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邀請比試
翌日
晨曦微露之時，聲色渾厚深沉的號角長鳴不止，震撼人心。
段白薇幽幽從夢中醒來，她處於迷糊狀態，習慣坐在床榻上恍惚醒神好一陣。
皇帝正在檢閱一眾將士的風貌，營帳之外將士呼喊口號的聲音洪亮震撼，檢閱完畢，皇帝騎上馬，向天射出一箭，狩獵儀式即刻開始。
一眾將士紛紛上馬，雄渾的馬蹄聲猶如擂響的戰鼓，戰馬嘶鳴。
段白薇才悠悠清醒了過來。
雲曇問侯：“小姐，要起來梳洗了嗎？”
段白薇沒看見段白蘇，輕輕一問：“三小姐呢？”
雲曇：“三小姐讓我給你留話，她和京中的小姐們一起去狩獵了。”
段白薇點點頭，沒怎麽在意她。畢竟段白蘇在京都裏與那些公子小姐來來往，關係不錯。
吃了早膳，段白薇掀起營帳，主仆三人正要出去，便目視了眼前的一幕。
範侯與睿王分別在馬背上與對方交談，神情詭異又陰沉，看到這一幕，段白薇莫名生出不好的感覺。
難不成睿王真的成功拉攏了範侯？
睿王給了他什麽好處呢。
當範侯的視線即將要掃過來時，段白薇迅速放下簾子，逃過了他的目光。
幾個時辰之後，野林中馬蹄聲如悶雷，一眾將士簇擁著皇帝從林中馳騁出來。
皇帝興致勃勃，將所獵得的獵物交給宮人去清點，萬物複蘇的時節，當然都是滿載而歸。
宴席上好酒與歌舞皆備好，皇帝又摟著新換的寵妃對飲，段白薇一人靜靜坐著，倒是想與月見對飲，但奈何這是皇家宴席，要恪守規矩，她隻好一個人喝。
飲了一口酒後，她抬眸向對麵望去，卻發現對麵的人一邊靜飲一邊默然看著自己。
段白薇還是不適應他那灼亮的目光。
那雙眼中就好像蘊藏著難以言喻的霸道與侵略性。
段白薇不動聲色地轉移視線，繼續悠然自得地喝酒。
宮人已經清點完獵物，皇帝示意他大聲稟報出來。
第一是範侯。
這話一出時皇帝的臉上的愉悅的情緒淡了下去。
第二是裴鬆藺。
......
越念到最後，皇帝的臉色並不好看，妖媚的寵妃遞酒杯至他嘴邊想要喂他，他一把推開，眼神憤恨。
直到宮人念出景王：“景王，零。”
景王是墊底，一件獵物也沒有。
在場的人也有些詫異，為何景王一隻也沒有。
皇帝沉聲問景灼，“景王，這是怎麽回事，你一隻獵物也沒有？”
景灼道：“回陛下，兒臣厭惡了殺戮，回到京都不想殺生。”
這番回答稍稍撫慰了皇帝的心，瞬間陰沉的心情消散不少，大誇道：“不愧是景王，做的好。”
範侯似笑非笑，放下手中的酒杯，離席道：“陛下。”
皇帝厭惡地皺了一下眉，很快又恢複，和善親切：“範卿有何事？”
“臣敬佩景王殿下，景王殿下英勇神武，征戰沙場鮮少敗績，臣與景王同為武將亦感萬分自豪，今日景王殿下狩獵獵物為零未展示出應有的實力給我等觀望。所以臣想與景王殿下比試箭法，向殿下討教一番。”範侯低著眉，表情饒有意味，“景王，是否願意給本侯一個麵子與本侯比較比較？”
在皇帝眼中看來這是在挑釁，心中憎惡至極眼前的狗賊。
段白薇與眾人一樣看向景灼，景灼此時表現出無所謂之狀，似乎不想給任何人一點眼神，卻獨獨對著段白薇彎了彎唇。
段白薇微頓，低眸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然而皇帝為了挽回他最愛的兒子的臉麵，他不允許範侯這渣滓踩到景灼的頭上，於是替景灼應下了比試。
“景王，你與範侯比試一番，讓朕與在座的各位看看你的箭法如何。”
景灼神情毫無波瀾，轉而開口問：“範侯想怎麽比？”
範侯一臉深沉的笑意，“我早有準備，本侯想與景王比射獵鷹，我們每人二十支箭，二十支箭最後射完誰射得的獵鷹最多誰就要去給對方撿回箭矢。這樣的小懲罰就算玩輸了也不怕丟了麵子。”
“本王應了範侯的邀請，要不然不給你麵子，省得你埋怨本王與你作對。”景灼視線落在範侯那隻受傷的眼上，輕聲道，“範侯的眼睛應該不礙事吧，贏了倒好，要是輸了我會覺得我勝之不武心裏難安。”
一眾大臣忍俊不禁。
範侯壓製怒火，笑道：“並不礙事，景王大可放心，武將沒有那麽脆弱。”
“那便好，那就開始吧。”
景灼與範侯去了臨時的靶場，頭頂的天空寬闊，平地也廣，很是適合比試射箭。
皇帝坐在觀望台之上，段白薇與一眾朝臣女眷世家子弟一同圍觀。
景灼騎在馬背之上，手中拿著一把弓箭，馬背上懸掛著二十支箭矢。
範侯拍拍手，命人將裝著獵鷹的籠子抬出來，打開籠子，籠子之內的獵鷹飛出去撲翅大展，於頭頂上空盤旋啼叫。
大約幾十來隻。
景灼注意到一旁站著一個範侯府的訓鳥師，手中有哨子。
“景王，開始吧。”
範侯話音一落，抽出一支黑羽箭矢，對著天空拉弓一箭射出，一氣嗬成，頓時見到一隻獵鷹從天空直直掉落了下來。
氣勢令人瞳孔微顫，場內的範侯的擁護者高聲歡呼。
景灼夾緊馬的身軀，駿馬馳騁了出去，衣袍飄揚。他濃墨的眉似劍，眉頭微擰，雙眸專注似潛伏在山林雜從之中的野狼的雙眼，仰天拉弓，利索淩厲，然而那隻被瞄準的獵鷹卻偏了飛翔的方向，他的白羽鋼箭落了空，在上空彎了一個弧度之後掉落下來。
眾人微微驚歎出聲。
範侯露出一抹笑。
反觀景灼依舊淡漠鎮定。
範侯再射出一箭，仍然射中了目標。
景灼再次射空，大臣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皇帝握緊了雙拳，恨極了範侯。
“承讓了，景王。”
段白薇本著觀望的態度也突然替景灼擔憂了起來，她看向靶場上那位訓鳥師，其中必定有他的“功勞”。她猜範侯與景王這場比試大抵是想要回之前景王讓他去守城門而丟失的臉麵。
不禁失笑，此人真的是斤斤計較睚眥必報。
景灼一聲不吭，目光與識卿對上，識卿點頭。
識卿縱身一躍，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鬥到訓鳥師跟前，抬手一掌對著他的脖頸劈下去，人便倒在了地上。
見狀，範侯眼神微凝。
段白薇情不自禁一笑。
與此同時，景灼挽起弓，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氣勢威嚴淩厲瞄準長空，嗖的一聲箭矢射出，射中了一隻獵鷹。
皇帝興奮站起給景灼鼓掌，眾人繃緊的心一下子放鬆，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