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一箭還你的

“好好好——”

段白薇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姐姐,你覺得景王會贏嗎?”段白蘇望著景灼威風凜凜的身影,一副欣賞的神色。

“不清楚。”段白薇眸光微動,觀察著她的表情道:“怎麽?你現在對他有意了?”

段白蘇搖搖頭,坦然道:“並不是,我雖沒心生愛慕,但不影響我欣賞他。”

看來她這個妹妹是個灑脫的人,真心不適合嫁給皇室裏的人。

不過這些輪不到她來操心,她顧好自己就好。

段白薇繼續觀望回這場比試。

景灼連射出五支箭矢,天空之上盤旋的五隻獵鷹紛紛掉落,範侯射出六支箭,其中一箭射空,也是射中了五隻獵鷹,但他仍占上風。此時天上的獵鷹越來越少,疏散了不少。

景灼仰望著頭頂之上的獵鷹,眼中倒映著鷹的影子,流露出在那副在沙場之上沉著鎮靜的神情,用頭腦判斷獵鷹飛翔的軌跡,當發現兩隻獵鷹軌跡同一方向,他眼色一凝,猛然拉滿長弓,狠準快地一箭雙雕。

靶場一陣歡騰,“好好好!”

而範侯不遑多讓,再次射中五隻。

景灼冷靜自持,將領風範渾然天成,他連續兩次三箭齊發,引來所有人的敬仰與歡呼,不愧是戰場之上的虎狼之輩。

範侯眯起那半隻眼,這種人真的太耀眼了,光芒太盛總會讓人覺得他該死,該墜落。

無形的壓迫感戰鼓那般越來越激烈,爭鋒對峙到極致,誰的氣勢也沒有輸。

此時他們的戰績:範侯18隻獵鷹,還剩兩支箭,景灼16隻獵鷹,他還剩三支箭。

範侯望著越來越稀疏的獵鷹,餘光裏看到景灼箭筒裏的三支箭矢,勾起了唇,他抽出一支鋼箭,對著天,眼中閃過一絲精算,瞬息之間,他的箭往相反的反向射出。

所有人皆愣怔呆目。

景灼臉色一沉,迅速抽出一支箭,一瞬間將弓拉滿,手背與手腕上的青筋凸起,鋼箭發出厲響射了出去。

段白薇瞪大了雙目,眼中的驚慌頃刻之間放大,箭矢的帶來風呼嘯而來,尖銳的利器直指向她。

在月見拔出劍的那一刻,一支橫穿而來的白羽箭矢射中了直直射向段白薇的箭頭,時間隻在瞬息之間,傾的一聲,段白薇眼前一道火花一閃而過。

她往後倒,跌入月見的懷中,臉色驚慌後怕,她的心髒怦怦狂跳,好似要從嗓子裏跳出來,撞得她的胸腔發疼。

瘋子……

段白薇望向靶場上的人,第一次露出強烈的恨意,她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

“小姐!”月見沉聲道。

“無事......”她的聲音都在抖。

她差點要死了,如果不是景灼的那一箭。

短暫的變故引起在場一陣轟動,範侯簡直無法無天。

景灼餘光遠遠望向段白薇,耳邊響起範侯沙啞的語氣,“景王的箭法真是高超,挽回了我一時失手即將帶來的嚴重後果,本侯自愧不如。”

他輕輕鬆鬆射出最後一支箭矢,一隻獵鷹淒厲嘶鳴淒慘墜落,他用二十支箭獵殺了十九隻獵鷹,他要讓那些虛偽的人看著他們心中最為敬仰的景王兩次落於他的下風,讓他們狠狠地破防。

這才是最好看的戲。

“景王,我的二十支箭已用盡。”

看著範的牌子變成了十九,皇帝黯淡了臉,厭惡至極地盯死他。

要不是他用計,把箭射向段白薇,景灼不會輸,想到此,皇帝心中憤恨,看向段白薇的眼神沒有一絲憐憫。

範侯提醒道:“景王,您還剩兩支箭,你還能射中兩支。”

景灼:“不一定。”

話落,隻見景灼劍眉淩厲,引弓朝天,他的手一鬆,箭“嗖”地一下離弦而出,瞬息之間,他再度迅速拉弓,最後一支箭飛去如流星,將那支箭在半空劈裂一分為二,頓時隻見高空中三隻獵鷹落地。

“好——”

皇帝幾乎從座上躍起,他站著大喊一聲好站著給景灼鼓掌,一臉傲色。

雖平手,可景灼比得出色,箭術超群,可一箭雙雕,也可矢無虛發。

“平了,實在不好意思。”景灼道,“範侯有沒有在本王身上討教到你想要的?”

範侯臉色陰沉,卻皮笑肉不笑:“本侯大開眼界了,多謝景王賜教。”

景灼不屑一笑。

“既然比成了平手,本侯與景王無需為對方撿回箭矢了。今日這場比試真是痛快淋漓,承讓了。”範侯語氣不屑,驅馬離開。

景灼漠然凝視住漸行漸遠的影子,忽而他幽幽的眼神變深變厲。

他從自己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穿甲箭,這是戰場上最堅硬鋒利的箭,可穿透敵軍的七層甲,威力令人聞風喪膽。

景灼微勾唇。

範侯將馬匹交給馬夫,回頭瞥一眼,心髒一顫,隻見十幾丈處景灼強弓拉開如滿月,泛著冰冷寒光的箭矢直直瞄準他。

所有人看著景灼的箭指向他。

他不由厲聲吼道,“景王,你要射殺本侯?”

景灼眸深如狼,盯緊他今日的第一大獵物,獵物掙紮不為所動。

馬背之上的人高高坐起,猶如掌握生殺大權的死神,氣勢磅礴如颶風席卷而去。

弓拉得更盈滿,吱吱作響。

範侯難免一慌,可高傲的自尊讓他無法作出躲避的窘迫,他在心中賭景灼不敢當眾射殺他,大喊道:“景王,你敢——”

皇帝露出了嗜血般興奮的笑容。

靶場內的氣氛極緊張,所有人屏住呼吸,望向天神般的景灼,刺激又緊張。

於此同時,景灼眼神凝住,利箭離弦破風飛去,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範侯心髒停滯一瞬,瞪大了眼睛,耳邊響起一聲“噗嗤”聲響,一點痛楚也沒傳來,他僵硬著身體緩緩低頭,那隻箭從他**穿過,下身衣物破了一個洞,若是再往上一寸,從此以後他便是個廢人。

極致的恨與狠厲湧上心頭,屈辱之感讓他不加掩飾臉上的憤怒。

貼身的隨從與擁護者圍了上去,小心謹慎地關心察看範侯的身體狀況。

景灼驅馬從容地到範侯麵前,低頭俯視著螻蟻般道:“一時失手了。”

範侯仰頭才能看清背著日光景灼的臉,那身與生俱來他求而不得的驕貴比他那句淡淡無奇的“一時失手了”更令人憤怒,他隻能咬牙切齒地瞪著景灼。

景灼下馬,目不斜視地往範侯身邊經過,徑直向段白薇走去,她的神思看著似乎還在剛剛的驚險之中而失神。即使景灼站在了她麵前,段白薇還是遲鈍了一下。

段白薇感受到那灼灼而來的目光,她抬眸,身姿挺拔高大的男子已經站在了她眼前,身影幾乎將她籠罩,她與景灼對視,心中平靜,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景灼注意到她的倔強,隱忍的情緒,開口道:“這一箭替你還回去了。”

段白薇微愣:“......”

謝謝說不出口,報答又不知用何種方式去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