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請師祖出山...)
隨著一場又一場的雨落下, 夏至大考越來越近了,雖然今年的規則還沒出,但各峰弟子都開始積極備考, 準備迎接十年一度的挑戰。
因為提前知道原文中這場考核的結果,盛意本來是不擔心的,可自從想起顧驚時因為自己錯過機緣的事, 她又開始焦慮了。
這場比賽對他極為重要, 直接關係到後續劇情的發展。原文中, 他就是拿了第一名, 才有機會見師祖一麵,在師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後來師祖雲遊時,才選擇把自己的全部修為都交給他。
也正是因為這些修為,男主才全麵覺醒五道靈根,一躍成為整個修仙界最強勁的天才。
如果說幽山居士所贈九轉延壽丹,是一道開胃小菜,那師祖的饋贈便是滿漢全席, 錯過了這頓,盛意合理懷疑他無法在世界坍塌之前飛升。
雖然他的修為高低,並不會影響到雙修的效果,但他要是飛升不了, 就算她靠著雙修熬到飛升, 誰又能替她擋飛升的雷劫?
盛意越想越愁,終於看向正在幫她裁符紙的顧驚時。
盛意一臉慈愛:“考核開始之前, 你可以進階金丹後期, 並覺醒水靈根的,對吧?”
漫長的沉默之後, 他艱難開口:“考核好像還有兩個月就開始了。”
“對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盛意溫柔道。
盛意一句話,顧驚時開始沒日沒夜的修煉,偶爾想偷個懶,一睜眼就看見她正盯著自己,差點從打坐的椅子上摔下來。
“驚時,我可就靠你了。”盛意歎了聲氣。
顧驚時壓力很大:“我……我會努力的。”
吭吭哧哧修煉一個月後,迎來了夏至考核前的小考。小考由各峰根據各自的平均水平單獨出題,成績合格者可繼續留下,也可參加未來的夏至考核,不合格者自動成為下一峰弟子。
坎峰上隻有仆役和雜工,對修為和資質沒有要求,所以這一場免考。雖然不用參加考核,可到了小考這日,還是人人都繃緊了精神,仿佛下一個要上考場的就是自己。
顧驚時心不在焉了一整天,卻還是修煉了幾個時辰,直到代表考核結束的鍾聲響起,他終於忍不住看向旁邊‘陪讀’的盛意。
顧驚時頓時高興了,拉著她就往外跑,肢體接觸的瞬間,盛意又一次看到了他周身微弱的光暈。
不對,好像比之前強了點,難道是最近勤奮修煉的緣故?
顧驚時拉著她慢悠悠地散步,無意間走到山門前,就看到路兩邊已經站滿了人,三五成群正在熱聊,偶爾誰說了什麽,小群體頓時爆發一陣哄笑。
顧驚時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拉著她就要離開:“我們去菜園走走。”
話音剛落,遠方幾座山峰上都隱約有微光一閃而過,快到盛意以為自己看錯了。
顧驚時對上她的視線,突然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正糾結時,山門外出現幾道身影。
逢源宗除了主峰,其餘幾峰分別命名乾坤震巽坎,每一峰的服飾顏色各不相同,盛意一眼便認出這幾人是巽峰弟子。
幾人出現後,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指指點點的同時臉上不乏惡意,盛意想起小考的規則,心下頓時明了——
這幾人應該是考核不及格,從巽峰發配到坎峰的。
有階級的地方,就會存在矛盾,平日矛盾藏在差異之下,無人敢向上伸手,可一旦上方的人淪落到與自己同一等級,那些早就深藏心底的怨氣就有了發泄的渠道。
“各峰小考難度低成那樣,還能有人考核不過關,你說這人得差成什麽樣?”有人出言嘲諷。
另一人立刻接話:“還不是自命不凡,平日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把我們坎峰的人當成奴才一樣使喚,結果呢?自己不也是個奴才。”
被嘲諷的幾人麵色漲紅,漸漸止步於峰門前。
“怎麽不進來啊?沒看見師兄在這兒等著呢?”一個年過五十仍是煉氣的老油子笑了一聲,露出一嘴的黃牙,“好日子過多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伺候人,不如先給我當幾天奴才,我好好教教你們。”
他的話引來新一輪哄笑,盛意皺了皺眉,跟著顧驚時就要離開,誰知峰門外一人突然出手,直接擰斷了老油子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盛意怔怔看到那人,隱約從他的眼中看到一層霧氣,沒等她仔細看,顧驚時便捂住了她的眼睛。
“小意不怕,沒事的。”顧驚時沉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盛意咽了下口水,默默拉下他的手。
“考核不合格又如何,一樣可以要你們的命,”那人聲音暗啞,眼神透著決絕,“真以為我今日來到這裏,便是同你們一樣的垃圾了?”
“你你你殘害同門,這可是大罪!”有人弱弱開口。
那人冷笑一聲,一掌拍向自己的腦門。
盛意好似聽到頭骨碎裂的聲響,接著就看到這人倒下,靈根發出微弱的光,又很快寂滅。
……她突然明白剛才看到的那些微光是什麽了。
短短一刻鍾死了兩個人,李脂月終於姍姍來遲,清理了屍體之後,便帶著其餘幾個巽峰弟子登記去了。
顧驚時拉著盛意急匆匆離開,一直到進了菜園子才停下。
“沒嚇到你吧?”顧驚時擔心地問。
盛意抬頭看向他,嘴唇動了動,卻沒說什麽。
顧驚時摘了個番茄給她:“宗門老傳統了,考核不過要麽自戕,要麽認命,要麽嚐試認命後被嘲笑譏諷,發現自己做不到認命,隻能再自戕,說起來每次小考上折的人數,反而比大考來得多。”
“大考如果失敗,還能留在原先的位置,小考不合格卻要往下走,受不了也正常,”盛意歎了聲氣,突然好奇,“你也做過站在峰門前嘲諷失敗者的事嗎?”
“我當然沒有。”顧驚時立刻反駁。
盛意失笑:“為什麽?你不討厭巽峰弟子?”
坎峰都是最下等仆役,雖然承擔了宗門百分之八十的雜活,卻連給內門弟子做奴才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從來都隻有巽峰這些外門弟子使喚他們,他們也隻對巽峰有怨念。
“討厭,可我報複的方式,是好好修煉,在他們最巔峰時打敗他們,而不是什麽都不做,隻等著他們淪落到和我同樣的境地,再以言語羞辱。”顧驚時說起這些,眉眼間難掩倨傲。
坎峰貧瘠的資源和幹不完的粗活,並沒有磨掉他的心性,盡管經曆了這麽多起伏,仍然保持著最初的驕傲,單論心性,隻怕無人及他。
盛意拍拍他的肩膀:“有誌氣。”
“那是自然。”顧驚時得意。
盛意微笑:“所以休息夠了,就趕緊修煉,別耽誤報複他們。”
顧驚時:“……”
雖然非常希望顧驚時盡快突破金丹後期,但親眼看著一個修者隕落,還是給盛意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當天晚上,她做了五六道菜,把狹窄的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這是幹什麽?”顧驚時警惕地看著桌上的菜。
盛意:“能幹嘛,讓你吃啊。”
“這麽好心?”顧驚時沒有打消疑慮,卻還是乖乖到桌前坐下。
盛意給他夾了些菜:“這不是看你最近辛苦,所以做點好吃的犒勞犒勞你,今晚就別修煉了,好好睡一覺,好好放鬆一下。”
顧驚時頓了頓,懂了:“你是見了白天的事,怕我想不開吧?”
“是有這方麵的原因。”盛意承認。雖然知道男主能屈能伸,不會被這點困難打倒,但顧驚時是活生生的人,她還是忍不住多慮。
顧驚時笑了:“放心吧,我不會的……聽你的意思,還有其他方麵的原因?”
盛意停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看什麽?”顧驚時又開始緊張。
盛意盯著他看了許久,溫柔道:“我怕你會恨我。”
顧驚時:“?”
“你沒看過講贅婿的話本嗎?嶽父一家給錢給房給機緣,贅婿白得一富貴生活,還不用親自懷孕生孩子,可還是會因為嶽父母或妻子一兩句不好聽的話記恨於心,”盛意嘖了一聲,“我這不是怕自己逼得太緊,你也會恨我麽。”
顧驚時無言半天,道:“我不是那種人。”
“真的?”盛意挑眉。
“當然,”顧驚時立刻道,“我顧驚時才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而且我喜歡你管我,你越是管我,我就越高興……”
說到這裏,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也飄忽不定,似乎不敢看她。
氣氛突然微妙,盛意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說話,就看他好像鼓起很大勇氣一般開口:“每次你一管我,我就覺得自己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了。”
盛意:“……”這句話是不是哪裏不對。
顧驚時也意識到了,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很像我娘……我不是說你像我親娘,我親娘早就死了,我也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哎呀說不清了,我就說那個感覺,感覺懂嗎?”
他費勁吧啦解釋半天,腦袋上都快冒汗了,盛意才幽幽開口:“且不說我今年十八歲,你二十四……就說咱倆這關係,都快成親了,你把我當娘合適嗎?”
“怎麽不合適,新娘也是娘啊。”顧驚時回答。
盛意:“……”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無語,顧驚時直接被逗笑了,握住她的手輕輕晃了晃:“我的意思是,自從你來了之後,我就好像有家了。”
他一個人孤零零長大,也曾設想過如果成家,他會成為偉岸的丈夫,可以庇護柔弱的妻兒,可現在真的有家了,他被盛意管著,反而偶爾想做個孩子。
“這還差不多。”盛意把手抽出來,兩人對視的瞬間都忍不住笑了。
短暫的休息過後,顧驚時繼續勤修苦練,隨著修為逐漸進階金丹後期,今年的考核規則也出來了。
“要三人一組同勝同負?開什麽玩笑,整個坎峰有幾個可以組隊的?不想讓我們進巽峰就直說,何必繞這種彎子。”一個近來剛突破築基後期的男人怒道。
旁邊的人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單人挑戰還有機會贏,要是三個人一起,就等於我帶倆拖油瓶,跟三個實力強勁的巽峰弟子較量,這跟放棄有什麽區別?”
眾人義憤填膺,仿佛自己就是那個‘一拖二’中的一。
顧驚時仔細將榜上規則看了一遍,扭頭就跑來跟盛意分享:“大規則沒變,還是各峰依次向上挑戰,這一場是坎峰挑巽峰,隨機匹配對手,三局兩勝,勝了便可留在巽峰,擁有下一場挑戰震峰的機會。”
說罷,他頓了頓,“但別的規則有變,以前都是個人挑戰,這回卻是三人一組,勝率降低不少。”
坎峰收留的都是其他幾峰淘汰不要的人,堪與巽峰一戰的屈指可數,更是沒打過配合,贏麵可以說大幅降低。
盛意通曉原文,自然知道規則有變的事,見顧驚時眉頭緊蹙,剛要開口安慰,耳邊便傳來一道嫵媚的聲音:“驚時。”
盛意和顧驚時同時回頭,隻見李脂月款款而來。
坎峰眾人的製服是鞠衣短衫,暗沉沉的與大地同色,唯有她一襲牡丹抹胸裙,外搭淺荷色外衫,宛若一朵開至極盛的花,沁著露珠等人采擷。
漂亮啊,盛意摸摸自己磨得發毛的袖子,心中感慨。
“驚時,我有話跟你說。”李脂月越過她,溫柔地看著顧驚時。
顧驚時第一反應是看盛意,似要征求她的意見,盛意無語:“看我幹嘛?”
還嫌給她拉的仇恨不夠多嗎!
“盛姑娘,我想跟驚時聊聊,可以嗎?”李脂月仿佛這才看見她。
盛意眨了眨眼睛,答應了。
“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顧驚時道。
本打算把他帶到一旁說話的李脂月頓了頓,隻好表明來意:“考核的規則你看了吧?”
“你想與我組隊?”顧驚時一眼看穿。
李脂月笑著點了點頭:“你我和王春,我們三個人如何?”
如今坎峰修為最高的是顧驚時,已經是金丹後期,第二第三就是李脂月和王春了,這兩人皆是金丹初期,這三人是偌大的坎峰上,僅有的三個金丹。
原文中也是這麽組隊的,盛意毫不意外顧驚時會答應……
“不行。”
盛意一愣。
“為什麽不行?”李脂月也難以理解,“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有啊。”顧驚時說著,看向盛意。
盛意:“……”
短暫的沉默過後,她斟酌開口:“你說的選擇,不會是我吧?”
“對啊。”顧驚時點頭。
盛意:“……”等一下,原文裏沒有這趴啊!
“驚時,你確定嗎?且不說盛姑娘隻是築基,”李脂月看了盛意一眼,“她雖有修為,卻連靈力都不會用,跟凡人有什麽區別,你確定要跟她合作?”
“對啊。”顧驚時再次點頭。
“你……”
“你先等一下,”盛意打斷李脂月,把顧驚時拉到無人處,這才壓低聲音問,“你瘋了嗎?為什麽要跟我組隊?”
“你也是修者,我為什麽不能跟你組隊?”顧驚時疑惑。
考核規定煉氣以上方可參加,原文中這時女主還未跟男主雙修,隻是凡人之軀,所以沒有參加,她現在是築基後期修為,嚴格來說也是修者,但……
“我那修為不能用,你也是知道的。”盛意無奈。
不管是原女主還是她,靈根駁雜不說,還天生比旁人小一截,注定無法使用靈力,即便是原文中到了飛升那一刻,原女主體內有無盡修為,也依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無妨,我會保護你,”顧驚時耐心解釋,“其他幾峰不比坎峰,隻要能幹活就可以留下,隻有贏了考核,去了其他幾峰,才能正式成為逢源宗弟子。”
盛意還是拒絕:“沒必要,你跟他們兩個組隊,成功了我跟著你走就是。”
“那不行,弟子和弟子親屬的待遇都不一樣,既然有機會改變地位,當然不能錯過,”顧驚時寬慰她,“放心吧,我到時候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傷的。”
他說罷,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去回絕李脂月。
“驚時,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李脂月蹙眉。
顧驚時聳聳肩:“沒任性,我媳婦兒既然有參賽資格,我就不可能不帶她。”
李脂月見勸不動他,又給盛意施壓:“盛姑娘,你就看著他這麽胡鬧?”
“我……”
“這是我的決定,跟她有什麽關係。”顧驚時把人護到身後。
李脂月氣得表情有一瞬扭曲,脾氣也上來了:“算了,我不管你。”
說罷,就去找新夥伴了。
顧驚時目送她的背影消失,這才扭頭看向盛意:“怎麽樣,我說過會保護你吧?”
“……你還有功夫想這個呢?”盛意哭笑不得。
坎峰之上誰人不知,她盛意就是個空有修為卻孱弱的廢物,此刻一聽他提出要跟盛意結盟,其餘人雖然想抱大腿,但也開始猶豫了。
畢竟他帶著那麽大一個拖油瓶,到時候肯定要分心,稍有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
盛意見眾人紛紛摒棄他們去尋找新的夥伴,一時間好氣又好笑:“等下湊不夠三個人,看你怎麽參賽。”
“肯定會有人來的,”顧驚時篤定道,“等著吧。”
話語剛落,出去轉一圈沒找到合適隊友的李脂月又回來了,這回還帶了王春,似乎要繼續勸顧驚時。
顧驚時也看出來了,在二人開口之前打斷:“我主意已定,現在隊內隻剩一個名額,你們兩個誰來?”
一句話,直接將形勢翻轉,本來打算勸他的王春當即道:“我來。”
李脂月見狀急了:“是我先來的。”
“我實戰經驗更足。”王春沉聲道。
“你……”
“先別吵。”顧驚時立刻製止。
“驚時,你不能拋下我。”李脂月委屈地看著他。
顧驚時猶豫一瞬,扭頭看向王春。
“你知道跟誰合作更有利。”王春坦誠道。
顧驚時不再猶豫,剛要決定選他,盛意突然開口:“選李師姐吧。”
剩下三人皆是一愣,李脂月最先反應過來:“盛姑……盛妹妹,你選我?”
“嗯,選你。”盛意點頭。
顧驚時心中疑惑,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沒反對,王春頗為失望,直接扭頭走了。
“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和驚時一起保護好你的。”李脂月贏得初步勝利,笑得見牙不見眼。
盛意也假笑一聲:“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李脂月忙道。
盛意:“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該考核了,這段時間驚時要安心修煉。”
“我懂,菜園子我會交給其他人。”李脂月答應。
盛意含蓄笑笑,沒有吭聲。
“裁符紙的活計也交給其他人,你好好養身體,到時候以最佳的狀態應對考核。”李脂月非常上道。
盛意滿意了,當即恭維了她幾句。
他們三個一同將報名單交上,隊伍算是定下來了。李脂月滿意離開,盛意二人也回了自己屋。
“你不是要我離她遠點嗎,為什麽又要合作?”顧驚時終於問了出來,“是為了暫時不幹活?”
“不全是,”盛意看他一眼,“還因為別的。”
“什麽?”盛意好奇。
盛意朝他勾了勾手指,他立刻將頭伸過來。
“不告訴你。”她小聲說。
顧驚時:“……”
他更加好奇了,可惜不管怎麽問,都沒能問出個答案。
考核的規則一出,沒過多久便是夏至,第一場考核也隨之而來。
考核隨機匹配對手,修為高低不論,畢竟運氣也是能力之一。
主角小隊匹配的第一組對手,是一個金丹中期和兩個築基後期,贏得輕輕鬆鬆。李脂月心情不錯,即便盛意隻是負責站在擂台邊緣躺贏,她也不介意。
等到了第二組對手的時候,運氣就沒那麽好了,是三個金丹中期。
李脂月和顧驚時要對付三個人,雖然顧驚時修為最高,可對方卻很平均,一時間場麵膠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各類鬥法也漸漸進入疲憊期,對方一人注意到擂台邊緣的盛意,抄起弟子劍便朝她刺去。原本和李脂月打配合的顧驚時心下一驚,當即丟下李脂月朝對方殺去。
刺——
劍與劍摩擦出難聽的聲響,顧驚時反身將對方踹開,順手撈回為了躲劍差點掉下擂台的盛意。
“你沒事吧?”他緊張地問。
盛意拍拍心口,驚魂未定:“沒事……”
“沒事就好,你躲著點。”顧驚時叮囑。
盛意點點頭,正要告訴他小心點,那邊便傳來李脂月氣急敗壞的聲音:“顧驚時!”
顧驚時嚇一跳,這才想起隊裏還有一人,於是讓盛意躲到旁邊,自己趕緊去幫忙了。
經此一事,對方也就知道他們的弱點是什麽了,於是一人負責攻擊盛意引走顧驚時,另外兩人負責對付李脂月。顧驚時無奈之下隻能拉著盛意進入戰圈,畏手畏腳之下實力難免被削弱。
“先讓她下去!”李脂月惱火道,“別讓她拖累我們!”
三對三,隻要能保證最後一個站在擂台上的人是他們隊的就行,盛意早點下去他們還能輕鬆點。
“不行,擂台太高了。”顧驚時拒絕。
盛意瞄一眼足有十米高的台子,默默點了點頭,李脂月頓時氣瘋了。
這一場打得很辛苦,打到最後還是輸了。天色漸暗,李脂月身上的衣裙被靈力劃得破破爛爛,發髻也鬆成了雞窩,再看盛意,竟連腰帶上的吉祥結都沒亂。
她煩躁地蹙起眉頭,趁顧驚時去交成績的時候冷著臉道:“你能別這麽厚臉皮嗎?”
剛從懷中掏出一塊薑餅準備吃的盛意:“……啊?”
“我跟驚時在前麵拚命,你怎麽有臉在後麵吃吃喝喝?”李脂月見她一副茫然樣子,更心煩。
盛意無言片刻,道:“我剛把吃的拿出來。”
“所以你是怎麽有臉吃的?”李脂月心煩,全然沒了對盛意選她的感激,“不知道我們輸了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早就贏了。”
盛意嘴角抽了抽,心想你懂不懂劇情發展節奏,像這種三局兩勝的考核,勢必要第三場才能決出勝負,否則設置三局的意義何在?
“就算今天是王春跟你們組隊,也是要輸的。”盛意真誠道。
李脂月顯然覺得她在恬不知恥的狡辯,見顧驚時已經回來,便匆匆丟下一句:“廢物,但凡你還有點自尊心,下一場就主動跳下擂台。”
盛意:“……”好氣啊,薑餅都吃不下了。
顧驚時回來後,看到她情緒不佳,便摸摸她的頭安慰:“別愧疚了,還有一場呢,我們肯定能贏。”
盛意:“……”我愧疚個屁,你們原文裏這一場本來輸了好嗎?!關我什麽事!
她看看一臉寬容的顧驚時,再看看滿臉不屑的李脂月,氣得把薑餅收了起來。
三局已打了兩局,一勝一敗,能不能成為逢源宗的外門弟子,就看最後一場了。
三人稍作歇息,便又一次出現在擂台上,對麵三人很快也來了。
是一個金丹中期和兩個金丹後期,即便是在內門弟子裏,也是極為難得的修為,更何況這裏隻是巽峰。
察覺到對方的修為後,李脂月臉都白了,顧驚時也是麵色凝重,再看對方三人,對視之後都笑了出來,顯然勝券在握。
“坎峰來的,我勸你們還是投降吧,否則刀劍無眼,若是傷到的,坎峰可沒有好藥為你們醫治。”其中一個大胡子倨傲道。
顧驚時冷笑一聲:“既然巽峰的藥好,我就努努力,讓你們等會兒多吃點。”
盛意滿意地點點頭,戰前喊話已經結束了,是時候正式開戰了。
果然,場上瞬間開戰,各種靈力與劍招不要命一樣往對方身上招呼,盛意身上被顧驚時套了個保護結界,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很容易被波及到,隻能小心翼翼地躲來躲去。
顧驚時和李脂月,一個金丹後期一個金丹初期,修為上本就被對方全麵壓製,加上少了一個可以配合的隊友,更是從一開始就陷於被動,隻能狼狽拖延時間。
這樣下去輸是定局,李脂月還有功夫怒氣衝衝地吼盛意:“廢物!還不趕緊滾下去!”
盛意白了她一眼,直接往戰圈走,顧驚時急忙攔在她身前:“小意,你別瞎搗亂啊,這兒忙著呢。”
“看見那個大胡子了嗎?”盛意問。
顧驚時:“?”
“刺他眼睛,”盛意說完見他還在發愣,當即嗬斥,“快啊!”
這半年來深入骨髓的懼內習性讓顧驚時一個激靈,想也不想地刺向大胡子眼睛,寒光閃過,大胡子連忙避讓,盛意卻不給他機會:“用流光術!刺他膻中穴!”
顧驚時一一照做,大胡子節節敗退,盛意高喝一聲:“就現在!”
顧驚時一腳將人踹了出去,大胡子跌出擂台。
盛意很快瞄上另外倆人:“他們靈力不穩,每次出完招式便有一瞬停滯,驚時!”
顧驚時和李脂月對視一眼,當即朝對方殺去,形勢在一刹那逆轉,對方兩人氣急敗壞,想先將盛意淘汰,然而顧驚時和李脂月卻不給他們機會,專挑他們修為凝滯的瞬息攻擊。
一刻之後,兩人跌落,他們贏了。
顧驚時和李脂月脫力地跌坐在地上,狼狽地恢複體力,盛意走到二人中間,先看向顧驚時:“你才瞎搗亂。”
顧驚時:“……”
她又看向李脂月:“你才是廢物。”
李脂月:“……”
轟隆隆——
天邊雷聲堆積烏雲翻滾,一場大雨應聲而來。隨著坎峰的挑戰賽結束,真正屬於仙門弟子的考核也開始了。
大雨之下,逢源宗長輩趙金率眾長老跪在主峰之下,按照規矩邀請老祖宗:“宗門考核已經開始,請師祖出山坐鎮。”
“請師祖出山坐鎮。”
“請師祖出山坐鎮。”
雷雨傾盆,氣勢滂沱,仿佛要掀翻了這世界。眾人聲音震天,卻也知道師祖從未出席過,這次也不會例外。
連喊十幾聲後,見山門始終緊閉,眾人這才習以為常地準備離開。
然而剛走出沒幾步,身後的山門突然發出沉重的一聲響。
山門開了。
眾人愣了愣,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