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劍客的白月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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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說話。」
溫從柳看了一眼**的人,眼中閃過暗光。
「我相信他不會介意的,不過是可能會失去一條腿而已。」
江言的笑意便有些僵。
溫情拔了針,坐到溫從柳的身邊,「你的解藥不行,他還有餘毒未清。」
聽到說自己不行,溫從柳立馬起身來到了江言麵前,一把將江言的手揮開,仔細地把了脈,又扯開他才穿好的衣服,檢查了胸前。
「不應該啊……」
江言才知道溫姑娘對自己還是很溫柔的。
「原來你喝了兩種藥。」
溫從柳又坐回溫情的旁邊,「解藥沒問題,不過還有一味毒沒有被解開而已。」
溫情點點頭,「你的毒自己解,我想看看他的眼睛。」
溫從柳皺著眉頭,「我早忘了什麽時候弄出的毒,上哪找解藥。」
「那就不能幫你試毒。」
這是他們約定好的,遇到好的「屍體」,兩個人一起治好,作為報酬,溫從柳可以試毒一次。
江言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有些不安,玉麵郎君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安。
「溫姑娘?」
溫情這才看向當事人。
「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藥王穀的規矩就是這樣,我們救你,不取分毫,自然,你也應該為我們付出一些東西。」
言下之意,如果不願意的話,大可以離開,自然也不必試毒。
江言沒有說話,溫從柳悠然的喝著茶,也不急。
每個來藥王穀的,都會這樣,隻是世上從沒有什麽免費的東西,藥王穀也從來不是靠發善心維持地位的。
要麽,一命換一命,要麽千金問診,要麽就像現在,他們分文不取,他試毒。
「我可以付診金,你們要多少,我都可以給。」
溫從柳笑了,單手撐著頭,「你似乎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你隻有答應,或者不答應,而不是你來替我們做選擇。」
江言沒有說話,涉及生死,他自然是會考慮的。
「如果你願意答應我一個要求,這毒,我就替你解開。」
溫從柳重重的將茶杯往桌上一放。
「溫姑娘請說。」
「我從未去過外麵,我想讓你帶著我,去遊曆一番。」
溫從柳哼了一聲,「外頭有什麽好,非得跑到外麵去?」
像是不滿,起身就走了。
溫情沒有理會他,看著江言。
「你覺得呢?」
江言覺得這種要求,並不需要猶豫。
「隻要溫姑娘願意,我自然會一直帶著溫姑娘四處遊曆。」
溫情嗯了一聲,似是很滿意,「那就行了。」
既然要解毒,溫情少不得就要費心。
溫從柳站在門邊,半垂著眼,「你一定要去外麵嗎?」
溫情頓了頓,「是。」
無論外麵究竟有多麽危險,有多麽讓人痛苦,溫情始終想走上一遭,去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她在藥王穀,看了很多次日出,也看了很多次的日落,卻從未見過娘親所說的景象。
所有的情緒,喜怒哀樂,嫉妒,怨恨,歡喜,悲哀,她從未嚐試過。
她很想娘親,所以很想親自去見一見,見一見塞外的沙丘,江南的煙雨,撐著烏篷船,在一片荷塘中采蓮子。
也想見一見娘親時常夢見的,那個會為她撐傘含笑的男子。
「姐姐,我不想你去外麵。」
大抵是男子生來心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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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姐姐那樣的期待,他見到的,更多的是一個女子被辜負,隱居山野,抑鬱終生的悲劇。
即使後來不得已去了外麵,也不過添加了更多的厭惡和反感。
溫情摸摸他的頭,「我很想去一次,去見一見。」
「我會很快就回來的。」
溫從柳輕輕抱住她,不知何時,那個被她照顧的孩子,已經比她高出了一個頭,輕輕的就可以把她背起來。
「姐姐,你一定要回來。」
他知道,人越是害怕發生什麽,害怕的事情一定會發生。
溫情安撫他,目光卻落向了遠處。
溫從柳到底是把解藥給她了,不到一個月,江言就能下地走動了。
江言時常被溫情扶著在藥王穀四處走動。
即便是一個瞎子,江言依舊習慣了主動去記住身邊的環境。
溫情沒有說破,而是帶著他在自己的草藥田裏散步。
「這裏種了很多的三七,這邊是商枝。」
「商枝?」
溫情牽著他,一步一步從杏樹底下走過。
「杏花開完了。」
江言已經習慣了她這樣自說自答的模樣。
相處的越久,他越是了解溫情。
明明一個淡漠的人,世間的枷鎖都無法困住她。
卻偏偏純淨的如同赤子。
「這裏有很多的杏花樹嗎?」
溫情望向那一棵棵杏樹,「師父救一個人,就種下一棵,如今應當有三百棵了。」
江言驚訝之餘,卻是脫口而出「那麽溫姑娘呢?」
手中還牽著她細膩的如同羊脂玉般的手。
心裏卻泛起陣陣漣漪。
「我不種杏樹,我種了很多桃花。」
江言點點頭。
「你的眼睛也許明年杏花開的時候就會好了。」..
江言高興之餘還是非常驚訝的,按照之前的說法,他三年內很難好起來。
「師父回來了,他帶了很多藥材回來。」
看樣子,自己似乎很走運。
江言笑了笑,「溫姑娘的恩情,江言無以為報,便以身相許吧。」
話說習慣了,就容易脫口而出。
這話一說,江言就覺得冒犯。
但是溫情卻沒有在意,與其說是不在意,更像是認真在思考,「我不能嫁給你。」
「哦?願聞其詳。」
溫情停住腳步,定定的看著他,「我不會嫁人。」
這是當初,娘親留在藥王穀許下的承諾。
她作為報酬,會永遠的,直到死,留在藥王穀裏。
這也是她想要去外麵看看的原因。
既然終其一生都要留在這裏,如果可以,她想看看,沒有遺憾的留在這裏。
江言愣了愣,便笑著點點頭,「看來江言注定要遺憾終生了。」
不防手被她緊緊握住,「不,你要快意餘生。」
她說得很認真,認認真真的將他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不過是想答或不想答。
這樣的認真,對於江言這種人而言,不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
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此後一年,甚至是隻要是溫情,都要謹言慎行。
風流的人最害怕被人追著負責,他恰好是一個風流浪子,溫情恰好是一個認真的人。