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本尊可以為他定下婚期...)

各峰之間實力和資源皆是懸殊, 鮮少有誰真的能跨越階層,坎峰的挑戰賽結束,也就隻有兩三組獲勝。

李脂月看著晉級名單, 心中的喜悅簡直難以克製,能做統管一座峰的管事固然好,可哪個修者心中沒有飛升的夢, 她隻有脫離這裏, 才能得到更好的資源、變得更強。

另一邊顧驚時則淡定得多, 隻一味追著盛意問為什麽對敵手的弱點這麽清楚,問得李脂月也開始好奇了。

“盛妹妹, 你是不是得了什麽機緣沒告訴我們啊?”她不動聲色地打探。

這會兒又是盛妹妹了?盛意覷了她一眼,倒也沒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我連靈力都不會用,上哪得機緣去?”

“我就是隨便問問。”李脂月笑笑,沒有再追問,畢竟她也覺得以盛意的資質,不可能拿到什麽機緣。

“那你是怎麽知道他們弱點的?”顧驚時還在好奇, 李脂月也重新看向她。

盛意掃了這二人一眼,一本正經地開口:“用真心。”

“我雖實力不濟,可多少也有點眼力見,每次靈力碰撞, 大胡子都會眯眯眼, 一看就是視力不好,那兩個跟你們打的時候更是冒進, 一副急於結束的樣子, 想也知道他們的修為是靈藥催出來的,底子虛得很。”

盛意一一解釋, 眼看這兩人的表情越來越正經,心裏不由發笑。她才不會告訴他們,原文對這場戰鬥描述很詳細,她‘發現’的那些點,都是原文裏寫到的內容。

不過話說回來,她好像找到了幫顧驚時晉級的辦法。盛意斟酌一二,心中有了想法。

時隔一天,又開始了第二場考核,這一次是巽峰挑戰震峰、震峰戰坤峰,兩場考核分兩天進行,第一場勝了可直接去下一場,同樣是三局兩勝,規則卻有些變化。

“這次要兩人一組?”本來還興致勃勃的李脂月,心瞬間就涼了。

果然,顧驚時毫不猶豫道:“那就請師姐再找隊友了。”

“驚時你不要糊塗!”李脂月著急,“震峰不比巽峰,可是有內門長老親自授課,不論是身手還是修為,都不是你一人能應付的。”

“無妨,我有小意。”顧驚時非常堅定。

李脂月深吸一口氣:“就她那修為,你真覺得她能行?”

真是瘋子,她以前怎麽沒覺得顧驚時不正常呢?李脂月忍了又忍,一扭頭就對上了盛意的視線。

“師姐。”盛意眨了眨眼睛,乖乖打招呼。不容易啊,這人說了她半天壞話,可算看見她了。

李脂月雖知做決定的是顧驚時,可滿心的怨恨卻是對著盛意去的,尤其是看到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後。可她到底沒說什麽,隻煩躁該怎麽在半天之內找到新隊友。

她雖然第一場考核贏了,可還沒融入巽峰,巽峰弟子也沒幾個會看得上她這個坎峰來的,隻怕無人願意跟她合作。

李脂月越想越心涼,卻也不願自討欺辱再求顧驚時,正要轉身離開時,盛意突然開口:“師姐,你和驚時組隊吧。”

“但我有個條件,”盛意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得先起心誓,保證絕不做傷害驚時的事。”

“你這話說的,我為什麽要傷害他?”李脂月不解。

盛意聳聳肩:“防人之心不可無嘛,誰知道你在接下來的比賽裏,會不會搞小動作,我不信任你。”

她大咧咧說出自己的想法,半點麵子都沒給留,李脂月頓時臉色難看,委屈地看向顧驚時。

顧驚時也不明白盛意為何這麽做,但……

李脂月氣得牙癢癢,但也隻能答應了。

抽完對手,等待考核開始的間隙,顧驚時偷偷拉了一下盛意的袖子:“你為什麽要答應她?”

“她金丹,更能幫你。”盛意也壓低聲音,“讓她發誓隻是因為不相信她的人品。”

原文中男主進入最後一場考核時,乾峰那些人打聽到他與李脂月關係甚密,於是買通了李脂月陷害他,讓他還沒上場就元氣大傷。

現在的顧驚時雖然和她疏遠許多,可外人看來他們關係依然好,那隻要他進決賽圈,李脂月被找上就是遲早的事,她無法預判他們何時會動手,不如一開始就阻斷。

顧驚時雖然不知其中因由,但聽了她的解釋後仍然感動:“小意,你真好,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

盛意:“……”好巧,原文裏女主最喜歡跟男主說這句話。

已經對角色換位這件事麻木的盛意,在代表考核開始的鍾聲敲響後,一把拉住準備跳上擂台的顧驚時。

“看見他們兩個了嗎?”盛意壓低聲音。

顧驚時掃一眼已經上台的對手,兩個金丹中期。

“胖的潔癖,打的時候往他身上吐口水,瘦的暈血,必要時見點紅。”盛意叮囑。

逢源宗作為天下第一仙門,天下優質弟子十鬥,它獨占八鬥,能進內門的個個都是頂尖選手,雖然知道原文裏男主肯定會贏,但為求穩妥,她還是冒著被懷疑的風險提前告知弱點。

這就是害人家沒有覺醒水靈根的代價啊!

好在顧驚時沒有多想,上去就是幹,李脂月見他招招目的明確,忍不住回頭看了盛意一眼。

打贏收工後,她忍不住問:“你這回又怎麽看出來的?”

李脂月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到胖子正惱火地擦手,一時間十分無語。顧驚時倒沒她那麽多心,隻感慨自家媳婦兒的眼力太好。

因著盛意過於優秀的‘眼力’,顧驚時和李脂月雖然沒有水靈根加持,但還是一路所向披靡連勝兩峰。

“再有一步……我就是乾峰弟子了。”李脂月聲音發顫,似是不敢置信。

顧驚時修為雖然不錯,可在雲集天下優質修者的逢源宗,卻也是不出挑的,她以為借著他的光能到巽峰就不錯了,沒想到一路挑戰走到了坤峰。

隻差一步,就是乾峰。

她看著麵前巍峨的大門,激動得臉都紅了:“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顧驚時看到她眼中的貪婪,再看旁邊掏出餅咬一口的盛意,突然不懂自己從前為何會如此信任李脂月這種人。

他該信任該依賴的,明明是小意嘛!

“這一場是單打獨鬥,十場要贏六場方能留下,留下之後還要再打十場,贏八場以上者才能進入最終排名,師姐,我們就此別過。”顧驚時抱拳道別。

說罷,拉著專心吃餅的盛意就要離開。

“等一下。”李脂月急忙叫住他。

顧驚時:“還有事?”

“我們都是坎峰打上來的,還是一道走吧。”李脂月殷切道。

顧驚時頓了頓,還是拒絕了。

盛意瞄了眼李脂月怨恨的眼神,等走出好遠才問:“你怎麽不帶她?”

“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就是想利用你。”顧驚時輕哼。

盛意有些意外:“行啊,學聰明了。”

“那是,我也並非毫無長進。”顧驚時驕傲地挺起胸膛。

盛意笑著拍拍他的胳膊,跟他一起找位置坐下,專心等待最後一場挑戰賽。

幾次考核都挨在一起,他們還沒來得及拿到其他峰的弟子服,就穿著鞠衣短衫來了,但兩人容貌不俗,麵對貴氣逼人的乾峰弟子們也毫不怯場,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哪來的泔水味,惡心,”一個女弟子皺眉捂嘴,“咱們乾峰何時成了奴才都能踏足的地界了?”

啊……好熟悉的台詞。

盛意心裏嘖了一聲,心想打臉爽文裏,炮灰找茬的劇情果然少不了,如果她記得沒錯,挑釁的人應該是掌門之女的小跟班,至於宗主之女麽……那必然是男主未來的後宮之一啦。

見兩人無動於衷,女弟子有些羞惱,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後,笑了:“有意思,參加考核還不忘帶姘頭。”

參加考核的都有腰牌,這個‘姘頭’指誰不言而喻。顧驚時當即要站起來,盛意及時拉住,然而他嘴比腦子快:“張嘴閉嘴都是姘頭,看來你姘頭不少啊。”

女弟子沒想到坎峰來的奴仆也敢跟她頂嘴,頓時臉色都變了:“狗奴才,你胡說什麽?”

“我還想問你胡說什麽,”顧驚時冷笑一聲,“刻薄無禮,看來乾峰弟子也不過如此。”

此言一出,周圍的乾峰弟子紛紛變了臉色,她隻能及時開口:“考核規定,開始前不得爭鬥,否則視作自動放棄。”

“誰要敢找茬,我寧可放棄考核,也絕不讓他好過,”顧驚時倨傲地眯起眼睛,“反正能到坤峰,也夠本了。”

十年一次的大考對其他峰而言是更進一步的機會,對乾峰弟子來說,卻是關係到未來十年的資源好壞,乾峰弟子一看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頓時也不敢再找茬。

顧驚時打壓了其他人的氣焰,立刻來跟盛意邀功:“怎麽樣,我厲害吧。”

盛意:“……厲害。”一句話得罪所有人,能不厲害嗎?

原文裏也是這樣口出狂言,把乾峰得罪個幹淨,後續比賽沒少被針對。她無奈地歎了聲氣,決定愛咋咋吧。

考核很快開始,顧驚時的修為在精英雲集的乾峰頂多算中下,好在他有男主光環、以及盛意這個外掛,比賽進行得異常順利。

相比他的順利,李脂月就坎坷多了,十場比賽隻贏了一場,最後灰溜溜的下了擂台。正準備離開,兩個乾峰弟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跟那個叫顧驚時的是前隊友?”來人詢問。

李脂月愣了愣,看出二人來者不善,謹慎地後退一步:“有什麽事嗎?”

“我們想請你幫個忙,若是事後辦成了……”來人壓低了聲音,開了極為豐厚的報酬。

李脂月很難不心動,可惜剛要答應,就想起自己先前發的心誓,隻能咬牙拒絕。

對方顯然沒想到她會拒絕,一時間有些驚訝。李脂月總不能說自己發了誓,隻能低著頭離開,隻是剛走幾步,就突然想到什麽:“我可以跟你們做另一個交易。”

兩人對視一眼,向她走去。

空氣悶得厲害,天邊隱有雷聲傳來,眼看著將有一場大雨襲來。

顧驚時打了兩天兩夜,贏了前十場,又進入後十場,終於以金丹後期的修為,得到了進入最終排名的機會。

參與最終排名的隻有十人,其餘人皆是元嬰以上修為,隻有他一人是金丹,巨大的實力差距、以及他坎峰仆役的出身,都讓他一舉成為逢源宗的焦點中心。

一切順利,李脂月也沒有出來作妖,現在就看顧驚時的男主光環夠不夠強大了。盛意伸手摸摸顧驚時的袖子,看到他周身盈著淺淺光暈。

嗯,好像是比之前亮了些。

“怎麽了?”顧驚時不解。

“沒事,好好比。”盛意鼓勵道。

顧驚時揚唇:“放心吧,給你拿個第一回來,帶你去見師祖,請師祖給我們定婚期。”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修仙之人又大多耳聰目明,一時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隻覺得他好像有那個大病。

盛意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還認真接話:“到時候得收拾利索點,爭取讓師祖喜歡你。”

“那再請人給你裁一身新衣,不穿這勞什子的雜役服了。”顧驚時還惦記著之前那個女弟子說的話,他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他們口中的奴才,卻不願盛意被看不起。

這可是他救命恩人,他未來的妻子,他如今在世上的,唯一的家。

盛意知道他的好意,笑著點了點頭。

周圍人見這倆人還暢想上未來了,一時間表情古怪,有人忍不住詢問:“你們真覺得自己能拿第一?”

一個金丹,能進前十,完全是運氣好,前麵二十場都沒遇上厲害的對手,如今參與最終排名的哪個實力不遠在他之上,他竟然還妄想拿第一?

而且就算拿第一,師祖也頂多照慣例賜一件法器,怎麽可能親自替他選一個婚期,那可是曆代宗主都沒有的待遇。

“對啊,不行?”顧驚時反問。

幾乎是同一時間,盛意開口:“我相信他。”

那人:“……”

兩人‘大言不慚’的宣言很快傳遍整個逢源宗,眾人眼中的黑馬瞬間變成了瘋子,誰提起他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整個乾峰都沉浸在一種不合時宜的歡樂裏。

相比弟子們的快樂,宗主趙金和各長老就沒那麽痛快了,自考核開始就一直站在大殿內,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更不敢直視正位之上那位謫仙。

氣氛膠著了幾日後,長老終於忍不住給趙金使眼色了,暗示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趙金肩負整個逢源宗,隻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師祖,弟子鬥膽請教,您這次出山所為何事。”

正位之上的人緩慢看向他,明明眉眼還算溫和,周身的氣勢卻依然壓得人抬不起頭來。

“無聊,來看考核。”他回答。

……隱世多年的師祖竟也會無聊?難道是什麽大事發生的預兆?趙金憂心忡忡:“眼下正進行最終排名的考核,弟子帶您過去瞧瞧?”

“不去。”

趙金愣了愣:“為何?”

“又不想看了。”他垂下眼眸,興致缺缺。

趙金:“……”

正不知該如何接話時,院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嬉笑聲,其間夾雜著‘金丹’‘第一’‘婚期’之類的字眼。

其實聲音也不大,甚至是刻意壓低了,但又豈能瞞過殿內這些大能的耳朵。

趙金頓時皺起眉頭:“竟敢擾亂師祖清淨,當真是放肆。”

說著話,便要叫人去捉拿。

正位上的人卻緩緩開口:“若他們口中的金丹真能拿第一,本尊倒可以為他定下婚期。”

趙金愣了愣,連忙回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