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犯病
結婚的第三天是安然回門的日子。這一天顧家早早的就來了人要接安然回去。
還沒走，顧景的臉色就不太對勁。
“怎麽了？”安然有些擔心，顧景的臉色太差了。
男人也不說話，穿著一件白色套衫，鬆垮半垂在腰間，直直的站在安然身邊，唇抿的極高，窗邊的光線淺淺落在男人的腰間，依稀瞧出男人身材不錯。
“.......”
得不到顧景得回答，安然走哪，顧景跟哪。
安然回家的喜悅被衝淡了不少，更多的是不放心。
幹脆，她坐下，陪著顧景玩了一會。許是男人這兩日沒休息好，眼下出現一片淡淡的青痕。沒一會，顧景就打起了哈欠。
外麵光景不錯，安然哄睡顧景後，抬手遮擋了半邊窗簾，下了趟樓。
顧老太太正坐在客廳喝茶，看見安然伸著手笑盈盈。自家孫媳婦真是水靈靈的，越看越好看。
“奶奶”，安然抬手握著顧家老太太的胳膊，把自己的擔憂說了說。
顧老太太一聽笑嗬嗬的，“安丫頭，你回去吧，到時候我派人去接你。”
安然還想說什麽，張著嘴，卻被顧老太太堵回來。
“安然，我了解我家孫子，你放心回去吧，陪陪你奶奶，安老太太也舍不得你，我知道”，說著，心疼的拍了拍安然的手，“回去吧，阿景這有我呢！”
安然：“........”
得到顧奶奶的回答，安然頓時鬆了一口氣。聽顧老太太的話音，阿景這情況應該是經常發生，安然心裏泛起嘀咕，看來自己要加快下一步的動作了。
車子啟動，車窗緩緩落下，露出女孩清秀的下巴。
安然看著站在顧家大門的顧老太太，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發酸，老太太年過花甲，盤起的發絲黑色已經寥寥無幾，卻還要撐起顧家這個大家，照顧自己的孫子。
窗外風景一閃而過，安然腦海裏又不自覺想起上輩子顧老太太，也許，這次，她都能替顧老太太奪回來。
“老夫人，回去吧！”
管家站在顧家老太太身邊，外麵雖說陽光足，但總歸是風大。老夫人這身子骨，撐不住啊！
顧老夫人擺擺手，示意陳管家別再往下說。
“........”
陳管家：“夫人，您為什麽不告訴安小姐？”
顧家老太太：“.......”
風是有些大了，心裏似乎都是涼的。半晌，顧老太太的聲音伴著風徐徐傳來，落在耳畔：
——“我有愧。”
剩下得話顧老太太沒說，陳管家卻懂了。
她有愧啊，讓好好的姑娘嫁給一個傻子，她對不起安家老太太，總不能讓安然剛進顧家，就像她一樣，被牢牢的困在這，一輩子不得離開！！！
“老太太，”陳管家剛喊了一聲，眼眶就不受控製的濕潤起來，別人不知道，但她是看在眼裏。這個家要是沒老太太，那少爺可怎麽辦？話到了嘴邊，動了又動，還是沒能說出來。
良久，陳管家才又道：
“回屋吧，老夫人——。”
頭頂的太陽這會越發得溫弱了，陳管家扶著年邁的老太太一步一步的往裏走，身後是正開著的幾米寬的顧家老宅大門，前麵的那條路寬大又遠，遲遲不到盡頭。微黃的光線打在老人的背影，瘦弱卻又堅定。..
與此同時。
顧家下人傳來一個消息：
——顧家那位醒了。
......
安家。
安然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安老太太拽著看了一圈。
“奶奶，”安然抱著安老太太不滿意的喊了一聲，語氣帶著有一絲不滿。
自己是出嫁了，又不是被騙了。搞得自己好像在顧家會受什麽委屈一樣。
安老太太自然是聽出了話外音，“嘖”了兩聲，看著自家孫女確實像是沒受委屈的樣子才鬆手。
“顧家那小子沒纏著要跟你一起來？”
安然一時答不上來。
安老太太也沒多問，喊著讓廚房多做幾道菜，今晚好好歇歇，明天再回去。
“明天？”
“就明天。”安老太太很強勢。
安然：“........”
“奶奶，”安然軟磨硬泡，好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卻還是不抵用。這邊，顧家又打來電話。
安然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喂，奶奶，是顧景那邊有什麽事嗎？”
顧家老太太的聲音很快傳來：“沒事沒事，安丫頭，顧景這邊沒事，我啊，就是問問你，到安家了吧！”
安然心裏悄悄舒了一口氣，看著時間，顧景應該是醒了。得到顧老太太的回答後，安然又覺得自己想的太嚴重了。顧景和她說白了也是才滿打滿算的一直在一起一個星期罷了，就算他再纏著自己，也不至於那麽嚴重。
想到這，安然身子猛地一鬆，整個人都放鬆不少。
“奶奶，你別擔心我，顧景那邊沒事就行，我這邊，陪陪奶奶，明天就回去了。”
“.........”
電話那頭安靜一分鍾的時間，一直沒人說話，隻餘下老人幾聲微弱的呼吸。
“奶奶？”安然又喊了一聲。
那邊才猛然回神。
“嗐，行，安丫頭，好好陪陪奶奶。”
一直聽電話的安老太太這會高興的合不攏嘴，自家的孫女怎能結個婚在娘家過個夜都不成！
另一邊，顧家。
“老夫人，安小姐怎麽說？”
陳管家這會急得快找不到北了，顧家那位這會已經不認人了。
西邊的風借著顧家院子旁的一棵柳樹卷起幾片微綠的葉子落在顧家大院，這會卻顧不得輕掃。樓上時不時的傳來幾聲慘叫，驚恐又痛苦，男人的聲音沙啞又悲愴，從喉嚨中硬生生的擠出。
“啊——”
“滾——”
“安——安——”
“.........”
樓下，老夫人整個人都被覆上一層羸弱，顧老太太撐起身子，強撐著精力，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
“老陳啊。”
“哎，老夫人，”陳管家急忙攙著老夫人。
“這次可要辛苦你了........安安怕是回不來了。”
陳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