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謎團
因為顧景身體原因，安然連著一周沒去公司。夏槐偶爾發消息告訴她公司現在流言四起，都在傳顧家集團內部出現變動，特別是顧修，雖說手握大權，但實則是空殼一個。
安然看著這些消息扯起一個冷笑，他顧修早就該退出顧家了。
不過，另安然沒想到傳出這個消息的原因竟然是沈津。
沈津雖說並不經常在顧家家業，但隻有安然知道，他可是個老狐狸。上輩子沈津借著自己兒子顧修可沒少撈好處。
聽著夏槐在手機裏時不時的尖叫，安然沒脾氣的捂著自己的右耳。
“行了，沈總倒下你這麽開心？”安然舉著手機換了個角度。
“當然了，沈總一倒，顧修就像是沒了主心骨，根本不來公司。”
安然聽著夏槐聲音裏藏不住的雀躍，忍不住的也笑起來。
怎麽辦，腦子裏已經開始出現顧修哭爹喊娘的模樣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夏槐又開始賤兮兮的問起她家那位，安然深深歎息一聲。
“怎麽，欲求不滿？”
“滾——”安然沒好氣的回她：“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自從顧景醒來，每天她到哪顧景就跟到哪。甚至，就連安然洗澡的時候他也要站在浴室門口。幾次下來，安然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給他的安全感太少了，才會讓顧景這樣寸步不離。
“你這樣不行呀！”
安然聽著那頭夏槐不知道吃什麽，嘟嘟囔囔的：“怎麽說？”
很快不清不楚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太寵他了。”
“.......”
寵自己老公有什麽不對嗎？
.......
翌日一大早，安然巡了一圈也沒見顧老太太得身影，後來一問，才知道顧老太太去了醫院。
“奶奶去醫院幹什麽，身體不舒服嗎？”
下人急忙回複：“不是的，少夫人，老太太是去看沈家那位了。”
沈家？沈津。
有意思。
安然上樓收拾收拾，大搖大擺的帶著顧景出門。顧景乖乖跟在身後，也不多問。安然樂了，故意逗他：
“阿景，你知道我們去哪嗎？”
顧景搖頭。
安然笑了兩聲，眼底得狡猾毫不遮掩：“去醫院。”
“.......”
----
沈津雖說是顧家的女婿，但顧老太太一直對這位的態度不好，要不是當初顧瓊非要嫁給沈津，他沈津絕不會進顧家的門，本以為結婚後顧瓊懷孕，性子會收斂一些，誰料卻偏偏不如意。
無奈，顧瓊怎麽說也是是顧老太太的親生女兒，老太太也狠不下心來也實屬正常。
病房內50歲出頭的男人一身白色病房虛弱的半躺在**，床邊坐著正在給沈津切水果的顧瓊。顧老太太被陳管家扶著走進病房，顧瓊看了一眼又繼續擺弄手上的水果。
沈津看見來人，慌忙起身，因為身體原因，聲音帶著難掩蓋的虛弱：
“媽，您怎麽來了。”
顧老太太點點頭，抬手示意他別動。就算再怎麽不滿意，也這麽多年了。顧老夫人打量著四周，倒是個會享福的主。
“醫生怎麽說？”
沈津低頭，嘴角扯出一個無聲的笑：“沒事，媽，老毛病了。”
顧老夫人還沒說話，倒是旁邊的顧瓊先冷哼一聲。旁邊陳管家看不下去，替老夫人出聲：“顧小姐，太太是來看沈先生的。”
顧瓊聞聲立刻冷著眼看陳管家。
顧家老太太擺擺手，罷了罷了，誰讓是自己的女兒呢！
“小瓊，你出來，媽和你聊聊。”顧老夫人率先低頭。
顧瓊使著性子，故意發出碰撞聲，她拒絕和自己的母親談話，奈何**的沈津使眼色。顧瓊無奈，隻好憤然離去。顧老太太囑咐著讓沈津好好休息，幾句話後也出去跟上顧瓊的身影。
地點是顧瓊挑的，是個安靜的地方。
大片的落地窗，耀眼的強光卻照不進來半點。顧老太太把服務員剛上的點心推到顧瓊麵前。
“小瓊，”顧老太太笑著開口：“還生氣呢，阿景結婚你都沒來。”
顧瓊看著麵前的點心，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媽，您還在乎嗎？”
還在乎她這個女兒的感受嗎？
“您把所有的都放在顧景的身上，就算我不提及，您自己也該清楚。”顧瓊冷冷的說道。
顧老太太枉然，她知道顧瓊的意思，卻還是狠心那樣做了。
一句話紮在母親的心頭，何況是位年過花甲的老人。
“小瓊，”顧老太太悲傷的說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是阿景和安然已經結婚了。她和顧修已經不可能了。”
說到這，顧瓊倏忽站起，大聲的嗬責道：
“是，不可能了，所以呢，我家小修要因為自己的外婆破壞了自己的姻緣而大度的原諒嗎？”
顧老太太大聲製止：“顧瓊！”
“媽，您心裏隻有顧景那個傻子。”
說完，顧瓊憤恨離去，隻留下顧老太太一人。
外麵陽光逐漸火辣，似乎隔著室內空調也要將人烤了去。陳管家上前扶起還在發愣的顧老太太，嘴裏催著該回去了，下人來信，少爺被少夫人帶出去了。
老夫人深深歎息一口氣，腦子又閃過剛才顧瓊的冷言冷語，似乎身體越發冰冷。對，剛才陳管家說阿景這麽了？
“夫人，少爺被少夫人帶出去了。”陳管家攙扶著顧老太太再次說道。
不遠處的身影慢慢移動，陳管家一手攙扶著老太太，一把撐著一把遮陽傘懸在頭頂，老太太的聲音從不遠處幽幽傳來，盡管有些距離，卻還是能聽出淡淡憂傷：
“出去好，出去好，阿景就要多曬曬太陽。”
.......
一路上，顧景也沒反抗，甚至沒有絲毫不怨。安然開著車卻還忍不住得偷瞄。
顧景表情平靜，漆黑的眼眸平靜的望向前方，嘴唇微抿。安然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這人，這麽害怕還故意裝平靜，要不是他一直拽著自己的衣角，她都信了。
半個小時後，距離醫院越來越近。旁邊的人也越來不安。安然時刻注意著旁邊的人，就快了。下一秒，醫院的大門一閃而過，然而車子卻沒停。
安然鬆了一口氣，甚至清楚的撲捉到男人眼底的驚訝，但是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算是成功吧，畢竟上次顧景隻是距離醫院的半條街的位置就已經開始難受。
安然打著轉向燈繼續前行，最後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停在那裏。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七月已經剩下一條尾巴。上午的成華市太陽已經繞過側麵的高樓打在遠處的玻璃門上，看著明亮且刺眼。
安然調高了一點車內溫度，她怕顧景身上出汗會感冒。
“阿景，”安然覆上顧景的頭頂，不是很熱，她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溫度沒上來，但還是擔心的詢問道：
“有沒有哪難受？”
顧景抬眼看她，搖搖頭，想扯起一個笑容來卻發現很無力。他騙了他的安安，他不好。
顧景鬆掉身上的安全帶，整個身子都向旁邊靠去，屬於安然的味道一下子席卷而來，她的發絲鬆軟的落在他的臉頰，有些癢意。
顧景沒管，倒是安然似乎怕他癢，伸手拿掉了頭發。她的指尖輕輕順著男人的骨骼細細的畫著輪廓。
顧景閉著眼，仔細感受著安安，那雙手卻緊緊的圈著環在安安的腰側。顧景終於安心的闔上眼斂，此刻的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身子倏地一下放鬆，卻不自覺地想起昨天晚上安然對著手機傳來的暴躁聲音。
盡管到現在，他依然不知道手機那頭的人是誰，但他卻清晰的記得安安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無奈與矛盾。
“好，我會帶阿景路過醫院。”
那麽，如果。
安然的不開心是他，他可以，也願意。
隻要是安安，他做什麽都可以。
........
顧景表現的再平靜，卻還是難掩疲憊。今晚的顧景早早的睡下了。安然看著顧景的睡顏想起了昨晚的那通電話。
電話裏的那個男人是艾醫生——艾燁梁。
月色皎潔，窗外一片銀白。安然捏著手機點開那通電話。夜色是安靜的，似乎人也是理智的，但顯然，安然不是。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先傳來聲音。
“安小姐，恭喜你。”
“恭喜我什麽？”安然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輕輕環著自己的腰。這是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
“今天的治療很成功。”艾燁梁樂意之至的回複道。
說實話，在聽到這句話後，安然平靜的內心一下子狂跳不少。她假裝無意：“哦？怎麽說？”
艾燁梁的聲音很快從聽筒裏傳來：
“相信安小姐還有很多疑問，不如見一麵吧。”
安靜幾秒，艾燁梁似乎怕安然拒絕，又補充道：“當然，關於那天下午的話題，我們也可以繼續探討。”
安然仍是安靜著，握著手機的手指指節卻忍不住發白。最後，她淡淡的說道：
"既然艾醫生邀約，那自然是要見的。"
艾燁梁哈哈大笑起來，說著隨後把位置發給安小姐，便掛了電話。
夜晚漫長，安然在房間的客廳裏梳理著從重生以來的人物信息和事件。上輩子，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分給了顧修，絲毫沒有在意艾燁梁這個人物。
空曠的房間靜謐，除了**的“美人”剝奪著安然的目光，就剩這個被重點標注的艾燁梁。
安然手裏捏著筆，眼睛微微眯起，嘴裏似在喃喃：
——艾燁梁，你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