。
“曼曼嫂嫂，這些是我存的錢，都給你，能不能請我吃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