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她換衣
“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薑凝凝被浮光強行摟著回到**,但她的目光始終在厲沉身上。
知道蟲族聽力很好,她如此問道。
厲沉微微點頭,陽光穿過他冷冽的眉眼,黑曜石般深邃的眼裏染上溫度。
他清楚的聽到了,王並不討厭他。
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奇異情緒瞬間漲滿了他的心間,密密麻麻的情愫如電流般在他腦中炸開,那一刻所有的詞匯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隻有無盡的狂喜,恨不得立刻俯下身去,親吻王的足尖。
以此來掩飾,他無法控製的心跳。
“既然誤會已經說開,王還是盡快用餐吧,養好身體才是最要緊的事情。”浮光嗓音平靜,沒有夾雜一絲不悅的情緒。
不似小椿,眼中明晃晃的嫉妒吃味,那張臉都快氣成了包子。
薑凝凝重新靠在天鵝軟枕上,彎眸笑道:“好。”
黃楊木製成的小矮桌放在柔軟的**,上麵鋪著蕾絲桌墊,薄如蟬翼的骨瓷深碟裏是剛剛煮好的奶油蘆筍湯,旁邊擺放著精致的印花銀湯匙。
奶油蘆筍湯旁邊還擺放著用椰子汁做成的椰奶小方。
白白嫩嫩像果凍一樣的椰奶小方用新鮮采摘的葉子包裹著,上麵還灑了一些嫩黃色的桂花碎,配色清新,令人食欲大增。
而在這些食材邊,還放著一個巴掌大的琥珀綠窄口小瓶,小瓶內斜插著一朵奶嫩的雞蛋花。
一看就知道出自浮光之手。
蟲族是天生的戰爭機器,他們對於戰鬥兵器無師自通,但是其他的卻是一片空白。
從蟲族的日常飲食營養液就可以看出,他們對於除戰爭以外的一切,都是怎麽簡單怎麽來。
隻有浮光,他會將最日常普通的東西布置成別出心裁的模樣。
這份體貼與細致,是大部分蟲族做不到的。
薑凝凝拿起銀湯匙,舀了一勺奶油蘆筍湯,濃稠的湯汁混合著奶油的淡香,令她不禁眯起了杏眸。
“湯很好喝。”她低聲道。
即使是在地球上她也沒有喝過這麽好喝的奶油蘆薈湯。
父母離婚又分別再婚之後,她就住進了學校,吃著不好吃也不難吃的食堂菜,從初一吃到了高三。
“王喜歡就好,以後想吃什麽都可以告訴我,我一定竭盡所能。”浮光唇畔勾起淡淡的弧度,溫柔的視線流連在薑凝凝的側顏。
披散下來的烏發從她纖弱的肩頭滑落,露出修長白皙的玉頸,隨著陽光的傾灑,白皙的肌膚上漸漸染上薄薄的粉紅色。
薑凝凝杏眸微漾:“謝謝。”
她繼續舀著奶油蘆筍湯,左手隨意放在**,指尖摸著絲滑柔軟的布料,心想這床單也不知道是他們從哪裏找到的,竟然這麽舒服。
明明昨天她還睡在山洞裏,現在她居然住進了盛開無數薔薇,宛若童話般的城堡裏。
一低頭,薑凝凝才發現,自己指尖撫摸著的絲滑布料,並不是床單,而是她的衣服。
澄澈的杏眸詫異的愣了一下。
自己的身上穿著一條如月光般皎潔的白色帝政裙,裙擺沒有多餘繁複的刺繡印花裝飾,隻在腰線加了淡藍色的絲帶,既簡潔又優雅。
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穿在身上輕柔的仿佛雲彩,怪不得她醒來時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奇怪,她的衣服不是隨便裹在身上的布嗎?
什麽時候換了身裙子?
遭了!
薑凝凝突然記起來,她當時被厲沉送溫泉池裏撈出來,渾身濕漉漉的,就裹著一張布,然後她就暈倒了。
也就是說她的裙子是......
薑凝凝瞪著圓滾滾的杏眸,看著麵前的三個男人。
“你們——”
薑凝凝聲線激動的快要破掉。
“王你怎麽了?”小椿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
站在一邊的厲沉也不明所以。
浮光站在薑凝凝麵前,溫聲說道:“王的衣服,是我換的。”
“你、你、”薑凝凝怔怔的看著他,白皙的臉蛋頓時漲的通紅。
“您暈倒時,身上的布已經濕透了,無奈才為您換上裙子。但是您放心,我閉著眼睛,什麽都沒有看見。”浮光的聲調很輕,仿佛一陣風,帶著舒緩沉靜的力量。
帝政裙不像其他裙子的穿法那樣繁雜,像簡單的連衣裙,隻需要將頭和雙臂從衣服裏穿過,再將裙擺拉下即可。
在穿衣時,浮光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身為蟲族粗苯的手腳,弄紅了薑凝凝嬌嫩的肌膚。
除了觸碰了她的頭和手臂之外,其他都是在被子裏完成,更沒有碰不該碰的地方。
侍蟲教習的內容,浮光牢牢記著,不敢逾越半分。
這些天來,他一直在默默觀察新生的幼王,將她的喜好和習慣牢牢記在心裏。
他絕不會做任何會讓她厭惡的事情。
“這樣啊,那就好。”薑凝凝稍微鬆了口氣。
雖然昏迷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她完全沒有記憶。
但或許是因為他天然沉靜的氣質,亦或是因為這幾天他細心萬分的照料,讓她對他產生了類似對溫柔男媽媽的信任。
反正她就是莫名的選擇了相信浮光的話。
再說了,蟲族又沒有那什麽所謂的貞操觀念,被人看了身子就不幹淨的說法,薑凝凝很快接受了被人換衣服這件事,繼續開始吃飯。
時間臨近下午三點,蘭斯特洛星球上光照最美的時間。
厲沉抱著長刀,雙手環於胸前,靠在圓拱形露台邊,爬上露台的藤本薔薇親吻著他傷痕累累的手指,而他目光銳利,巡視遠方。
浮光抱著剛剛從外麵采集來的鮮花,開始慢悠悠的插花,裝點房間。
小椿則趴在窗邊,手裏拿著工具修複已經損毀的聯絡器。
不知道什麽鳥兒叫聲在床邊響起,清脆悅耳,時光慢悠悠。
從穿越到異世界開始,就不停奔波的薑凝凝,在這座夢幻般的城堡裏體會到了久違的寧靜。
她看著小椿手裏不停搗鼓了好久,不由得問道:“這個聯絡器很難修複嗎?”
忙著修複的小椿抬起頭來,對著她笑,明朗的少年在陽光下溫柔幹淨。
“如果是一般的短程聯絡器修複起來很簡單,幾分鍾我就能搞定。但是像這種遠程的聯絡器,可以跨越幾個星係傳遞訊號,修複起來就有些難了。”
“跨越幾個星係?”薑凝凝驚訝不已,那得多少光年?蟲族科技這麽發達啊。
“沒錯。”小椿點頭說道:“隻要這個聯絡器修好了,主艦就會立刻接受到我們的消息,到時候它們就會來接您了。”
薑凝凝彎下腰來,問道:“那訊號在發送途中,不會被獸人攔截嗎?”
她在諜戰片中看過,即使是電報都有可能被敵人攔截。
小椿得意一笑,碧亮的眼眸像玻璃杯裏裝著清涼的薄荷冰塊:“他們還沒那個技術,就連我們身體裏的即時聯絡器都破譯不了。”
“你們身體裏還有聯絡器?”薑凝凝眨了眨眼睛。
“就在這裏。”小椿指了指自己耳後:“每一個蟲族的身體都會安裝一個即時聯絡器,在一定範圍內,可以無障礙通訊,同時還可以傳送儲存重要訊息。這個頻率獸人破譯不了,對我們在戰場上互相配合十分有利。”
“......我可以摸摸看嗎?”薑凝凝隻在科幻片,007裏看過那種埋在耳朵裏的通訊器,十分好奇。
小椿一愣,薄荷冰一樣的眸子漾起激動。
“可以啊!可以的!”
小椿興奮的難以自持,像生怕薑凝凝反悔似的,雙膝跪在床邊,伏著軟而堅韌的腰,隔著輕柔的羽絨被趴在她的腿上。
雖然小椿半個身子趴在她的腿上,但是薑凝凝知道他並沒有將上半身的體重壓在她的身上。
因為她能感受到自己雙腿上的重量十分輕,就像趴著一直小貓兒似的。
但薑凝凝卻並未注意到,就在她提出摸摸小椿耳後的即時通訊器時,無論是正在插花的浮光,還是巡視遠方的厲沉,都在一瞬間暫停了動作。
厲沉握緊了手中的刀,浮光碾碎了手中的花。
不一樣的眸子卻都蘊藏著同一種情緒,默默的看向得了恩寵的小椿。
她撩開小椿耳邊淺褐色的短發,指尖撫摸著他耳後,很快就摸到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方塊。
柔軟的被子被小椿的手緊緊攥著。
王在觸碰他身體裏埋著即時通訊器的時候,手指碰到了其他地方,他的耳垂,他的耳廓。
那些位置,無論對獸人還是對蟲族來說,都是碰不得的地方。
尤其是蟲族這種天生冷漠的種族來說,除了自己幾乎不會允許被外人觸碰。
那種酥麻中帶著一絲微疼,疼痛與歡愉交織,溫熱的指尖漫不經心的劃過,簡直就是一場溫柔的鞭撻。
小椿忍不住將臉埋進被子裏,脊背像貓一樣拱起。
即使這樣他仍在拚命忍耐著,取悅他的王。
薑凝凝還未注意到小椿潮紅的臉色,她隻覺得新奇。
等她終於看夠了鬆開手,小椿才軟著骨頭,慢慢從被子裏撐了起來,薄荷冰塊似的眼眸化了一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